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品虹眉开眼笑,刚刚落的眼泪在她敷了厚粉的面上刷出两道痕,此时一笑着实滑稽。她喃喃着什么“妈妈爸爸都好想你,我想看看我们家乖乖过得好不好”,什么“我也想尽一份母亲的责任”。
“像以前一样,接你放学,给你买一点小零食,我们手牵手回家。”
楚绡啜着奶茶,静静地听。杯子不大,曾经的小楚绡咂吧着舍不得能喝一晚上的饮料,如今的楚绡几口就能喝完。空气被嘬光发出了响亮的干瘪回响,楚绡一抬手把空瘪奶茶杯扔回纸袋。
“薛女士,我拜托你。”
“你没那么想念我,也没那么关心我。我知道你最喜欢钱和你自己,所以别假装和我母女情深。”
“你恨我折磨我,我也没空打击报复。但我请你从今往后别来打扰我。”
楚绡错开她擦肩而过,拎起书包就要走。薛品虹却一把抓住了女孩儿手腕,和善面具尽数剥落,右手从包里掏出一块儿布就要往楚绡脸上捂!
“放开她。”
门骤然大敞,高大男人出现在门口。屋内拉扯的两人齐齐抬头,陈柘脸色发沉快步上前,一把夺搂楚绡入怀,扬掌清脆箍上女人脸,直直把她一巴掌掀翻在地。
楚绡惊魂未定,为发生的一切心惊。她只当薛品虹可能是找她要钱,却没想到她竟能无耻到第二次将她绑走,接下来会怎样处置她很可能重演5年前的套路。
就算楚绡明白道理,但她内心深处仍对亲生母亲含一丁点侥幸,存了一丁点温情。此刻她出离愤怒又心碎,挣出陈柘怀抱冲上前去,抄起一把椅子高举过头,冲着还在地上眼冒金星的女人就要一气砸下。
她举着椅子颤抖了很久,又重重地将其摔回原地。陈柘一把搂住泄了气将将要跌坐的女孩儿,大掌抚着她后脑勺,听她闷在他胸膛前失声痛哭。
陈柘搂着精疲力竭的楚绡,向后递了眼色。手下们心领会神,拥上前去提溜起地上女人。他打横抱起哭出一脑门热汗的女孩儿,一道出了空无一人的教学楼,直奔校后停车场。
严端早已带人解决了在外接应薛品虹的甄牡丹,五花大绑在面包车尾箱。她原本制定的计划是让薛品虹央求班主任,支开陈柘同亲生女儿见一面,她带着人会在学校后门等薛品虹或骗或强制迷晕楚绡,从而接应带走。哪想她刚刚给小宋老师一通电话支走,扭头就看见带着保镖的严家二少笑得和煦。
车尾箱内蓬头散发的女人一看见陈柘就眼睛一亮,哭哀求饶:“柘,你别忘记我们当年的情分呀!”
脸颊埋在陈柘胸膛前的楚绡轻轻一抖,抬起哭花的脸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她。陈柘眉头狠狠一皱,心烦意乱。他本就看不得楚绡受一丝一毫伤害,如今薛品虹敢对她动手无非是有甄牡丹提供情报撑腰,这归根结底与他有关。
现下甄牡丹还敢旧事重提,火上浇油。陈柘这次绝不会留后手。
“甄牡丹拉去立木当展品,调的时候别手软。做得干净点,不用留门。”
他一个眼神都不屑施舍予她,迈腿背过身去,更不愿这个蛇蝎毒妇的视线玷污自己怀里女孩。
“薛品虹不是喜欢搞人口贩卖吗。少个外围女也没人关注,卖去随便哪个山里吧。”
“楚国梁的债是不是也该还了,还不起拿什么偿也该明白吧。”
陈柘迈去他的轿车旁,手下为他拉开后座车门。他小心翼翼把哭得眼睛红脸颊也红的女孩儿置于座位,怜惜吻吻鼻尖。
临上车前,陈柘冲严端抛下一句“你动的关系就一动到底”,让严端又是咂舌又是叹气,盘算该怎样让教育局的叔舅们把这位有心或无意“好心办坏事”的班主任弄走。
“老陈啊老陈,为只养的金丝雀,真费尽心思啊。”
严端远远看车尾灯感慨,转身一敛书生气,袖口上挽露出前臂纹身,拍拍甄牡丹恐惧的脸,瞧瞧薛品虹肿高的颊侧,面露笑意,命令掷地缓缓。
“做事的时候麻利点,别放跑了。”
“当然,如果真有人想跑,老规矩。”
“就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