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亚安从梦中醒来，面无表情，就那么安静地睁开眼睛。
梦里面，很奇怪。
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是他的老婆，以及蕴藏的一个小生命。
对，这是现实。
严肃的表情变成无奈的微笑。
“什么啊……”
他怎么可能，和裴楠在一起。
喜欢过，爱慕过。
但发现她生活的世界那么光鲜，没有阴暗的角落的时候，他就不再喜欢了。
毕竟，他没有这个资格。
手机响了起来，是妈妈。
“喂。”
“让你把彩礼钱要过来你怎么还不动啊？啊？你弟弟也要娶媳妇的呀。”有些尖锐的声音。
他的弟弟，比他小两岁，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不可能的，妈，这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规矩能有你弟弟重要吗？啊？你是结婚了，留着你弟弟一辈子打光棍啊？”
陈亚安叹了一口气，不说话。
“这两天把这事弄了，不说了。”
耳边的“滴滴”声响着，过了一会儿陈亚安才把手机放下。
裴楠呼吸停滞，感受着身后仿佛可以无穷汲取的温暖。
“程，程冶？”
她开口的时候只产生了那么一丝希望就清醒了。
学神来度她，却不是可以任她为所欲为。
可是当学神慵懒地环住她的腰时，她有些不敢信。
“怎么，现在不叫学神了？”
任他抱着，裴楠把脸埋在被子里。
“你不该这么纵容我的。”声音极小。
“睡吧。”程冶似乎没听见，温香暖玉在怀，没一会就睡了。
太过惊讶与惶恐，裴楠的手也不抖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学神抱着而不敢做任何动作。
这一觉，裴楠睡得极不踏实。
身边从来没有人一起睡过，好几次她都醒了，实在忍不住想把学神踢下床，又不敢……
早早的，裴楠就去浴室洗了个澡，等学神也起床了就一起吃了早饭去上班。
在科室里，学神就安静地坐在她旁边看她写病历，打着“熟悉系统”的幌子像影子一样黏着她。
“小裴就是厉害啊，这么个厉害的人物刚见面就搞定了。”
“听说以前就是同学？”
“真的假的，这也太浪漫了……”
同事们在忙碌间隙还不忘八卦他们的事，用着自以为他们听不见的音调。
下午，裴楠就跟着学神做实验。
他在京大没做完的实验带到这边继续做，只带了两个，其他的被他交托给了师兄。
裴楠穿着蓝白色的实验服，看着专注的学神，不禁有些感慨。
还真是做实验来了，命运之轮，真是奇妙的很。
现在使用的实验室是医院为数不多的高端实验室，只有主任级别的可以征用，不必说，肯定是主任的功劳。
从前说他是“铁公鸡”一毛不拔，真是冤枉他老人家了。
做了一下午的实验，裴楠很喜欢这种感觉。
完全地投入于一件事，自己只是做实验的人，仅此而已。
和程冶一起过着看似安稳的日子，虽然她也知道，并不会长久。
越安稳，越害怕失去。
半个月后的夜晚，每天被学神抱着睡，已经快睡出社会主义兄弟情。
从噩梦中醒来。
陈亚安牵着她的手一直跑，可是跑着跑着，陈亚安的背影越来越远，无论裴楠怎么喊都再也追不上。
学神在路边微笑着等她，波澜不惊，云淡风轻。
恶念丛生。
“我们一起下地狱。”
恶，会积累。
裴楠看着漆黑的房间，学神的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好暖。
她翻了个身对着程冶。
看不见，但是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怎么了？”程冶似乎是被她的翻身弄醒了，声音有点奶气。
“接吻吗？”
裴楠觉得心里空空荡荡，说着最不要脸的话，像是在猥亵男神。
又是沉默。
裴楠直接将身体贴上前，准备玷污学神。
却被撑住肩膀，不能动弹。
果然，是社会主义兄弟情吗……
裴楠在心里嘲笑自己。
这时，程冶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呼吸被压住，裴楠的瞳孔在深夜里急剧缩小。
以不能抵抗的气势，学神铺天盖地地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