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苏妙这么一闹腾,众人用餐后已是晚上9点半了。因为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床铺不够。
“今晚我就不住这儿了,老三,你去老六房间打个地铺吧!”吴鹏胜开口安排着。
“不不不!”苏妙听了连连摆手,“不用麻烦,我住镇上的客栈就成。”
“那怎么行呢?大嫂,这里也是你的家,你就安心地住着吧!”接话的人是魏青山,“我去住旅馆。”
说完,他还瞥了眼虞瑾。
“就这么说好了!走吧!去散散步。”他大大方方地牵她的手。
这一次,他带她来到的是离镇上不远的小学,因为还在放暑假,学校里除了值班的保安人员,空无一人。他似乎和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打了招呼,门卫就放他们进去了。
校园很小,没几分钟就逛完了。
他拉着她,推开一间教室的门,拉开一张课椅坐下,又拍了拍大腿,她毫不扭捏地坐了上去,一手勾住他的脖颈。
“疼吗?”她捏着他的手臂。
他摇头,“一点儿也不疼。”
昏暗中的良久沉默后,魏青山再次开口:“今天我不在,宝宝有没有想我?”
宝宝?一句“宝贝儿”已经让虞瑾无法招架了,“宝宝”的称呼更是让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能不能别这么肉麻啊?”她娇嗔。
“哦,不喜欢吗?”他的鼻尖蹭着她的锁骨,“那我偏要这么喊!宝宝,你是我的宝宝……”
“别闹了~外头还有人呢!”她伸手推他,连续两晚的户外激烈运动,虽说刺激,却也让她提心吊胆的。
“好好好,听你的。”他即刻恢复了正形,“愿不愿意听听我的故事?”
虞瑾坐直身子,“你准备好了,我当然洗耳恭听。”
接下来,怀抱里那心爱的姑娘,就听着魏青山把他过往的人生经历娓娓道来。
他在北京求的学,法律专业,和陆铮汪涛王牧野同住一个寝室,一个月后,因为兴趣爱好驱使,他顺利地转入了“刑侦”专业,在他搬走后,原本同班的周明礼兼陆先生的发小就乐不可支地搬了进来。
从首都政法大学毕业后,他又回云南当了两年兵,在部队里,他结识了一帮志同道合的战友,其中就有吴鹏胜和陈少辰,三人年纪相当、志趣相投。服役期满后,从部队直接转业,老二和老三被分配到了缉毒部队,在那里,他们认识了云拓,老五则因为枪法奇准,而成为了一名武警狙击手。更让人惊讶的是,当年缉毒大队长奎尼正是他们仨初入部队时的第一位教官。
因为拥有了这样一批具有崇高爱国情怀与高度社会使命感的人民公仆,那两三年,是云南边境的贩毒率持续走低的年份,可以说在缉毒这一块,整个云南省取得的成绩是史无前例的。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大哥奎尼的突然死亡而告终!那一天,也是魏青山终生难忘的日子。
本来他是随他一同出任务的,追一个叫“狼牙”的毒贩,中途却不幸遭到了埋伏,队长临危命令他往回撤,回到大部队时再寻求支援。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再上一级的领导听信不知名的情报,认为奎尼是叛徒,这次,他是故意用了苦肉计,目的就是要把所有的弟兄召集在一块儿,然后,再一网打尽!巧合的是,当天,老二、老四等心腹全部在外执行无关痛痒的任务。
苦求无果的魏青山决定单枪匹马原地折回,却被几个同事控制在地,动弹不得!他紧握拳头,手背上都是锤击地板渗出的鲜血,喉咙也因为悲愤而几乎撕裂。
后来的结果就是,奎尼死了。死相…异常惨烈。
缉毒警本就是无名英雄,常常死了也不会有墓志铭,可他们几人的大哥不但死得无辜,还被当成了叛徒。
再后来,他只好越级请求省军区的领导兼父亲—魏志刚的帮助,真正的叛徒被揪出,奎尼保全了名节。
再再后来,这帮有情有义的男人集体递交了辞呈,包括神枪手陈少辰。因为之前的乌龙事件反响恶劣,上头迫于无奈还是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本来,魏青山答应了父亲,此事完满解决之后就转入侦查系统,那样,不仅不用每天直面一线的危险,而且,回到昆明工作,留在父母身边,更是母亲乔如华一直以来的心愿。
事实上,明面上是辞了职,但暗地里,他们也常常打擦边球,和那些毒贩们作斗争。
“还有老六呢?”一直静静聆听的虞瑾开口问了一句。
“老六原先是卧底,有一回,我和你哥追了他两天两夜,最后熬不住,他投降了。我们把他带了回来,他的上头因公牺牲,没人能证明他的身份,但他对我们内部的操作一清二楚,并且给我们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情报。所以,天还未亮,我们就把他放了。”
见她不出声,他又问:“宝宝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那…樱桃姐呢?”她把玩着他的手指。
“吃醋了?”他笑着捏她的下巴,“你要听真话?”
“嗯,你可别想着忽悠我。”她点头,噘着嘴。
“真话就是…我和她正儿八经地交往过。”
“很久吗?你们…在一起很久吗?”
“3年?或者,4年?不太记得了。”
他搂紧她,继续说道:“以后我们还会有20个3年甚至,20个4年。”
虞瑾噗嗤一声,“你都多大岁数啦?20个3年或20个4年过去,你若还活着,不得成仙了呀!”
“我很老吗?”他的语气有些不满。
“嗯~一点儿也不老。”她摇头,有些难为情地问:“你是不是…就喜欢…胸大的女人?”
“你说呢?”他失笑,在她的耳畔低吟,“我更喜欢能被我一手带大的。”
奎尼突然撒手人寰,留下不到两岁的儿子胖球,小男孩一度被众人怀疑是否存在语言障碍,因为除了“咿咿呀呀”的语气词,他连“爸爸”、“妈妈”都不会喊。到底该由谁来担任其法律上的监护人,一直也没下定论。
直到某一天,魏青山外出归来,小家伙步履蹒跚地迎向他,张开小手,奶声奶气地叫着“爸爸”。正是因为那一句“爸爸”,他义无反顾地决定给他一个家。
几个月后,他认识了樊樱桃,干柴烈火的男女很快就滚了床单,由此也确立了恋爱关系。
起初,爱屋及乌的她对胖球也还算不错。之后,她又一心想要嫁给他,怎奈,他却绝口不提结婚的事情。她也想过用孩子来绑住他,只可惜,每一次的肌肤之亲,他都会做好防护措施,恰巧没有安全套的情况下,他也宁可通过双手来解决生理需求。
被逼无奈的樊樱桃,有一天问7岁的胖球,是否想念妈妈?假如妈妈来接他,又是否愿意和她一起生活。
鬼灵精怪的魏景湛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心思:“樱桃阿姨,你要和我老爸结婚吗?”
“嗯,结婚之后…我们会生小宝宝。到时候…恐怕就没有精力照顾你了。”
小家伙低着头,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滴落在地板上时甚至还能听见“啪嗒”的声音。
魏青山远远地就看到了因为啜泣,肩膀一抽一抽的小小背影,他跨步上前,蹲在他的面前。
“胖球乖,不哭了。老爸不结婚,樱桃阿姨和你闹着玩呢!”
“真的?”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当然是真的。”他笑,“骗你是小狗。”
那一天,回房后,她和他大吵了一架,第二天一早,她就收拾好行李离开了“驿站”。
故事讲完了,虞瑾沉默了好一会儿。
“好了,轮到你了,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我?我很想念妈妈。”她深呼吸一口气,“爸爸去世那一年,哥哥刚上大学,那时候我们还在乡下,有一天隔壁的伯父…来家里,妈妈不在…他…他想要强奸我,房门被他反锁了…之后…那个木门被外面的力量撞开了,妈妈手里握着菜刀,发了疯一样地朝伯父砍去,嘴里哆嗦着破口大骂…不出一个星期,她就带我去了南昌。虽然后来的她,对我还是很冷淡…魏青山~”
“嗯?”
“我们去开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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