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每周的最后一天。
晚晚今天一天连着拒接了好几个江砚清的电话,心里烦得很。
这人老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他不做老师以后就有了什么难言的心理疾病么?
有病就去看医生啊,找她干嘛……
那天早晨在路上走着呢,江砚清给她打了见面后第一个电话。晚晚也没多想,接了起来。
结果,电话那头的江砚清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开口就问她在哪,说要来找她。
晚晚刚听完这句迅速地挂掉了电话,异常利索。
神经病吧……来找她,难道是还惦记着请她吃饭?还是想让她请客?
不吃,没钱。
她挂了,江砚清就再打过来,她听了会儿又没忍住接了起来,江砚清在那边语气挺淡然的说如果她不见他,他就来医院接她。
威胁人?就这?
“……”真是有病,晚晚咔一下又挂掉,脑袋里空白了两秒。接着他又打过来,她还是按掉。
再打,再按。最后搞得实在是太烦了,她干脆把手机关机了。
她关机了不要紧,江砚清竟然真的找到她工作的地方,来守株待兔了。
现在晚晚躲了他好几天了。
一个星期前,有次下班看到医院外边停着辆车,江砚清居然在里头坐着。这是等她呢?
晚晚大惊失色,赶忙绕道走了。
那会儿她还没有去学弟家里,之后几天都是和几个同事结伴走掉的。照样看到他在外头守桩。
她不太想见这个人。以前不见面还有点初恋滤镜,一见了面,她就觉得江砚清不安好心。
他是自己曾经的物理老师,还曾经在她天真单蠢的年纪,引导着她,做了些让她后悔到现在的事。
她真的后悔以前怎么那么单纯,那么笨。在晚晚看来,他的确不是什么纯粹的坏人,但最好别碰,有毒。
毒的人分不清东西南北,毒的人傻乎乎答应他说的。
所以她干脆不听他说什么。
如果没有因为那个快递而见的那一面,晚晚还会自欺欺人一段时间,不肯承认一些事实,还会无知无觉的叫他江老师。
只要让她不再见到他。
时间会让她保留美化一些东西,她很不爱记仇,主要是因为那会让自己很累。
再见面,晚晚看到他的变化,透露出不同与以往的陌生,她不禁思索他从前是什么样,谈吐又是什么样。
长相是没什么变化的,桃花眼含笑流转带着光,棱角分明的脸。他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更感觉从里到外像换了个人。
变得她看不到过去那发着光的剩余影子,一点也没剩下。她又隐隐约约觉得,或许这才是真实的他。
仅仅三年时间而已,或许她是幸运的,看清了江砚清的一部分,和他骨子里的凉薄。
晚晚从前喜欢他到后来发生那些事情,他的强迫诱骗,她都记得。即便这样她也没打算全赖到江砚清头上,可几年过去了,他又回来找她做什么?
他到底想干什么?!
见面儿之前还二里二气想过请他吃饭,简直是脑子叫门挤了!
她希望自己的初恋是美好的白月光,可现在,现实向着诡异的地方发展。
白月光不老老实实待在天上,掉落在地上,沾了一堆灰,脏的离谱。
今天下班她还是照常看了眼外面,那辆黑色的迈巴赫还在,车里的人也在。
江砚清脑子可能真有病,还来堵她?
晚晚拉着女同事们一块走了出去,熙熙攘攘的,悄悄掩护着自己绕到侧道往外走,这样不注意的话,下面的人看不见到底出来了几个。
她之前几次也是这样溜了的。
晚晚不知道他想干嘛,但她只能躲着,明明她什么坏事都没干过,现在像个逃犯似的避开别人,包藏祸心的罪魁祸首倒是坦荡荡的。
很憋屈,有点想揍他。
晚晚走到个路口就和同事分别了,她最近几天都没有骑车来,身上还有些零钱,准备坐公交车回去。
地铁还得走段儿路,嫌远。
天色早就黑了,她一个人慢慢往前走,周围还有蝉鸣声,一到入夏,知了就开始鸣叫,白天晚上的不嫌吵人。
可是它们只有一个夏天,年年夏天叫的都不是同一群知了,虽然都是一样的吵。
晚晚揉了揉眼睛,努力辨别方向着继续走。
忽然,面前的昏黑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男人,好像很年轻,个高而且走路很稳。
从对面的方向走过来,由完全的黑暗到看不清脸的状态,几步就到了她脸前。然后不动了。
晚晚脚步停了下来,距离他不过三米远。
夜色有些暗,路灯的光照不到这块区域,路边的草发着暗暗的绿,她看不清面前男人的脸,只觉得他个子很高,表情似笑非笑的,这是种奇怪又危险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