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把行李箱推进房间,之前都整理好了,现在没什么收拾的,走的那天可以直接拎包离开。
她在房间里转了转,四下打量了下番。
跟她原来住的房间相比可以说是小多了,这个卧室大概十平米的样子,只放了必备的家具。
床,床头柜,衣柜,化妆台。
飘窗做成榻榻米,放了一张矮几,一个蒲团,矮几上一个玻璃瓶,里面插着新鲜的花。
整体是很简约干净的风格,颜色多用黑白灰,家具材质多是木质。
沈梨挺满意的,她看着很舒服。
她估摸着这些都是新置办的,她之前来过沈家,那时许清浅的房间还不是这样。
两人喜好差了十万八千里。
许清浅看着清冷,实际喜好却偏向明媚温暖一点的风格,而沈梨看着冷,也是真的冷,她喜欢干净的,尤其是干净到能一眼能看透的那种。
其实认真说起来,沈家条件不算特别差。
早些年也是风光过好一阵的,站在下海经商的风口,赚的盆满钵满,只不过人一膨胀就容易出事,后来就破产了。
沈父受不了沉重打击跳楼身亡,留下孤儿寡母和幼女独自面对追债人的穷追猛打,一家人过着东躲西藏,苟且偷生的日子,前几年把债还完了才算清净。
方萍这些年来在c 市开了家饭店,口碑和生意都不错,碰上近年旅游大热,她的饭店荣升网红店,成为外地人打卡必备之地。
收益虽比不上许家那样的豪门大户,可也算小有资产。
————
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安静地只听得到筷碗磕碰的声音。
三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
沈清深人冷不必说。
方萍是想说话,但看沈梨也不像是那种喜欢在饭桌上讲话的人,便也忍住没开口。
沈梨不怎么挑食,确切来说她是不挑食物,但挑食物的做法。
比如土豆,只吃土豆丝,像土豆片,土豆块一概不吃,而且只吃口感脆的,稍一软了就没胃口了。
方萍做的都是c市的地方菜,自己本身就是开饭店的,厨艺自不用说。
沈梨每样菜都尝了,她胃口不大,没吃多少就饱了。
但沈清深和方萍还在吃,她也没下桌,配合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用餐。
方萍坐上位,沈梨和沈清深面对面。
餐厅吊灯悬在桌子上方,撒下来的光落在三人头顶。
沈清深吃着吃着,忽觉不对劲,有什么东西似乎正从他小腿往上爬……几乎是瞬间,他就从触觉上反应出那是什么了。
他不动声色移开腿,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
沈梨压根儿不怕他,笑得可坏了。
她笃定了沈清深不敢声张,于是愈发猖狂。
男人的腿躲开,她又贴了上去,光裸的脚越过小腿直接放在了大腿上。
沈梨人高腿长,这么伸直了,脚掌心直接抵在男人敏感的腰腹位置。
“咳——咳——”沈清深猛地呛住,咳得脸都红了,不只是岔气到脸红,还是气到脸红。
方萍一惊,忙问:“怎么了这是?”
“吃着辣椒了。”沈清深捂住胸口侧过身,借咳嗽的动作,狠狠将沈梨的腿推开。
沈梨收脚的动作慢了一拍,脚踝骨磕到椅角,痛得倒吸一口气。
方萍去给沈清深倒水了,没听到这动静。
她刚想发火,方萍又回来了,“辣着了不能喝热水,先喝凉水缓缓。”
沈清深接过水杯,仰头灌了一大口下肚。
沈梨悄悄伸手揉了揉痛处,在心里把沈清深骂了个半死。
桌子下的一幕方萍没看到, 她以为沈清深是真的被辣椒呛着了,便把他面前的那盘放了辣椒的菜挪开,另外换了盘清淡时蔬过去。
方萍:“知道自己不能吃辣还贪嘴,活该的你。”
沈清深没反驳,顺着方萍的话讲,“谁让妈你做的好吃。”
方萍瞪他一眼,“少给我贫,进医院了别叫我妈。”
沈清深无奈投降,“知道了知道了。”
桌子下的风波在母子两人的对话中悄然过去。
沈梨倒是挺意外的,想不到沈清深这人还会哄人。
不过作为母亲,方萍这人确实挺了不起的。
沈清深以为能吃完一顿安生饭,但他显然低估了女人狠下心的时候可以多有耐力。
沈梨故意把筷子落在地上,她弯下腰去捡,观察了下沈清深藏在桌下身体的样子。
双腿微微敞开,大腿不挨椅子,臀部只坐三分之二,这是很标准的坐姿了。
她的目光稳稳落在男人两腿间的缝隙,然后渐渐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她起身坐正,悄悄探腿过去,脚后跟垫在椅子边缘作支撑,脚尖触及男人裆部的隆起时,大脚趾不忘在上面打圈。
比起腰腹那里的敏感,这里才是要男人命的地方。
果然,下一秒一声重物摩擦地板的尖利响声在房间炸开,沈清深‘蹭’地站起身,椅子在他身后晃了晃,哐啷两下倒在地上打滚。
方萍吓了一跳,“你又怎么了?”
“没事,有份重要资料忘记发给客户了,我先去处理。”沈清深面色阴沉地说完,也不看任何人,径直回了卧室,门关得碰碰响。
方萍有些尴尬,但这个小插曲的发生也能让她和沈梨说上几句不尴尬的话。
她看着沈梨,怕她多想,便为沈清深的失礼行为小心措辞,“你哥他平常不是这样的,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他压力大,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一会儿你替我送盘水果进去,看看他怎么样,成吗?”
方萍一时间忘记了沈梨和沈清深曾经的关系,下意识只把她当成刚归家的女儿,使劲浑身解数创造条件企图拉近兄妹两的关系,她提出这么诚恳地请求,沈梨也不好拂了她的意,加上她还有自己的小九九,便欣然同意了。
沈清深房间里有张书桌,电脑搁在桌上没打开,他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捏眉心,不断平复心下怒气。
若不是顾及方萍,他恨不得把这人丢垃圾桶去。
忽然间,门锁打开的声音响起,接着是人的脚步声。
生活这么多年,沈清深完全能辨别方萍的脚步声,那是缓慢沉重的。
不像现在这个,轻得有些过分了。
他转过椅子,冷眼看着沈梨,无视她手上的玻璃果盘,一贯清冷如仙的面容罕见地出现了几分属于凡人的表情。
比如愤怒。
沈梨像看不见他脸上的火似的,端着西瓜笑颜如花地进来。
沈清深脑海中那根弦瞬间绷紧,这女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刚才在方萍眼皮子底下就敢那么嚣张,眼下只有他们两人同处一室,那不得翻天?
沈梨继续往前,纤细的腿越过床尾,往书桌走来。
沈清深一下如临大敌,脸色黑的仿佛涂了陈年锅底灰。
“呵。”沈梨瞥了眼沈清深,意味不明地轻笑出声,她顿住脚步,就地放下东西,头也不回地离开。
“……”
不知怎么的,沈清深竟莫名有种自己逃过一劫的错觉。
爬上来看了下数据,晚上更新实在太凉了,还是改到早上七点吧。
感觉自己在单机,果然还是该全文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