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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古人诚不欺我也。
原本飘在天上的我向下靠近了点,完全确认了:眼前的树枝上挂着的这个橘色睡袋里面……真的有一个相泽消太。
散乱的黑发盖着他半张脸,只隐约露出鼻尖和尖尖的下巴,打着卷的发丝随着晨风微微晃动。
我活动着手腕,又靠近了他一些,没反应。
真睡着了?我拨了拨他的发梢,依旧没反应。
这都不上,还配做人吗?
于是我侧过头,凑唇碰了一下他的唇角,他的唇瓣略微有点干,带着薄荷和无花果的清凉甜味。我舔了舔,不是唇膏,是牙膏。
终于,黑发下的睫毛动了动,相泽消太慢慢睁开眼,他透过发丝,眼神平淡看了我了两秒,幅度很小地晃了晃头,又把眼合上了。
无视我?
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勺,我毫不犹豫地咬了他的嘴唇一口,趁着他吃痛张嘴,探舌进去撬开牙冠加深了吻,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伸到他脖子下方摸索了一下,扯着睡袋拉锁快速拉开一条缝,然后一闪身把自己装了进去。
"唔…!"
呼吸不畅,某睡眠严重不足却依然坚持晨跑、导致晨练结束后整个人陷入假死状态的相泽消太发出一声闷哼,突然惊醒。
钻入怀里的身体有股淡凉的水气,冰冰凉凉,他下意识抱住往身上按了按,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温热的鼻息交融在一起,血液奔涌,眼见就要擦枪走火——相泽消太勉强反应过来,胳膊猛的一伸,抓住睡袋一把撕裂,挣脱束缚曲腿落在地上,缓缓站起来。
"……以后别再这样打招呼。"
他抬起手背抹掉嘴角的细丝,喉咙动了几下,毒药般的背德感萦绕而下,在食道流窜,层层叠叠宛如火烧。
拜该死的梦境所赐,相泽消太发现自己的底线真是越来越低,承受力直线上升。他眼眸转动着扫了一遍四周,目测没人……但依旧不能忽略现在是白天,校园里的小道上随时会来人。
能不能注意点,这是公共场合。
"昨天我问过了,雄英的教师守则里根本没有【不准和学生谈恋爱】这条。"
我说着顺手捞住差点飞出去的方形物体,拿过来一看,是袋早餐豆奶。
"这是职业道德,和守则无关。"
"噢,好吧——快看地上。"
"?"
"黄黄的碎了一地的那是什么——你的睡袋,还是职业道德?"
不气他能死么。
相泽消太抬头看着飘在空中毫无愧疚的某人,手痒想打人……深呼吸……我忍。
暴脾气离家出走了。
相泽消太拿出手机,7:32,食堂8点关门,距离考试还有一个半小时,高年级已经放假,学校大门八点半才开——毫无疑问,她又是偷溜进来的。
"怎么来这么早。"
"不是你说的么,让我今天早点来考试。"
我说道,手里捏着豆奶玩。
其实是因为横刀一斩昨天忘了东西——不,他绝对是故意的。他把那个按钮联络器扔在了我屋里,他住在雄英的教师宿舍。酒店提供早餐,锻炼完后没事干,所以我干脆提前进来找他了。
"下午有空?"我把豆奶抛下,看着他接住拎在手里。
"没空,下午审核,我主考官。"
相泽消太说。
这两天突发情况太多,我把二次考核都忘了——不过,相泽消太是主考官?
我眨眨眼,装作不经意般地突然发问,"还【严禁对其他考生使用个性】吗?"
"这是机密,"相泽消太没有上当,他蹲下收拾地上的破碎睡袋,"无可奉告。"
"稍微透露一点呗,"我跳下去蹲在他对面,随手帮他捡了几块,"又不是问你具体考试内容。"
"你又不考,问了有用?"相泽消太无动于衷。
"我有个朋友,个性很强但只能对人用。"
我解释道,"他是个好学生,除了不会打架没缺点。我劝他去士杰,他不,非要考雄英,宁可先上普通科再转系。"
心操也是倔,士杰哪里不好了?
制服那么帅,比雄英的绿jk好看一百倍。
"哪个?"
说起这个,相泽消太想起上一届他带的班——也就是今年刚刚毕业的3—A,全班共5人。至于今年的新生——他把已经整理好的种子学生资料在心里过了一遍——都挺好,可以算是爆发了。
相泽消太可不想看着学生因为能力不够,毕业后几年就全死光——身为英雄连自己都救不了,还怎么去救别人。
"心操人使,笔试坐我前面。"
我往前翻着手机相册,我俩有不少合照,这张是昭和之日一起出去玩时拍的,正面很清晰,"就是我上面这个。"
不会打架的好学生?
相泽消太默默盯着照片看了一会,照片上,少年下巴压在少女头顶,笑容嚣张。
他冷漠脸,"没印象。"
气质太混,要是以貌取人,在街上遇到这样的,他可能会一带子把人抽飞,踩到墙上捏爆。
"所以到底能不能对人用个性。"我追问。
相泽消太莫名暴躁起来,"能。"
不能攻击他人≠不能对他人使用个性。
能就好,稳了。
关上手机,我心情相当愉快,"今晚你有空吗?"
相泽消太没好气道:"没有。"
"真没有?明天我就走了。"
"真没空,晚上我要批卷……笑什么?"
"没什么。私底下我可以叫你相泽吗?"
"相泽老师。"
真情趣……不愧是成年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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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学校提供的职工宿舍装修成森林公园——这种事,也就横刀一斩做得出来。
他还安了张圆床……床垫是充水的。
真是刷新我的认知。
"老年人睡这么软的垫子,不会折断腰吗。"
停在窗口,我把联络器扔给他。
"我也想当老年人啊,可是昨晚刚被按着体检过,骨龄评估58,综合评估才20。"
电脑前的横刀一斩转过头,半截拇指化作刀锋把联络器劈了个粉碎。
他叹了口气。
"想安静养老都不行,满满的课也就算了,又被安排了一堆行政任务,惨啊。"
青春永驻对我没吸引力。
"相泽消太住哪个屋?"我问。
"能不能给我点尊重!"
说的话被彻底无视,横刀一斩觉得自己该去整容。
"我要和八百万百,爆豪胜己,心操人使一个班。"既然赶不跑,自己送上来的劳力不用白不用。想了想,我又补充道,"最好别让我和物间宁人同班。"
"……好的吧,知道了。"
和老的如出一辙,可真会支使人。
"Eraser·Head在我楼顶一层最左边……还是最左边第二个,具体哪个我也忘了——喂你倒是听完再走啊!"
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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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开着,我撩开窗纱探头看了一眼,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这是当然的,相泽消太踩着死线去食堂了。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翻进屋里,先是沿着屋子转了一圈,发现意外具有生活气息。家里空荡荡的,宿舍里却贴着海报,我弯下腰,从床角抽出一本卷起的杂志,随手翻了两下,全英彩页,配图全是大波妹。
高叉泳装加铁环……好评。
我情不自禁伸手戳了戳模特的蜜桃臀,什么时能摸个真人版啊,手感一定很棒。
这时,门外传来转钥匙的声音,我眼睛一转,决定吓他一跳——正好床上被子没叠,千钧一发之际,我把鞋蹬进床底,迅速爬进被子里藏了起来。
脚步声走进,我屏住呼吸聆听着,却突然发觉刚刚吸进鼻腔里的那口气味道不太对,琥珀皮革,还有别的什么……不是相泽消太。
——横刀一斩我杀了你!!
床边凹陷下一角,我立马掀开被子,正好与一张转过来的脸对了个面——瘦削,苍白——八木俊典表情由放松转瞬变为惊恐,他一个猛子蚂蚱般倒跳起来,眼见就要现场表演360°后空翻——被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摁下了——后面是桌子啊,你不要命了吗大兄弟!
"……抱歉,"我松开八木俊典,看着他仿佛遇到强|奸般的空白表情,赶紧把他扶起来放好,自己也马上飘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离他远远的,以证明自己绝无恶意,"我不是故意的。"
错信他人之言,进错屋上错床,我的锅。
"……没事。"八木俊典干巴巴地说道,"你怎么……没事,好的,没什么……"
"……困了,看到窗户开着,没人,所以想休息一下。"
我当然不能说实话——要是被相泽消太知道我把他卖了,我怀疑他真的会瞬间辞职。
随便闯进陌生人的屋子真的很失礼,私闯民宅被打死都不算犯法。然而八木俊典看起来并没有很生气——或者说,根本没生气。
这么想着,我瞄了八木一眼,也不知他脑补了写什么,他拧着眉,担忧地看着我,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关切。
"那你先在这躺一会吧。"他站起来说道。
"……不了,我还是走吧。"
圣父,活的,长见识了。
"没事,反正我马上就要出去了,你吃饭了吗?"
"吃了。你不用出去,我出去。"
"我马上就出去,你随便,吃的在冰箱里我也不记得有什么,我出去了。"
"你不用出去,我不吃,你回来。"
毫无意义的沙雕对话足足持续了20分钟。
结束的原因是因为双方口渴。
但喝水的杯子只有一个——于是八木俊典声称他习惯用漱口杯喝水,并现场做了演示。
实在无法拒绝。
我盯着八木俊典晃动的金发看了一会,喝掉了水,慢慢挪动到床上躺下了。
没有目的的好意非常珍贵。
八木俊典,多么神奇的人,他完全不想从我这得到什么。随便哪个困倦的人闯进来向他寻求帮助,他都会帮忙,让这个人躺在自己的床上。
这一刻,我想到了姐姐和冰姨,为什么好人没好报,总是命运多舛?
"那我睡了。"
"睡吧,我出去了。"
答案也许是神明这种生物,就爱把美好破碎,给世人当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