于是我鬼使神差的就正好拍下了神奇一幕,Mark正因为赢了游戏紧紧搂住周易坤和凌天逸脖子亲昵的照片,又细心截去一旁的凌天逸,发了朋友圈,却只对凌天琪一人可见。
果然1分钟都不到,她就私信问我位置。
发完位置,简直不要太舒爽,我得意地下了楼。巡视一圈没找到服务员,却看到了安乐小同学的身影,自从那天的偶遇之后,怎么总能碰到他?
他此时正站在“七十二候花信风”的长卷前看展,不像是故意来找我的样子。今日他穿的很休闲,亚麻深蓝盘扣改良唐装外套,前襟和衣袖上绣的青色云纹图案竟与我的旗袍相似。
我本来想跟他打个招呼,但他看展的神情过于专注,不忍心打扰,才刚要从他身后溜过,却听他慢悠悠地说:“你可还记得这花信风?”
我停下了脚步,却不敢答话,我实在是怕了自己的“自作多情”,左右看了看,不像是在问别人,哦,那估计就是在自言自语吧。
他继续说:“当年你告诉我梅花最先,楝花最后,二十四番花信风之后就是夏天了。可我等了不知多少个春夏,却都没有等来花开。”
我忍不住插嘴说:“夏天之后怎么会没花开呢,你看这上面就写的很清楚嘛,小暑的荷花、秋分的桂花、寒露的菊花,每个节气都有啊。”
他说:“不要转移话题,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花。算了,你可知昨天是什么日子?”
我因为提前做过功课,不假思索的答:“芒种啊。”
安乐说:“你既然能背诵红楼梦,那你可知曹雪芹写芒种时节祭饯花神是为何?”
曹先生写这个我哪里知道,这个问题高考也不考,超纲了啊,只好拜拜手说:“能为何啊,还不是跟唐宋八大家一样,留下个着名的段落给后人背诵用呗,葬花吟你不知道有多长多难背。”
说实话,红楼梦从小就被我妈拿着棍子追着背诵,跟大多数唐诗一样,背到恶心要吐,到底讲的什么我是一句都没懂,直到大学了我才顿悟原来那是在讲情爱啊,所以别怪我开窍晚,那都是被我妈‘逼’的。
安乐说:“芒种之后众花神尘缘已尽,要复归太虚。”
我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什么太虚不太虚的,咱们不是信天主么,要不你先研究着,我还有事……”
他直直盯着我说:“不要再这么自欺欺人了好吗,你和他尘缘已尽,放手吧。不如就此饯行,各自安好。”
不是讲红楼梦么,怎么又扯到我的姻缘上了,我态度坚定的说:“放心,我不是林黛玉,更不会自怨自艾的葬花,就算没有尘缘,我也会过得很快乐,不用替我担心。”
说完我就转了身,他猛地拦在我面前,原本伸到我手臂边要握紧的手,却还是犹豫着收了回去。
我笑他难道又要重复当年五次“再见”的名场面吗,摇摇头,还是越过了他朝前走。
他终还是不甘心,追上我,把手里的展览宣传单塞进我的手里说:“我出生之日也在芒种,复归太虚的事交给我吧,你什么都不用做,放心,一切有我。”
说完他就朝外走去,留下一头雾水的我。
但是经过楼梯时却停住了脚步,我顺着安乐的视线望去,Mark正站在二楼楼梯口看着我们,若有所思的样子,捉摸不透的表情,以及俩人微微点头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让人起疑。
别的我看不出来,他俩早就认识这一点还是很明显的,不得不感慨一句,是世界太小了,还是他们的朋友圈太广呢!
我总觉得头顶似乎有一张紧密而黑暗的网在慢慢收紧,而我们就是那网中的鱼,在做着无谓的挣扎。
此时每人脸上洋溢的笑容,都那么的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低头扫了一眼三折页宣传单,与我在楼上分发的并无不同。
要不是这张单子里安乐的名字被画了圈,我甚至都没有发现他竟然是此次展览主创人员之一。
他的名字下写了七个字“8点墨家机关道”。
王者荣耀,1V1地图,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回身看了周围,趁着没有人注意到,撕碎宣传单并同手里擦汗的纸巾一起丢进了垃圾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