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陈星洛突然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似乎是汽车刚刚停在大门口,有几个人在门外争吵不休。他揉了揉脸,从后花园绕到前门去看。
“肖明亮!看你们作的孽!”一声“砰”,车门关上的声音。
“哎琪姐……九爷难得开心这么一次……”
“你等着明儿九爷酒醒了炒你!”
“吵什么……”似乎是何树森的动静?
“对啊吵什么……先把九爷送进去……”这个声音还蛮熟悉。
“越华!叫管家来!”
然后是一阵吵吵嚷嚷,陈星洛把门开了一条缝,隐约看见两三个人架着何树森在往外走,司机先生匆匆忙忙跑开去叫管家太太。仔细看了看,怪不得有个熟悉的声音,原来是上次来送文件的张某某。
哎呀,何树森好像在台阶那里,吐了。
陈星洛嘴角抽搐。
果不其然,三个人发生了更加激烈的争吵。
算了算了,总算是等他回来了。陈星洛开了门:“请问,发生了什么事了么?”
瞿琪正替何树森擦着呕吐物,扶了扶红框眼镜,上下打量着陈星洛。还没开口,肖明亮先笑出声:“你就是九爷养的小猫?”
“哎?”
“哈哈哈哈和九爷偷腥如何啊?”肖明亮挑着眼,点燃一支烟,笑得很大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星洛在心里鄙夷着这一身腱子肉的轻佻下流的货,选择不理他,假装紧张地看着摇摇晃晃的何树森,“但是我很担心他……”
“哟九爷乐呵了吧!你家宝贝儿担心您呐……”还没笑完,肖明亮就挨了何树森一踹。然后何树森推开扶着他的瞿琪,摇摇晃晃走到陈星洛面前,不动了。
“木木?”陈星洛闻到了何树森身上浓烈的酒气,捂住鼻子过去想拉他进来,“你喝多了。”
何树森踏前一步,浑身重力眼看就要堆到陈星洛身上,陈星洛惊得往后退开。
“老爷!”碰巧Jose太太和几个女佣刚刚赶来,就要上去扶他。何树森头晕脑胀,胡乱挥开女佣们的手,然后就近霸道地揽住陈星洛的腰,发出几声不知所云的咕哝,任谁推都不松手。
“哎就这样吧,”瞿琪被拦住,“他们能应付得过来。”
“这可是你说的哦,最聪明的张平水。”瞿琪上了法拉利,招呼肖明亮一起走了。
陈星洛勉强扶着何树森,看向法拉利行驶的方向。
哦,原来他就是那个何树森的王牌助理张平水啊,上次送文件来的那个。
“吵什么……”
“老爷,您别在外面着凉啊,先进去可行……?”
“……烦死了,别动我!”何树森不耐烦地甩开女佣递来的的毛巾,把送进嘴的醒酒饮料洒了一地。然后整个人挂在陈星洛身上,似乎是在确认什么,像大狗狗一样把头在陈星洛身上蹭来蹭去。
“管家太太……何先生看起来很不舒服,还是我来照顾他吧。”
Jose太太沉思许久,不放心地交代了几句,像什么洗澡的水温啊换的睡衣啊用的乳液面霜精油啊时间作息啊,一条条迅速清晰地说明。然后把裙摆一系,招呼起女佣们麻利地打扫庭院的一片狼藉。
陈星洛长舒一口气,低下头,看着死命搂着自己不动的何树森,嘀咕“你真的臭死了”,努力拖动他进屋,替他脱去皮鞋和脏兮兮的外套,跌跌撞撞地把他扶进淋浴间。
“好啦笨木头,现在可以了。”陈星洛推开何树森紧搂着他脖子的手臂,转过身扶着他站稳,松开系紧的BOSS领带,开始慢慢解开何树森的衬衫扣子。刚解到一半,何树森突然不耐烦地踢踏着腿,不适地眯了眯眼。陈星洛正专心对付纽扣,就听见何树森的喃喃自语:“热……”
“嗯热?别急等一下就……”陈星洛还没说完,花洒突然打开,大量的冷水把两个人从头浇到尾。陈星洛被凉得跳了起来,反手打了一下何树森的手,想把花洒关上:“冻死了!你能不能听话一点!再这样我不管你了啊!”
“嗯?你不管我……?”何树森突然抬头,直视陈星洛的眼睛。濡湿的黑发半遮双眼,水流自何树森的额角舔出一道明亮的水痕。
“对啊,你老实一点,我才……”
“你不管我?!”何树森突然扑上去,抓住陈星洛的双手,“你不管我?!”
陈星洛被何树森突然的举动吓到了,只半张着嘴不说话,任何树森带着烈酒味道的灼热气息喷在额头上。何树森把陈星洛抵在浴室凉丝丝的瓷砖墙上,俯视着他无辜的茶色眸子,落水蝴蝶一样的睫毛,圆润剔透的半张的唇,打湿的半透明的长袖衫,紧贴着的光裸的肌肤,胸前隐约的两点玫色,紧紧交叠的双腿……何树森甩了甩湿透的头发,眼前画面叠加起来,他不得不想起,天晴时碎了一地的光,小舌舐掉的奶油痕迹,松茸菇的香气,一个而已的橘子,糖果色,红黑,黑红,红黑……
又轻又绵。
白得柔软。
适度的甜。
“你不管我?”
天旋地转之间,陈星洛的唇被粗暴地覆上,圆润的齿贝被撬开,小舌被硬生生翻搅,酒味弥漫开,一个近乎榨干氧气的吻。当陈星洛猛然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连全力推开的可能性都不存在了,因为何树森正在近乎勒断胸腔地拥着自己,双臂不得动弹,双腿半跪,发软无力。
“唔……木木……嗯……嗯啊……”何树森毫无顾忌地厮磨着陈星洛的双唇,吮吸,啮咬,舌尖探入每一寸,掠夺他的声音。陈星洛拼命甩头躲避也毫无用处,内心一边咆哮着“爷卧槽被一个男的亲了”的事实,一边理智着“就亲亲而已千万稳住我们能赢”……直到陈星洛被吻到全身无力,何树森才放开他,两人唇间扯出暧昧的银丝。
“哈,哈……咳咳……”陈星洛眼前雾气氤氲,刚刚贪婪地呼吸到外界的氧气时,何树森直接把他按到地上,撕扯开陈星洛的衬衫,晶莹的扣子崩落一地。
“何树森!何先生你不要……啊放开我……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陈星洛的后背被硌得生疼,他是真的有些胆战心惊了。撕衣服干什么啊?醉酒会这么疯吗?何树森怎么这么不正常……他大声呼喊何树森的名字,反复发誓自己不会再说那种不负责任的话了,可惜对方什么也没有听进去。何树森抓住陈星洛紧按裤腰的双手,使劲一扯,小熊布艺裤子被扔开。陈星洛尖叫一声,拼命夹紧双腿向后退去。何树森把重心压在陈星洛的胸膛上,腾出一只手来像剥西柚一样打开陈星洛修长白皙的双腿。
“不要!!”秘密花蕾在冷光下紧张地收缩,被肆意欣赏,小小星洛在男人的目光下居然有了抬头的趋势,微微抖动着。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对待,陈星洛脑子一片空白,羞愤欲死。他发狠猛地挣脱何树森的压迫,抬腿猛踢何树森的肩膀,趁着他倒地的时候夺门而逃。结果就在刚出浴室门的时候,何树森猿臂一展,陈星洛被再次扑倒在门外的地毯上。两个人滚在一起,陈星洛被逼到墙角的落地灯下,温暖的橘黄色光芒打在两个喘着粗气的人身上。
何树森紧紧环抱着陈星洛,吮吸着他白皙的脖颈,雪白的肩头,紫红色的吻痕如玫瑰花瓣一样飘浮。陈星洛颤抖着,紧紧缩起自己的双腿,任何树森在他的嫣红的茱萸上舔噬,咬着下唇不发出羞耻的声音。他试图保护周全自己的小小星洛,侥幸想等何树森酒疯过去后万事大吉。左胸的红粒被粗糙的舌苔按摩,被齿贝磕碰而觉得奇异的痛。更奇怪的是,右边许久没有安慰,痒得挠心。陈星洛扭动着腰,想远离何树森的触碰,却被他曲解成邀请。他吮吸地更加卖力,漂亮的乳珠沾上了光泽,甚至擦破了皮。陈星洛终于不可抑制地漏出声,旋即想赶快捂住,却突然被何树森捉住右手,翻身压制在地毯上。少年光裸的臀被完全展现出来,何树森的大手覆上形状优美的臀瓣,来回地摩擦这紧致的肌肤。
“!!!”陈星洛瞪圆了眼睛,叫骂在内心翻滚不息。他的脑袋跑马灯似的闪过各种十八禁,偶然在客厅大沙发上撞见的Satur和大胸金发女郎,沙滩上Wednes在一众穿比基尼的咖啡色皮肤美女中举起的那杯德国黑啤,还有半夜开趴时Tues全息投影的岛国片……不不不不不,不能仔细想了!完全没有经验只会默默捂脸避开以上画面的陈星洛此时也后知后觉——这差不多却又差太多的处境——了。
这是要被强奸啊!
于是他做了一个危险的决定。
在右手被压制的情况下,陈星洛蜷起单腿外蹬,不偏不倚踹到何树森的腹部。何树森吃痛地晃了一下,陈星洛左手握住何树森抓着自己的手腕,顺势翻身,不但逃脱还牵制了何树森的整支胳膊。趁着他还酒晕,陈星洛使劲绊了他一下,何树森“碰”地趴倒在地,成功被制服了。
陈星洛反剪着何树森的一条胳膊,跨坐在他的背上。不得不说Satur教的格斗术真是有用,身体条件差别这么大都能制服……哎哎这也太弱了……想着想着,陈星洛就嘻嘻地笑出来。笑着笑着,他突然看见何树森早已别过来的脸,和一只盯着他看的冷清清的眸子。
于是最危险的决定变成了最愚蠢的决定。
陈星洛迅速站起,想拍拍屁股上的灰,然而尴尬地发现自己其实是没有衣服的。于是他捂着下半身,强颜对何树森鞠了个躬:“这么晚了打扰你休息真是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走。”然后踢踏着脚边的拖鞋开溜。
在希望之门只打开一丝缝的时候,何树森的大手“啪”地将它合上。怀拥着赤裸的人,温热的带着酒精味道的气息洒在耳边:
“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