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媚眼里的冷静和淡然让明冬生猛地一怔。
怔愣地站在原地，他看着她转身一步步离开。
然而，晃过神来的下一瞬，他却没有立即追上她和她一起离开，而是不由自主地转头再次看向了下方。
在下方，那个刚才他们注视的角落，王胜南仍旧一脸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懒散地倚靠着墙。
而方才站在他身前，曾和他紧密相贴的卡曼莎却不知影踪。
就仿佛，他们只是短暂地接触了一瞬一样。
可是，那又怎样？
沈媚不属于他。
看着他，明冬生缓缓在嘴边勾出一个似是嘲讽却又含满了苦涩的笑。
随后，转身离开。
“你要回酒会吗？”
沈媚听见明冬生在身后问。
闻言，她抬眼看向花园的出口一侧。
那里点着华灯，一片处处人影绰约的光鲜与华丽。
很美，让人忍不住想要趋身前往成为那幅华丽油画上人影遍布中的一个。
可她却不想。
她一直都对这些宴会谈不上喜欢。
只是因为适应，所以接受而已。
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她转头走向了灯火阑珊，僻静清幽的另一侧。
明冬生跟上了她，“那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我开来的车就停在前面。”
说完，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苦笑道，“或许在你眼里，我就是活在他手底下的人，一直听他的话为他做事。但我现在只是担心你，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
沈媚转头看向他。
最终，她缓缓敛眸，点头。
“好。”
很快，他们坐上了那辆在一众豪车超跑中渺小得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
然后，明冬生驾驶着它，搭载着和他在法律上拥有着这世间最亲密的配偶关系的人，慢慢驶离古堡。
平静地目视向前方，他以着平稳的速度驾驶着车。
但不安稳的脑中却一片混杂。
就像是不由自主一样，他想起刚才自己对沈媚说的那些话。
其实他不后悔他说了那些话。
更不后悔自己违背了最初的想法——不再是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漠然作壁上观。
或许其中是他的良心还未泯，所以他无办法做到。
没办法做到明知道那是一个能让人尸骨无存的可怕悬崖，却又眼睁睁地看着沈媚往下跳。
所以，他最后选择让她直面悬崖最真实的那一面。
然而，沈媚的反应却莫名让他感到不安。
他见过他们这段时间在一起四处游玩约会时的模样。
她站在王胜南身侧，嘴角含着浅浅的微笑，全身散发着恬静美好的光芒。
使得他这个远远望着的人，都能感受到她现在所拥有的快乐。
所以，刚才她冷静淡然地说出的那些话，究竟是她看清了悬崖上遍布的迷障决心离开，还是只是因为对王胜南的滥情心灰意冷而说出的气话？
明冬生的手慢慢捏紧握在其下的方向盘。
然而，没等他问出盘桓酝酿在他心里许久的那句话，静坐在一旁的沈媚的突然出声却让欲言又止的他猛地全身一震。
“明冬生，你爱他吗？”
在听清的刹那，他直视前方的瞳孔狠狠一缩。
刚离开那里没多久，明冬生显然明白她所说的“他”指的是谁。
然而，他也大概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问。
毕竟他也算是一个曾经待在王胜南身边供他取乐享受的“情人”。
顿时，心里涌上了一阵仿若无边无际的海面一样无尽的苦涩。
许久，明冬生听见自己用已然僵硬的嘴翕动回答，“……不。”
仿若僵硬木偶说出的话一落，车内又蓦然变得安静起来。
随即他忍不住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回答。
语焉不详，完全没有达到足够让人相信的程度。
但同时，他的大脑又告诉他这样才是对的。
远离她，让她和自己没有瓜葛——
这便是他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
想着，那双一直目视着前方的眼睛却莫名开始一点点变得黯淡。
与此同时，就像是被一阵风沙迷住了眼，然后渐渐开始湿润起来。
许久，就在明冬生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沈媚却开口轻声道——
“究竟是什么……才是你真正想要的？”
不知不觉，一直平稳行驶着的车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止不动。
似乎是已经抵达了他们想要到达的目的地。
沈媚静静看着明冬生嗫嚅着唇，像是想要开口回答她，但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慢慢恢复成为了初见时的紧闭和木然。
就像是——
他自己也不知道。
缓缓敛眸，她的脑海里不禁又回现出她曾经暗自到他房间里看过的那些照片。
被房间的主人刻意放置在最显眼处的，是他和他自己一直默默帮助着的山区小孩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明冬生洋溢着幸福喜悦的笑，仿若一个见证到自己的孩子正快乐成长的父亲。
他有着连他自己也没能意识到的柔软与渴望。
许久，抬眼看向他，沈媚轻轻开口，“明冬生，我们做爱吧。”
“就像你母亲希望的那样，拥有一个可以延续香火的孩子。”
给予他一个能够给他带来喜怒哀乐，以及收获为人父的幸福的孩子。
也是一个生母离世，从此往后就只属于他的孩子。
这可能就是她除了留下钱以外，最后唯一能为他做的。
狭小的车厢内渐渐弥漫起一阵从人唇间溢出的旖旎热气。
然后慢慢铺散开来，飘向覆有一层秋夜薄雾的车窗，最终逐渐相融合为深露。
沈媚散着鬓角微湿的发伏在男人身上，低下头看着他渐渐被情欲染得绯红的脸，以及那双痛苦与复杂神色不断交织的眼睛。
感受着身体被他用力地一次又一次狠狠向上顶弄，然后再不断地缓缓在他的炙热昂扬处落下，沈媚轻笑，“你也很想要，不是吗？”
然而，从她主动伸手抚弄他的敏感之处开始就一直沉默，此时更像是只是在履行他对母亲的承诺的明冬生却在这个时候伸手遮掩住了她的眼睛。
随后响起的微哑声音里，除了无法克制的情欲，更有一丝隐隐的哀求。
“不要看我。”
不要看他。
因为他不知道现在正不停抚摸肆意玩弄着她的姣好身体的他，是不是和一头发情的原始野兽根本没有区别。
而她那双皎洁若明月的眼睛更是让他忍不住后悔与害怕。
他害怕自己一直深藏在心底的贪婪与罪恶已经在此时全然显露了出来，从而在她的眼中无处遁形。
倏然，从不远处传来的一阵由跑车引擎发出的轰鸣声响让明冬生布满细密汗珠的光裸脊背猛地一震。
王胜南回来了。
随即，他强迫自己停下即将射出的深捣，然后给在他身上的沈媚收拾干净穿上衣服。
可沈媚却像是意识到了他想要停下来，伸手用力抱住了他。
“明冬生，射出来……”
“射出来，我才能怀上你的孩子。”
在她含着淡淡幽香的声音入耳的瞬时间，明冬生不由自主地开始浑身轻颤。
最后竟是狠狠向前猛一挺动，然后埋头在她柔软的胸前，将原本只属于他的东西深深射进了她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