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谢笛睁眼时,已经八点半。幸亏今天是周六。
张乐逾还在安静地睡着。他的胳膊枕在谢笛的脖子下面,手肘半曲着搭在谢笛胸前,保持这样的姿势睡了一夜。
他平稳且带有热气的呼吸落在谢笛的后脖上,她痒的不行,顺势翻了个身,与张乐逾面对面。
没人的睡脸会特别好看,除非是拍CF时画过精致妆的明星。
张乐逾也就是个有各种正常生理表现的普通人,谢笛用小拇指清理他的眼屎时这么想。
两个人的腿交叉在一起,谢笛微微往回缩,结果越缩被夹得越紧。谢笛知道张乐逾也醒了。
“早~”变态裸男刚睡醒,嗓子还没打开,自带一种沙哑的性感。
谢笛没什么好气:“不早了。”
张乐逾以前睡觉就喜欢把腿架在她身上,自己舒服,谢笛每次被压得死死的。留下一个评价:睡觉的习惯极差。
一开始谢笛还会抗争,但终究拧不过他,每次都又被他翻过来躺到床上,那时候这种挣扎无能的活动反而成了一种情趣。
放到现在,谢笛又开始想挣开他的腿。没用。睡着的时候,张乐逾的手放在靠近她胸的位置,一直没动,随着谢笛的动作,又多了些不经意的碰触。谢笛穿的这件衣服,只能刚好盖到她的大腿根,张乐逾禁锢住她的同时,下身伴随他的动作,碰触她的大腿。
谢笛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没一点效果,反而感觉蹭到了一个早晨硬起的东西。她意识到的瞬间,张乐逾就也僵在一个姿势静止,只是用气音在她耳边警告:“不想出事儿的话,别乱动。”
这时,谢笛是有点后悔自己昨晚作,非要让张乐逾脱光了睡的。但反过来想想,两个人什么都干过了,有什么害怕出事的?既然是过去完成时,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谢笛趁这张乐逾僵在原地的空隙,翻过身,和他面对面。故意地:“你干嘛?昨晚不是还说只和我抱着睡就很满足了吗?”
“我那是心理满足,身体又不残废。”
谢笛心里在默默点头,还好,她之前还隐隐担心害怕这么些年高强压的学术生活把他搞萎了。没有就行。
要是真就此不动,那就不是当初大胆把张乐逾给睡了的谢笛了。她的手在慢慢往下探,等摸到她想触碰的地方,抓住,然后缓缓地动。斯条慢理地做着活塞运动。
张乐逾感受到她的动作,身子僵着没感动,甚至是屏住了呼吸。
“干嘛?”谢笛故意抬起头看他表情,甚至另一只手将他放在自己肋骨处的手往上推,碰上她胸前凸起的曲线。
谢笛没穿内衣,张乐逾知道。因为知道,所以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拼了命地往下涌。
张乐逾见状,一只手直接抓住被子里谢笛的手指导她动作,另一只手顺着曲线轻车熟路地捏捏弄弄,手指故意触碰乳尖,谢笛被他弄得没忍住哼出声。他伏在谢笛耳边:“你的胆子怎么一如既往这么大?”
“怎么摸摸弄弄什么都行,要干正经的就开始哭呢?”他在说昨晚两人快进入正题,结果谢笛坐在洗漱池上大哭的旧账。
谢笛一听他说这个,立马停下手里的动作,膝盖拱起轻轻踢他:“你自己去浴室洗掉。”得,翻脸比翻书的速度还快。
自作孽不可活,非要戳人家姑娘的丢脸事。张乐逾心有不甘地起身,下床前还依依不舍地再次捏弄了一番谢笛的柔软,惹得谢笛又连忙皱着眉头,推开他的手。
张乐逾一边冲着水一边忙活着手里的动作,脑子里想的都是关于谢笛的活色生香。在一起后,谢笛的大胆和冒险在两人私生活这回事上表露无遗。她觉得反正在一起了,留着那道隔膜也没什么意义,但张乐逾考虑的东西更多总是推脱。可既然在一起 ,总避免不了身体的接触。第一次谢笛留宿在他那时,没打算真做什么,但软香温玉躺在身边不想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个软香温玉没那么老实,老是故意这碰碰那里碰碰。不想不可能,但是一想就糟糕。谢笛发现他的变化,碰触更加明目张胆。那一次……嗯,是谢笛帮他弄出来的。那双手夹杂着无尽的温暖和细腻,是每每无法忘怀的程度。
在自己的五姑娘怀里,张乐逾深刻领悟珍惜的意义。
他洗完还没走出浴室,突然听到外头谢笛的手机响起了电话,微信电话特有的铃声响了一会,他听到谢笛直接手机,接了起来。
“小老婆,起床了吧?”“我前两天给你发的CT限定彩妆盒要不要?周三我从英国回来,买给你?”
CT限定彩妆盒张乐逾的听不大懂,但是前面的话听得很清楚:小老婆?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面无表情地走到谢笛身旁,直接伸手把电话夺了过来,挂断。
张乐逾的眉头轻皱,眼眸像刚被水洗刷过的黑色鹅卵石一样清冷,手上拿着她的手机,像要看穿她整个人一样盯着谢笛:“回来后我就一直听王思鉴说,却忘了问你。”你是单身吗?”
显然张乐逾听到了刚才的那个电话,谢笛瞧着他严肃的表情,开口想解释,但是心里总有一点恶趣味:“如果我说不是会怎么样?”
“不是,那就存在着道德问题,在我们之间。”
谢笛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从他手里夺回自己又响起铃声的手机:“那你就当我不是吧。”
张乐逾理解不了在谢笛这里,这个答案的正解:就算不是,那我也会竭尽全力再把你夺回来。这种奋不顾身的浪漫,就算体现于口头上,也够满足女生的虚荣心,然后为此开心一阵子。但可惜,张乐逾一直都理解不了。
谢笛去客厅回拨电话,张乐逾拿出昨晚洗好的衣服换上。
谢笛的声音随着风稀稀落落地吹进他的耳朵,这让张乐逾想起两年前他去英国找谢笛时的场景。
分手半年后,他终于得空回国。回来的第一件事是去找她,却被谢笛姥姥告知,谢笛已经去了剑桥。
回家没满三天,他借口学校临时有事,飞去了英国。像谢笛最初在学校等他的那样,在她的学校里目送着形形色色的人员往来。没有联系电话,没有熟人的信息,连王思鉴都不知两人的关系,张乐逾等了两天后,终于见到了谢笛的身影。
九月的剑桥,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的雨,天空雾沉沉的一片,阴冷又萧瑟,压得人难以喘息。在那条谢笛穿着一件紫色的防寒服,抱着书本往教学楼赶去。
张乐逾还没来得及出声喊她,只看到一个男孩子背着包快步追上她。然后飞跃着,搂起谢笛窄窄的肩膀。谢笛嗔怪地回头,埋怨了小几句。男孩嬉笑着糊弄,然后搂着谢笛一起进入到英国古典的学院建筑中。
张乐逾闭着眼睛,想起那个男孩子的笑脸。
当时他冲动地追去了英国,才想起以前谢笛看 Harry Potter 的时候,说过特别向往英国的魔法学校。见证她终于来到了自己理想的高等学府,张乐逾突然意识到以前他忘了经常夸夸谢笛,夸夸她是一个在大事上有自己想法,并且敢于主动追求的女孩子。虽然谢笛偶尔很调皮,也会惹出麻烦,可在正经事上从没掉过链子。两人恋爱的时光里,是谢笛在他身边无限地照顾,带给他快乐和温暖。
如今那样的温暖在别人身旁。是一个年轻阳光的男孩儿,外向活泼,可以回赠谢笛的温暖,也应该比他更适合谢笛。
那是他第一次去英国,在感情上头一次生出了自卑。
如今那个男孩应该不在了,不对,张乐逾也不太确定,有关谢笛如今的消息他都是从王思鉴那里得来的,或许这个也瞒着家里人,毕竟之前两人恋爱王思鉴也不清楚。但是谢笛说的是当做她不是单身,潜台词的含义很明显。
其实,无论是否,这次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灰溜溜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