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课也是同样聚精会神没精打采的一天,中午照例和京子黑川花两人愉悦地吃了午饭,却注意到山本武略微阴沉的面容。
怎么了?她用眼神询问着,山本武很快回给她一个微笑,干净无垢,没有丝毫杂色的微笑,若叶很关心她曾经的友人,但这是大家年少的时候,平常习惯的相处遇到了巨大的鸿沟,她也不知道阿武时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只能先闭嘴,观察看看再说。结果那天下午等到的是山本武将她单独叫去天台的这么一个时机。很奇特,将这段故事跟往常的剧情连接起来,若叶有了那么斯恍惚,很久以前,在这天台上似乎发生了些事,但她记不清了。
“若叶,我也很想想你一样强啊。”山本武独自趴在栏杆上,神情显得很是萧索。
若叶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更是对这段对话有些耳熟,观察了周围半响才想起来今天沢田纲吉逃课了,因为被地雷炸了个结实。若叶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这里是沢田的场合,她说些话会有用吗?
“哈哈,你都不安慰安慰我吗?若叶啊。”
若叶连忙摆手,“不不,只是觉得阿武你不是需要我安慰的人啊,是不是练习棒球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因为太过紧张一句话说完出了两个漏洞。山本武也没计较称呼问题,直接看向了天空,“原来若叶察觉到了啊,最近的我,学习很有压力,就连我最喜欢的棒球,感觉打得也不是那么有味道了。若叶,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没用?听到山本武这句话若叶一下子想到了那血色漫天的下午,山本武就这么破碎着倒在面前,为了救自己,救那一点用都没有的彭格列十代目,而牺牲。山本武竟说他没用,那自己是什么?扫把星?混蛋?罪大恶极的罪人?“阿武怎么会没用?”若叶说着,眼睛里开始不断地向外流着眼泪,“如果不是有你一直陪我,我怎么可能会鼓足勇气踏上除了废柴的道路。直到最后,你都陪在我身边,哪怕……哪怕……阿武,如果我再遇到危险,你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这回不能亲自保护你了,已经不是十代目了,不是十代目的她,跟未来的一切都不会接轨了。
“若叶,你……”为什么,看着我的目光会那么伤心,不是啊,不是故意让你伤心的,想说的不是这些,想传达的也不是这些,该死的,他到底在说什么。山本武郁卒了,他刚想转回头往前走一步,栏杆却在他还靠着的情况下轰然倒塌,视线里那女孩的表情变得惊愕,越来越远的同时也越来越近,直到手上传来温度。
她抓住了他。
山本武笑了笑,“抱歉啊,若叶,连累你了,我身子重,你别抓着我了,要不然连你自己也得掉下去。”
若叶知道这不是办法,她趴在天台边的身体正在慢慢蹭着,很快,她也会连带着摔下去,到时,一个人都救不了。所以……若叶微笑着放开了手,山本武随着重力向下落着,然后身子被什么抱住了,他睁眼一看,上田若叶那家伙竟然跟着跳了下来,还抱住了她。“呐,撑着点啊,阿武。”这一次,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在我眼前受伤了,大家都是我最重要的宝贝,我怎么忍心看到你们,看到你们家人哭泣的表情。
顺着力道若叶猛地拽住了墙上固定住的水管,那东西在这一扭之下发出了“吱扭”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倒塌。若叶望了望顶层,距离没有多远,他们顶多坠落了两米不到,她对被她单手抓住后衣领的山本武说着,“阿武,你很强大,你以后会知道的。”无论如何,都不要不相信自己,阿武,很抱歉,让你难过了。
“若叶……”刚想说话,身体陡然一个受力向上飞去,视线略过空中的云朵和若叶天真的笑颜,身体却在一个冲撞下被甩落到了天台边缘,同时地面响起了“砰”的一声,不要,不要啊。没管自己被刮伤血流如注的手臂,山本武首先向下望去,入目是那女生单薄的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吹走的身体躺倒在地的模样,双腿弯成了奇怪的形状,很吓人,那一定很痛吧?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喊着这些话,山本武什么都顾不上,匆忙地就冲了下去,自然而然,他也没看到那底下站在女孩身边满脸诡异的银发男生。
他碰巧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哈,傻子吗?将男人扔了上去,自己却跌了下来,果然是傻子吧。腿都骨折了,可是为什么还在笑?傻瓜吗?切,就是傻瓜吧。如果有一天,也有一个人愿意这样对我……幸福吗?不只是幸福吧。凶恶面相的少年狠狠地将烟扔到地面,走了开去。他来这里只是为了挑战那所谓的彭格列十代目的,其他人与他毫不相干。
与慌慌张张下楼来的少年擦肩而过,狱寺隼人回头望了一眼,身形随即隐没在黑暗中。
山本武来到睡着了的若叶身边,一向坚强的少年此刻也虚晃了一下,轻柔地抱起没多少重量的少女,他火速赶往医务室,然后那里的医生连忙呼叫了医院,医护车带着担架不到五分钟赶来,将少女平放在车里,山本武紧跟着上了车,把医护人员吓了一跳。但看着少年坚决的脸色,大家还是吞回了想说的话。医护车一路疾驰,到达医院速度拍了片却在准备做手术时犯了难,家属人员该填谁,上田若叶是孤儿啊。
医生摇摇头,就算是孤儿也要有监护人,做手术必须要有人负责。
正当山本武想给父亲山本刚打电话时,就传来了此时此刻听起来像天籁的声音,“阿拉,这不是阿武吗?怎么生病了吗?”山本这才想起沢田因为被地雷炸到直接住了院,沢田奈奈是过来照顾他的。“阿姨……”山本武递上了笔,请快些吧,上田若叶她,是不是很痛?都怪他,他为什么这么弱,还要女孩来救?如果……他甚至都不应该自暴自弃。
真愚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