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性器在她体内不断深入，终于顶到尽头。两人皆发出满足的喟叹，戚兰珺听见对方喘着粗气，在她耳边问道：“我……可以动吗？”
“废话。”她看了男人一眼。比起情欲，那双年轻眼睛里的感情，更接近手无足措。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戚兰珺试探道：“你，不会，是第一次吧？”
男人难为情地点点头。
戚兰珺眼前一黑，她是找人打炮的，不是来现场教学的！
“动吧。”她拍了拍男人的腹肌。为什么有腹肌的男人居然没做过爱，当代青年独身率已经高到这地步了？怕对方控制不住，戚兰珺事先打好预防针：“悠着点。”
男人点点头，抓着她的腰，浅浅地开始抽插。随着腰部晃动，水声有规律地响起，一声一声，如同海浪拍岸。怕被他人听见，两人都极力忍耐，以免发出声音。
戚兰珺望着上方夜空，月明星稀。周围水雾缭绕，灯光穿过雾气，如同架设半空的桥，横越出一条光路。半夜两点的温泉旅馆，公共浴池，随时都可能有陌生人进来，她却在这里荒唐地做着双人运动，一副日完哪怕洪水滔天的德性。
做爱对象还是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
至于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扑通”。手一滑，酒杯不慎落入温泉池中，晃晃悠悠沉入水底。
戚兰珺暗骂一句，想要低头捞杯子，却忽地头昏脑胀，不得不放弃作死行为。
人生五年一个坎，戚兰珺二十五岁生日当天，男朋友打电话来坦白欠了五十万网贷，抱歉我们没法结婚。朋友见她精神不振，提议一同去温泉旅行，到现场才发现同行人起码八个，有男有女。手肘戳了戳友人，她说，以为只有我们两个，朋友笑嘻嘻，回答道，这不是给你找第二春嘛。
无缝衔接，你当我罗志祥啊。戚兰珺郁闷不已。
闹到半夜一点，还没有散场迹象。戚兰珺叹了口气，从门边拎走两瓶酒，随便找了个温泉池进去。时间不早，场中空无一人。矮柜里有现成的托盘和酒盏，她脱掉浴袍，把托盘放在池边，用脚趾试了试水温，浸入温水里。
池子是露天池，露出来的肩膀尚能感受到丝丝凉爽晚风。
戚兰珺为自己倒满酒盏，仰头一饮而尽。
其实没有多伤心。
与前男友是朋友介绍相识，与认识方式一样俗套，平淡地互有好感，平淡地表白，确定关系。虽然并没有爱得轰轰烈烈，但她确实认为会跟这个人走进婚姻，没想到结局如此不凡。结束关系的刹那，比起怅然若失，更不如说如释重负。
一杯接一杯，到酒盏脱手滑落，才发现两瓶酒都被自己喝光。戚兰珺平日酒量不差，可能今天作死，边泡温泉边喝酒，上头得特别快。
所以听见“啪——”地巨响，温泉浴场的日式隔门被推开，有个陌生男人大步流星闯进来的时候，她确实没有反应过来。连拿手遮挡关键部位都不记得，特别坦诚地双眼放空。
反倒是进来的男人急忙刹车，瞪大眼睛，仿佛在说：“不是吧？”
距离一池之遥的男人，有一双大长腿，宽肩窄腰，尽管戚兰珺有点近视，看不清脸，这个身材都够打九十分。染着一头格外显眼的灰蓝色头发，耳饰夸张，互相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像什么韩国小明星。
戚兰珺终于找到舌头：“你……”
好吧，没什么用的舌头。
“这里是男女混浴。”陌生男人说罢，竟然直直朝她走来。两人逐渐靠近，戚兰珺终于能看清他的脸，表情竟然有几分视死如归？
大脑中的某根弦终于接通，她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石化般呆在原地，怔怔盯着男人的脸。过于露骨的目光，差点把他看出一个洞。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想：我长得很可怕么？
输掉真心话大冒险，给他指派任务前往男女混浴池，如果里面有异性，就要向对方搭讪。愿赌服输，心想这个点了，浴池哪还会有人？结果人倒霉起来上帝都会帮你踩油门。
他宁愿对方长得普通，甚至是台坦克、是头恐龙都无妨。可是面前赤身裸体的女人，简直漂亮到远在预料之外。
头发被头巾包起，散落几条漏网之鱼，形状姣好的轮廓因此显山露水。浓眉几乎扬入鬓，杏眼深邃，鼻梁挺翘，唇珠边的唇瓣犹如花瓣般展开。只凭一眼，任谁都以为上世纪80年代的古典美人，从电影里走了出来。
“我叫度越，”他喉结上下滚动，视线落点都不知道往哪放，“能不能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