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欢情艳事录【中短篇集】--【第一个故事】不要走了

“明天就高考了,你还在做什么梦?”言蜜蹙眉,挣开言靳,往书桌前走。

落日时分,暮色渐浓,房内没有开灯,令一切都朦胧温润。

晚饭是西兰花炖蛋、虾仁炒百合,以及几样开胃小菜,色泽鲜嫩、口味偏淡,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汤水,她打开饭盒袋,将内容物依次摆好,照惯例环顾一周,却讶异地发现房内只有一张床,被褥微乱,床头放着一本半开的原文书籍。

“你怎么会住在这种房间……”

校方不都是给学生安排最实惠的双人房,还恨不得三四个人挤在同一间房?

话没说完,言蜜只觉自己被身后人环住,往书桌前一顶,一股呼气喷在耳侧,灼热微潮,有些痒。

“我加了点钱,让前台换了房间……”

他向来爱独处,除了她,绝不会与任何人共处一室过夜。

言蜜的身形娇小,几乎陷入对方怀中,不由扭过头,朝兄长抗议:“起开,你身上那么湿,别挨着我了——”

言靳居高临下,低垂眉眼,也同样在看她。

被水气晕染,少年往日冷峻硬朗的脸显得柔和,臂肌结实隆起,微微湿漉,色泽深沉,颇为诱人,一颗水珠沿着胸膛滚落,一路蜿蜒,滑过肚脐,融进腰间浴巾,失了踪影。

“不起。”他轻飘飘开口,又前进一分,紧贴少女的背,感受她的心跳与呼吸。

面对惊艳男色,言蜜愣怔两秒,回过神来,暗骂自己经不住诱惑,硬声道:“你不饿吗?梅姨可是专开了小灶,为你做了爱吃的菜,都没我的份……”

她声线短促,莫名透出一丝酸味。

“不饿。”言靳面无表情,瞥了眼饭食,再次否决。

他双手撑桌,躬下身,用唇抚过她的发,如汲取香气的虫,流连不去,这小东西躲了自己那么多个月,如今送上门,焉有不碰之理。

“别这样,你离我远点……”

室内寂静,连呼吸都听不见,两人紧密相贴,姿势暧昧,言蜜甚至能感受到他浴巾下某样东西的轮廓,莫名发慌,这真是一头无时无刻不在发情的怪兽……

知道怪兽的口味刁钻,吃软不吃硬,她平复呼吸,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夹起一只虾仁,送到他嘴边,讨好一般开口:“这虾可鲜了,是我今早去菜市场选的,虾线都挑了很久,你尝尝看。”

唇间温热,沾染上油花,言靳眯眼,眸色深沉,张开嘴,缓缓吃下去,末了,却含住筷子一头,不肯松开。

“你、你快松开——”言蜜拧眉,忆起许星茗对自己的古怪态度,言靳始终在场,他或许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她一把推开兄长,自认为凶狠地瞪他一眼,到沙发上坐着,思索着该怎么开口。

“你不准过来,就坐在那边,吃完我就把饭盒拿走,梅姨还在家等呢……”

言靳侧头看她,目光清冷而幽亮,他没吭声,停顿片刻,拾起筷子,终于拉开椅子,坐下吃饭。

“刚才上楼时碰到许学姐了,我问你,去年我在她生日会上喝醉酒后,是不是做了什么失礼的事?”

少女僵直身体,小声问。

听到这,言靳沉眸,绞起一根空心菜,语调懒散,“你没印象了?”

“嗯,我不记得了。”言蜜咬唇,那天自己醉的一塌糊涂,除了做爱有些许记忆,其他的一概不知。

“她是你的谁?她变得怎样,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少年听了,继续吃肉,头也不抬,态度敷衍,显然在和稀泥。

言蜜愣神,有些生气,扬声追问:“她也算是我的朋友,你就告诉我,我是否做错什么伤害了她?”

言靳面无表情,持筷动作不停,没搭话。

言蜜低头,颇为沮丧,这人的情感观念极为淡漠,纯粹鸡同鸭讲,说不通,就算磨破嘴皮也没用,若她没做出格的事,那唯一得罪许星茗的人就只有言靳了,也许是表白被拒,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饭后,言靳收拾好餐具,见女孩闷闷不乐,便坐到她身旁,轻描淡写地问:“真想知道?”

见她忙不迭点头,他顿了两秒,掀唇道:“我们的事,她知道了。”

此话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言蜜心底炸开,她思绪迟滞,面色惨白,双肩开始颤抖,被绝望与压抑攫住,猛然站起,红着双眼道:“你、你说什么!?”

言靳显得十分冷静,淡淡看她一眼,将话重复了一遍。

虽然不是没想过自己与兄长的畸恋有被人发现的一天,保守秘密的过程罪恶而痛苦,与之而来的还有些许愉悦,然而这事来得猝不及防,令言蜜毫无招架之力。

她脑袋乱哄哄的,瞬间被无数词语充斥,贪淫肉欲与兄长乱伦、不知检点、败世骇俗的废物……

这些贬义性极强的词像一柄利刃,狠狠戳进言蜜的胸膛,在那一刻,她痛苦万分,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室内冷气凝结,光线昏沉,一切被笼罩在黑影中,呈出暗红色,恍如地狱。

言蜜遍体生寒,她颓然低头,紧攥起十指,呆呆站着,将唇咬得发白,半天不发一语。

见少女模样脆弱,像随时要昏厥过去,言靳上前,想将她搂入怀,却遭到对方的强烈抵抗。

“混蛋,你不准碰我,放手、现在就给我放开——”

被内心积压的负能量彻底击垮,言蜜失声恸哭,泪流满面,开始疯狂地捶打兄长。

在他半强硬、半诱惑的手段下,自己软弱无能,终是没抵抗住,如今报应来了,人生还未开始,就已被毁灭……

少女身子在发抖,力气小,对言靳来说不痛不痒,却让他黑了脸,手一用力,制住了她。

“为什么哭,为什么要为不相干的人难过?”

他从不觉得被人发现是什么大问题,更觉得她的情绪起伏甚为荒谬。

言蜜气怒又哀伤,对兄长的敬畏荡然无存,她仰头,死死盯着他,扬声道:“你还问我为什么,我和你睡了,这就是乱伦!你不知道吗?”

末了,她吸了吸鼻子,嘲讽开口:“对不起我忘了,言靳你他妈有病,就是个怪物,和我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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