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病情没有恶化。
高盼再次去医院的时候,可以有一位家属探视了,高盼迫不及待地走了进去。
“妈。”
高母是个娴雅淑静的女人,她微微笑了笑:
“妈没事。”
高盼把买来的流食放在高母面前:
“怎么可能没事,一定很疼。”
高母摇了摇头:
“刮了一下,小事而已。倒是你,和姜然最近怎么样?”
姜然能对她怎样。
高盼脸上的神色骗不了高母,她叹口气:
“你一个孩子在外,要自个儿心疼自个儿,知道没?”
她淡淡“嗯”了一声。
高母露出凄入肝脾的表情,高盼看不得母亲这样,便走了出去。
她很想抽烟,然而这是医院,吸烟区离这很远。
她走着走着,恰巧看到了程嘉禾,他穿着白大褂,看起来纯天然无公害。
“我送你。”
“不必。”高盼冷淡道。
程嘉禾抿了抿唇,似乎并不气馁,他走上前:
“你母亲的事情,我很抱歉。”
“我不接受。”
女人像一只火药筒,虽然脾气犟得爆炸,但是竟然很可爱。
程嘉禾没多说话,只是跟着高盼,听到高盼讽刺的声音:
“你把我妈弄成那样了,我怎么还有心思坐你的车?”
正在说话间,高盼却看到了一个人。
男人高大的身子立在病床前,垂头注视小姑娘。
是杨茜。
他背对着高盼,所以高盼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她只是远远看了一下,便知道。
是他。
傅羽不知道对杨茜说了什么,病床上的杨茜动了动。
他再次抬起头,与高盼的目光相对。
高盼下意识地垂下头,自己多管什么闲事呢。
程嘉禾和高盼依然说着什么,高盼没有听。
她满脑子都是傅羽的脸。
柔和的,漂亮的一张脸。
怎么从没对她这样。
傅羽从病床追过来,恰巧看到高盼和程嘉禾离开的身影。
那医生还穿着白大褂,可是单从背影来看,身姿不差,和高盼相配。
他忽然很想抽一条烟。
傅羽微信列表里几乎没几个好友,他第一个添加的人,就是高盼。
四年前,他在酒吧里喝醉酒,隐约一个女人走过来搭讪。
那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喝了酒还能和她颠鸾倒凤。
清醒之后女人问他:
“帅哥,有微信吗?”
他就弄了个微信,女人添加上了后似乎比较满意。
之后他们又睡了两次,只是他清醒后,并没有醉酒那天上床的快感。
四年后她试探着给他发了消息,傅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直接就去了她家。
虽然她是个有夫之妇。
傅羽是精神障碍,并不是道德障碍。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所以他也没有预备继续和高盼保持这样的关系。
高盼在医院照顾母亲一周,晚上就回母亲的家。
她和姜然的公寓冰冰冷冷,没有一丝人气儿,像棺材一样,她不喜欢。
手机叮咚一声,是傅羽的消息。
“——今天在医院看到你了。”
高盼盯着这句话看了半天,哂笑起来,没准备回他。
他看没看到她,和她也没多大关系。
她高盼贱是贱,但从来不泡心中有别人的男人。
“你为什么来医院?”
脑子里是母亲受伤患病的模样,真是可悲,母亲一把年纪了,父亲在京市陪着爷爷奶奶,一年到头也不回一次家,包括春节。
母亲过的是守活寡的日子,除了自己,有谁心疼呢。
高盼扔下手机,她没想搭理傅羽,却没想到傅羽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她接起,对方却没说话。
“喂?”高盼道,确定不是手机听筒出现了问题:
“你怎么了?”
对方没吱声,沉默了半晌,问她:
“你在哪?”
高盼觉得这句话有歧义:
“在家,怎么了?”
傅羽的声音似乎很忍耐:
“我就在你家门口,你别骗我。”
高盼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你笑什么。”
“我在我母亲家这啊,傅羽。”
傅羽深呼吸一口气:
“我去找你。”
高盼看了眼床头的钟表:
“现在九点了。”
“嗯,”他说:
“地址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