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一个陌生电话拨了过来。戚兰珺接通电话，那边的男生又急又费解，开门见山地问：“拉黑我干嘛？！”
戚兰珺气定神闲，丝毫没有感到愧疚：“欸？拉黑陌生人需要理由吗？”
“我们是陌生人？”度越气笑了，“昨天谁射在你里面，你管他叫陌生人？”
“好吧，小朋友，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吗？”
“……”
顾凝朝她做了个口型：烂桃花？
戚兰珺回之：也不算吧。
最多算朵桃花苞。
“怎么拿到我电话的？”
自己的问题扔在一边，这女人反客为主问起他来了。度越憋屈得不行，但依然老老实实回答道：“你的微信用手机注册的，点进去就能看到电话号码。”
“行吧。没事我挂了啊。”
“别挂。”
戚兰珺不讨厌跟度越打电话，小男生的声音介于少年与成年男性之间，充满暧昧的生命力。或许备受家中宠爱，尾音总不自觉变轻，带着点甩不开的撒娇感。
“我现在真的不方便，晚点回给你。”戚兰珺才不想在顾凝面前提起自己的风流一夜。说到这个，她想起以前顾凝加班，自己沉迷游戏，求顾凝陪她双排。顾凝加班分身乏术，上陪玩app给她点了两个大神，声音一个带方言，一个像去了势，偏偏要学别人压嗓子说话。戚兰珺那天享受完服务，当即就把游戏删除，眼不见为净。
这种男人平时跟我讲话是计时收费的ok？戚兰珺打电话把顾凝骂得狗血喷头。
太没良心鸟，珺珺，让你体验时尚前沿网络叫鸭，竟然还骂我～～顾凝在电话那头娇滴滴恶心人。
交到这种损友算自己倒霉。正因为太了解好友的德性，戚兰珺决定把昨晚的事情瞒得严严实实，天知地知弟弟知，严防死守信息外泄给第三人。
原本打算回去就给度越回电话，毕竟现代社会，诚信乃立人之本。戚兰珺收拾好行李，泡了个澡，出来便忘得一干二净。补电视剧补到凌晨，昏睡到第二天中午，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
“啊……”戚兰珺从枕头底下挖出手机，抓了抓头发，语气不怎么好，“谁？”
听筒传来清越的男声：“你没给我打电话。”
“谁啊……”戚兰珺喃喃自语，“我没点外卖。”
“……”那边的人沉默数秒，“我是度越。”
戚兰珺恍然大悟：“嗯？哦～”
“哦什么哦，赶紧解释，微信为什么拉黑我。”
“你才十八岁。”戚兰珺叹气，“十八岁，高中生！我爸要是知道我跟高中生上过床，会打飞的来把我抓走浸猪笼。”
“不是成年了吗，又没犯罪。”
“法律之下还有道德，小朋友。想想，我都二十五了，我十四岁那时你才七岁，我高中毕业你还在上小学。”戚兰珺苦口婆心地劝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前晚是姐姐醉酒误事，你就当……做了个春梦，我们再无瓜葛，怎么样？”
“不怎么样。”
“……”戚兰珺语气冷下来，“你还赖上了是吧。”
“嗯。”
“如果我拉黑这个电话，还找得到我不成？”
度越的情绪反而变得冷静：“你可以试试。”
戚兰珺皱了皱眉，暗中思索：度越看着像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万一真有什么路子，找上门来，岂不更尴尬？
“想怎么样？”
“首先，把微信取消拉黑。”戚兰珺想象电话那头的小男生，一边皱眉，一边掰指头数条件，不禁嘴角上扬。说世故呢，挺单纯的；说单纯呢，威胁人张口就来。现在的小孩子好复杂啊，比她那时候成熟多了。
“其次，告诉我你的名字。现在马上。”
戚兰珺非常配合：“戚兰珺，戚继光的戚，兰花的兰，王字旁君子的珺。”
电话那边传来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第三，也是最后的要求，”度越再度开口，“继续做炮友。”
“……”
“……”
长长的沉默。
戚兰珺深吸一口气，以保持平和的语调——泪可流，美女架子不能丢——对电话那端不知天高地厚的高中生说：“哪来的继续？”
“这样吧，竞争上岗。现在我可以选择的潜在炮友对象大概有三十五个，你有什么信心能在他们之中脱颖而出？”虚虚实实，为了吓退度越，故意说了个夸张的数，date过一次的男人都被戚兰珺算上。但若她提出当炮友，男人并没有拒绝她的理由。
“我……很干净。”
“……哈？”
“我能保证自己只有你。”
度越的声音，越过看不见摸不着的缥缈电波，实打实闯入戚兰珺耳朵。她忽然感到心虚。
“而且我确实也只有你。”
“才见过一次面，我有哪里吸引你了。”戚兰珺没有用疑问的口吻。
“不知道。”度越显得有些困惑，大脑无法给出明确答案，“姐姐长得漂亮。可以是这个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