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粗暴的撞开,周围顿起一片烟雾。
“咳咳…”潘容惠捂住了嘴,之前高傲、仪态满满的样子也稍稍破了功,她嫌恶的后退几步,眼神示意身后的保镖,“喂,你们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真是的,不是之前就跟导演说了不要来打扰她的,难道…又有什么幺蛾子了?
祈析迟就在烟雾中,站的犹如松柏般笔直。身上穿的是难得一见的西装,手工量身定做使的西装又挺括又服帖,暗紫色中又糅合了高级灰,看上去十分的低调奢华。袖口是低调的紫色水晶中间镶嵌着一颗闪耀的钻石,大拇指上依旧是碧绿的翡翠扳指,黑色的发丝微微垂在耳后,露出精致的过分的脸庞,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个银边的半框眼镜,遮盖了不少琥珀色眼里的凌厉审视,整个人从头发丝儿到脚尖都流露出一股似帝王一般的高高在上和弹压山川的气魄。她淡淡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立即点头,一阵有序整齐的步伐响起,踏出了烟雾,他们提起枪、上膛、瞄准——电击枪完美的打中了潘容惠身后所有的保镖。
他们几乎同时落地,身体落在地上撞出“嘭”的声音。潘容惠下意识的后腿了一步,左手不自觉的握拳,不顾闪闪发亮的美甲尖锐的刺着掌心,现在…是怎么一回事?这种训练有素的私人军队情况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两人还跟什么大人物有关系不成?该死的.........失策了!潘容惠在心里暗啧一身,甩开手里的注射器,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和屈辱,低下头堆着笑意问道:“是…哪位大人来了?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我这只是在跟年轻人玩玩而已。大人您大人有……”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甚至还看见了华丽又闪亮的水晶灯和天花板?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背上和后脑便传来巨痛,潘容惠又愣了一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这个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眼前的不起眼女人给撂倒在地上了!
“你!”
房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空气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皮鞋走在地上的声音十分响亮,也很有气势。犹如君王在朝,一步一步朝她踏来。
“你......看了半天,也不过是个!”小毛头鬼!潘容惠还没有说完,冷漠坚硬的皮鞋就已经踩在了她的喉咙上,冰凉的鞋底加上主人的力量让她猛地咳嗽了几声,面色狰狞的想要挣扎着起来,却发现四肢不知何时被人死死按在地上,根本挣脱不开。
那是赫赫有名的手工制皮鞋家族所亲手打造的,即便是自以为接触了“上层社会”的潘容惠,也只是远远的仰望过别人穿上,从没想过有一天它会是以这般方式接触到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屈辱感让潘容惠整个脸气的通红,整个身体也在微微颤抖——她从出生以来,即使是没有父亲被人嘲笑玩弄,也从未有过这般屈辱的感觉,后来嫁了人,爬到了高处,旁人嗤笑她的贪心和不择手段,她也可以容忍。可现在,她竟然被一个年纪几乎是自己女儿的人真真切切地踩在脚下,还是最为致命、也最为柔弱的脖颈,令她呼吸都十分困难。
她潘容惠——什么时候还受过这般屈辱?!就凭这般黄毛丫头,也配?!她双眼发红,眼里是绵长阴暗的愤恨,太阳穴甚至青筋凸起,潘容惠咬着牙仰头,正好和祈析迟眼神相撞。
即使银框眼镜掩盖了不少她的戾气和锐利,眼神交汇的一瞬间,潘容惠瞬间汗毛竖起,眼神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满腔愤怒和屈辱犹如被一盆冰水泼下,浇的整个人透凉。即使眼前的人年纪虽小,但那种睥睨天下、视她如蝼蚁的眼神和居高临下、弹压山川的那股气势,可不是一般的富豪家族所能培养出来的。
尤其是那双眼。
明明是看上去像是佛堂里点起烟火、看向世人那般的大智大悟,充满了仁和的美丽琥珀色,却让她不自觉的想起古代高高在上、雄涛武略的残酷天子、或是暗黑世界里令人闻风丧胆却又引得无数人誓死追随的王。那种最野生、最直观、最令人害怕的残酷——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对生命的蔑视和毫不在意,仿佛她动动手指,就可以轻易的毁灭掉一个人。
潘容惠害怕的张开嘴,喉咙沙哑地想说些什么。
祈析迟面上仍是淡淡的笑,浅琥珀色的眸子里带了些温和的同情和几不可闻的嘲讽,她推了推眼镜,脚却又碾过潘容惠的脖子,沉声呵道:“闭嘴。”
祈析迟看了看阿满,阿满这才扶起面前鼻青脸肿的二人,看见自己的弟弟被弄成这幅模样,她心里气的不行,恨不得觉得刚刚撂潘容惠倒的太快了,但现在又看到潘容惠这幅怂样,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祈析迟拍了拍阿满的肩,脸上微微流露出些许真切的笑意:“你赶紧把他带回家吧,今晚给你放个假,其他的我来处理。”
阿满挣扎了许久,才下定决心点了点头,满眼坚定的对祈析迟鞠了90度的躬,她不傻,祈析迟能为她做到了这份上,她自是欠了个极大的人情。
她也知道,无以回报,只能用这条性命,去拼死护她以周全。
祈析迟见阿满走了,从口袋里捞出手机,打着电话处理接下来的事情,脚尖打了个转,碾的潘容惠又是猛地一阵咳嗽,祈析迟目光微转,看到了躺在地上,快要失去意识的金发男子。
他是...奚音生?是前些时在阿满手机上看到抱着吉他低声弹唱情歌的人。祈析迟目光略过,随手叫了一个保镖给他送出了放假,又给他上了药注射了些解药。在她们刚刚进来的时候,潘容惠的针管已经对着奚音生注射了些许下去。
也真是个可怜的人,祈析迟略过他的脸,只是想了这么一瞬,又把它抛之脑后。
手机邮件震动的声音突然响起,祈析迟目光停留了下。
“姐,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你来吗?”
发信人是祁辰景。
她眼神闪了闪,关掉了邮件,又打了几通电话,脚下的潘容惠早已受不住昏迷过去,游艇上的淫乱派对也渐渐接近尾声,快要到岸。
下了船后,他们把潘容惠五花大绑扔进汽车后备箱,祈析迟冷冷坐在车内,神色有些厌倦。
她回了一个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