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停在旧堂楼底下,乌鸦第一次感觉到除了疯狂嫉妒之外的一丝陌生不安,她眼中闪过的脆弱和受伤是那样令人难受,男人,逢场作戏罢了,只要他对她好,不就可以了?
但是,他想起自己曾决定不让她哭的。
而陈浩南,她为什麽还是与他见面?甚至还有那群洪兴仔,他没有忽略陈浩南眼中那抹挑衅,这两人,就算是宿世的缘分,他也已经从命运之中将她夺来。
她不在家,不回call,这个认知令他非常的愤怒,他想起上一世,自己刚绑了她便上了她好几次,他不可抑制地想到此时陈浩南是否也将她带走,而两人正在肉体缠绵。
苏小小抓着纸巾,床旁已经空了两个面纸盒。
“我的宝贝啊,唔好咸啦(别哭了),台风还没来已经淹大水了!”,琪琪端过来一杯水,“来!补充D水份先,”,两人窝在琪琪的房间里,就像以前一样,以往都是琪琪哭着狂骂那些欺骗感情的衰仔。
“你你讲讲讲,他他怎麽能那那个样子?是是他自己问我要不要做做他条女的,然後还还搂着别的女人,”,苏小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原来,喜欢上一个人之後,会这麽伤心。而他,势必也很生气自己没有遵守约定和陈浩南碰面吧?
但这真的只是巧合。
“我,我我都有不对,我答答应过不再和南哥见面的,现在被被他撞见,呜呜,琪琪,我们这样是不是算是分手了?”,她觉得心底好难受,想到两人若真的就此突如其来分道扬镳。
“可可是,我还是很喜欢欢他啊。”
被她幼稚的话弄得满脸无奈,这大概算是苏阿细真正意义上的初恋,第一次总是难受些,不过这在她看来,不算是太过严重的事件,毕竟和陈浩南的事完全能解释,而那男人身旁的女人也不是捉奸在床。
“你call机都快爆了,真不回?“,她拿起床上那个被关上了静音键的小东西。
“我我不敢,万一他说跟我分手怎麽办?”
“那你就分手啊!丢!南哥还排着队呢!你就气死那什麽乌鸦哥,他自己带着个靓妹还敢先提分手?”
“你也觉得那个女人很靓吗?呜呜.......”
“这不是现在的重点!“,琪琪掐了她一下,颇为恨铁不成钢,“平常都是你骂我,自己一恋爱,智商直线下降。”
“而家点算(现在怎麽办)?”,苏小小确实有些六神无主,好想见他,想解释清楚,但是又害怕可能出现的坏结局。
“冷静两天,听日你就跟我去澳门,返来再讲。”
“澳门?做什麽?”
“玩啊!我们工作了这麽久,好久没出去玩了,反正下一份工也还没找到,玩两天不为过吧?你也该散散心,山鸡他们本来就要去澳门,做点事,顺便玩,你跟我一起去正好。”
“那那南南哥岂不是也也会去?现在,我我想还是不要和和他见面吧?”,
“那就不见面啊,澳门这麽大,我们自己玩就好了,反正他们是去做事的,别想这麽多啦!明天一早去,後天就回来,到时候,你们都冷静点了,好好谈谈不是也好?”
被琪琪说了半天,苏小小最终还是应了,心底空落落的,只不过,真的不想这样自己面对这些无法消化的心慌,
原来,这就是失恋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其实,她一丁点也没有玩乐的心情,在上环码头登船,一小时以内便到了澳门,反射着细碎金光的海面,令她有些怔怔,直到被琪琪扯着下船,山鸡偷跑过来她们下榻的小旅店,说晚上办完了事,来找琪琪吃饭,被她无情轰走,声明这一趟临时变成Girls Trip,不和他们一起玩。
夏日晴空万里,游人如织,澳门两人很久以前也来过,不过当时是穷学生,只能当天来回,两人随意走了几个景点,苏小小心不在焉,下午烈日当头,没多久便有些头晕目眩,最後找了间有冷气的冰室坐下。
她忽然想起在西贡那日,她与他也曾在一家洋人咖啡店坐了一会,当时,也不过是几周前,但似乎已经过去很久。
“哎呀!别想了,出来就是要暂时忘掉那些烦心的事。”
看苏小小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神情,琪琪很是无奈,自己向来秉持游戏人间的人生信条,虽然失恋也会骂,但哭完一下就好了,前方的道路上,还有不知道多少有趣的人等着遇见呢,但这家伙看来是个死心眼的,也不知道那男人有什麽好?
苏小小点点头,虽说是自己的失恋之旅,但终是不想太过扫兴,只得强打起精神。
西阳渐渐下沉,逛了几家卖纪念品的小店,琪琪收获不少,而苏小小则是跟着乱走,并没有心思购物,
失恋的感觉,真是太不好了。
长发的古惑仔神色有些着急,堂口正在议事,大佬说,有任何陈浩南的行踪,要第一时间报告,今晨有人看见陈浩南带着几个兄弟登船去澳门,早上已经报过,然而现在事情似乎有了变化。
跟着这个大佬几年,以往对於这个名声凶残的男人,他是有些怕的,但跌跌撞撞竟也一路跟到现在,乌鸦在东星社的地位直线上升,尤其是今年开始,总觉得,那男人有些地方和以前不大一样,具体是什麽转变,说不上来,但小弟们早就八卦过无数回。
最後总结,他似乎变得稍微好相处一点了?
昨晚三更半夜忽然接到他的电话,说要调动自己这边所有人手追踪洪兴陈浩南的行踪,暴怒边缘的语气,让他想起以前那个可怕的东星乌鸦,抖了抖,不敢耽搁,赶紧去找。
似乎今年开始,自己大佬就很注意那个叫陈浩南的洪兴仔,几个月前也调查过他,但却极为隐密,不让他声张。
怪了,这人有什麽特别?除了长得比较靓仔之外。
见他在门边探头探脑,乌鸦直接走出来。
“大佬,好像出事了,“,他不敢担误,
”我们的人一直远远跟着陈浩南,那几个洪兴仔不知道要做乜,鬼鬼祟祟,行踪也很小心,傍晚他们出现在氹仔大桥上,哗!一大群人突然冲出来砍他们,後来情况更乱,我们的人不清楚怎麽回事,不敢随便靠近,现在陈浩南下落不明。”
乌鸦紧紧皱起眉头,想了想上一世的记忆,也许是时间太早,他当时根本没有关注这个连堂主都算不上的陈浩南在干嘛,但是会搞他的估计只有靓坤那条毒蛇,正想说不要管他,劈死了省事,长发小弟又接着道,
“大佬,更奇怪的是,我们的人看到洪兴阿郎了,不在桥上,是在别的地方。”
阿郎是靓坤的人,若是靓坤设计陈浩南,派阿郎在澳门行事也正常,这个洪兴阿郎,确实讨厌的很,有机会再搞他,
“有什麽奇怪的?”,他的语调懒怠下来。
“那个阿郎在和洪兴山鸡的妞说话,那两个妞,就是那次我们在大排档把阿郎暴揍一顿.....“,
那次自己大佬不知道发什麽神经,跑去人家桌前对人家条女问人家认不认得自己,他们几个小弟都傻了,後来甚至二话不说开战揍人,一点道理也没有,不过乌鸦哥想揍谁,向来就没道理可讲,他们将那个女仔看得很清楚,是挺清秀可爱,但也不到一眼就暴走的地步吧?
大佬口味变了?
乌鸦心中一跳,”她们长什麽样子?“
”一个卷发,染得金灿灿的,另一个是黑色长发,就是大排档那个,“,毕竟那次八卦印象太深,在澳门追踪的那个马仔,斩钉截铁地说就是那天大佬去搭讪那女的。
山鸡的妞是谁他没注意过,但是脑中几丝疑虑闪过,越想越不对劲,若他们看得没错,那个黑发的女人应该就是阿细,她怎麽会在澳门?
自己追查陈浩南的行踪是为了找她,但今晨陈浩南去澳门并没有带着她,若靓坤已然收网,会不会波及到她?
想到这里,原先淤积在胸口的熊熊怒火,忽地转为一种不安,她,便是这一世的变数,关於她,自己没有任何脉络记忆可循,阿郎那人是个纯粹的坏胚,三番四次过节,他若见到阿细,不知道会做什麽。
“带上你现在能带上的所有人,在屯门码头等我,”,他原想直接开车离开,但顿了一秒,他还是快步走回议事厅,对那老家伙抛下一句他现在有事要去澳门。
骆驼愣了愣,似乎没办法反应这天外飞来的一笔,“去澳门做什麽?”,
然而没有等到回答,那人的背影早已消失在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