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你是女子……早前大家去洗澡,你畏畏缩缩躲在最后也不肯过来,我还和宋应一块儿说你。
你学的吃力,是因为男子所用书目和考纲与女子的略有差别,难度更高,你能考进书院就已经很难得了,我还瞧不起你总在堂测上垫底……
你原来这样玲珑可爱,天热了也捂着脖子,个头那样小,我早该想到,哪儿有这样的男人……”
唐伊茗听他此言,不知怎的忽就哭了。他手忙脚乱地去擦她的眼泪,怜惜地道:
“你为什么不多去请教夫子,或是问我…我虽不及希濂那样精通,可也不差的。”
她抽噎着道:“夫子们那么智慧,我怕…我怕接触得多了给他们看出我是女儿身,跟你们,我也只好保持着距离。我在堂上很努力地听讲了,可难的地方是真难呀,除了回房里自个儿多钻研,我也再没有办法了……”
明明皇命都出了,她还是只能假扮男装在书院里进学,真男儿与她勾肩搭背她得处处躲着,女同窗们除了云澍,又个个当她是男子敬而远之,正是发育的时候,却要把所有女性的特征想方设法地掩饰住。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委屈,可自己委屈的时候只能藏在心里头,有一天被另一个人看穿了,说破了,他便轻而易举地能惹出她所有的酸楚。
“怪我怪我。”这一切不关他的事,可这会儿他就觉得全是自己的错。“往后你不懂了都来问我,我全部教给你。”
她的眼泪一颗颗砸下来,打在他抚摸着她胸脯的手背上。男子抱她滑进池子里,温热的泉水没至胸口,只露出一片洁白的颈项和圆润的肩,透过清澈的水,能看见她粉红可爱的乳尖,两人入水的动作使水下的画面有些不明朗。
对于怎么哄好一个哭泣着的女人,他是没有经验的,便只能随着自己所想之事去做,希望转移些她的注意力。他的一只手还是抓握着她的乳房,在水里轻轻地捏弄,他一面观察着她的表情,一面小心地问道:“还疼么?”
见她摇头,他又继续问:“那我这样做,你会疼么?”
还是摇头,她抿着唇,羞意愈浓,他便得寸进尺地问:“不疼…那便舒服了?”
她惊异又羞愤地抬眼瞪他,不再作答了,既不摇头也不点头,涨红了脸小声骂他:
“于浩然!你…胡说八道什么?!”
浩然平时与陆希濂宋应等人呆在一起的时候不曾想过,自己也会有这种出口轻浮的时候。他偶尔会与宋应他们到花楼喝酒,却没有真的买过春,尽管宋应说他请客,但总会让他有些不舒服,都是婉拒了,喝酒的钱也是他课余在兴周当铺里帮忙时挣下的,虽没有多到能帮衬家里,消遣一下还是可以的。他的母亲在村里荆钗布裙、粗茶淡饭地独自生活,他总也做不出城里少爷们的那些派头来。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端午休沐,他拗不过母亲来蹭这温泉,竟撞见了正在那里沐浴的唐一鸣,准确地说是唐伊茗,还是书院里常见到的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却更白更艳,披散的长发遮掩下,是一具女人的身体。他无意偷窥,却被她发现,情急之下只好先拉住她再作解释,她却不听话地蹭来蹭去……是了,都怪她,事情才演变成了现下这个样子。
“伊茗…我、我……”
浩然吞了吞口水,嗫喏着不知道要说什么,唐伊茗狐疑地瞅他,问道:
“你怎么?”
“我还想亲你……”
“…你!”
对于他的话,唐伊茗不知道作何响应才算恰当,索性攥起拳头打上他的胸口,然而那点力道对他来说一点不痛,嗔怪的动作更显得她眉目含情。此情此景多说无益,今朝两相视,默默万重心。
她发现自己又一次被抱起来放到了他的腿上,而他再一次坐回了岸边的大石头上。面对面的姿势让她一眼就看到两人紧密相贴的那处,令她羞臊无比的那根全然东西像个昂扬的战士一样挺立多时了。
唐伊茗只敢匆匆看了一眼就赶快闭上眼睛,而她闭眼的那一瞬立马就被他吻了上来。他的舌头伸进她嘴里的时候,一种新奇的前所未有的感觉在两人心中同时展开,或者说,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每一种触感都是新奇的,身体里某个乖乖沉睡了多年的器官今天要启封,且再也不会止息。
简单如浩然没有来得及想到这种时候是否需要多一些的时间花在爱抚和亲吻上,他只觉得自己很想进去,他胯下的那根,很想进到她腿间的花丛处去。
好在唐伊茗也没想起自己是否需要更多的缓解和安慰,他们都没有性事的经验,于是幸运的,都没有对对方不满的比较。
她个头娇小,所以他托着她的臀往上抬的时候并没有费太大的力,借着温热的泉水和她原本的爱液,以及她自上而下的重力,他的龟头很快就顶进了洞口。有些涨涨的不适感,她开始明显地绷紧了身体,似乎在害怕接下来可能到来的痛楚。但这个姿势没有留给他们太多犹疑和抗拒的余地,就像树叶只会往地上落,水流只会往低处流那样,她坐在他身上,岸边本就湿滑,不论撑再久,她也要往下坐。
“啊、唔……”
她的脚趾紧紧地扣在他身体两边的石头上,可那经年浸泡在水中的石头实在太滑了,他不举着她了,她果然就落了下去。直直地往他腿上坐下去,身体的重量压着她往下坠,含着龟头顶端的小穴就顺着这力道直接把整根阴茎填了进去。
不是没有一点痛感的,可世上的人千千万万,每个人的感知能力各不相同,即便都是女人,在这种事上,也自有人痛苦万分,有人很快就没了痛感。
唐伊茗不曾与人讨论过这个,便不知道她可算得上是个幸运的女子了。她的这点“幸运”使得浩然省了哄她等她的时间,少顷,见她无甚不适的表现,他便两手抓抱住她的臀部,开始上下地晃,她一上一下之间,赢来的是他次次直顶到底的冲撞。
“啊、啊…浩、浩然……你慢一点,我要掉下去了……啊……”
“别怕、你这样……”他拉她的手勾住自己的脖子,喘息着道,“你不会掉,呃、我抱着呢……”
“嗯…太深了,不啊……唔、唔……”
这样确实太深了,她的腿一左一右分得那么开,又整个坐在他身上,什么都往下坠的情况下,偏他是向上顶的,每一下都顶到很深的地方,破瓜的不适很快就被源源不断的快感取代,通过抽插的方式积攒,自她的小腹深处蔓延至四肢百骸。
温泉池子的边上有一处不高不矮的假山,那泉水便是通过假山上的管道引来的,竹管被定半山上,冒着热气的水流从那里飞流直下,打在池中,水花四溅的声音常年不绝。他二人在水边抱着对方上下插干,她的屁股每次坐下去都堪堪触到水面,发出击打池水的声音,与那假山处传来的水花声融在一处,满园都是水声,像夜掩住两具交缠的肉体那样,水声掩住她的娇喘,他的叹谓,还有她湿淋淋的穴每一下迎来送往都带出的咕唧声。
……
释放前的最后一秒,他强忍着抬高她的臀,把肉棒猛地从她穴里抽出,龟头刚暴露在空气中,便从顶端迸出一串精柱,分作几股直射进她身后的水池里,迅速被蒸腾的白雾挡住,在涌动不停的水中消散去了。
她趴伏在他肩上,他就小心地抱她进亭子,用里面放着的巾子把她包裹住,抱回房间去。老爷太太回城里去了,廊下无几盏灯,他抱着她,看不见脚下,她就替他看,告诉他这里有两级阶,那里有一个弯。
“我父亲不知道我在书院里,还当我在庄子上养病,所以我没法同他们一道回去。”
“那你怎么回去?后日便开课了。”浩然放唐伊茗在她的床上,理了理她氤湿的发梢,“隔壁的福叔明天进城采买,我原是要搭他的马车回去的,你与我一道吧?”
唐伊茗道:“庄子里的奶妈和她丈夫知道我的事,他们原本也是明天送我回去,既这样,我就和你一块走。”
浩然点点头,胡大娘还在外头守着,他没法在这儿过夜,抓紧了时间凑过去,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又在她耳边喃喃道:
“伊茗,我会好好读书,等秋试过了,我考上了,我们就成婚。”
唐伊茗的眼睛闪闪的,她道:“这便是说,若你今次没有及第,就不与我成婚了?”
浩然赶紧摆手:“不是的!我、只要你肯嫁……!可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不想委屈你……”
她笑了笑,他的脸贴着她的头发,便瞧不到她笑容中的苦涩:“为什么非要娶我?不娶我也成的。我总算是……总之,我也没什么后悔的。”
浩然不明白,唐伊茗也没有再多说。她已经定了亲事,早晚要成别人的妻子,生活在一个不需要诗书、只要相夫教子就好的地方,可她总算是拼了全力做了一回学生,总算是拼了一身胆子尝了一次心甘情愿与人交欢的滋味,便没什么候后悔了,她这样觉得。
天才蒙蒙亮,胡大娘就备好了两份吃食,一份交给儿子带去,怕他路上饿着,一份给福叔,他有车马,每次进城,她都托他捎带东西给浩然,这次又予了他们家便利,自是要答谢。
正要告别,唐家别院的管家带了个孱弱的小个子少年过来,说是自家的侄子,今日也要进城,想搭福叔的车一块儿走,福叔也答应了。她替人看院子,管家公都总是派些易做的活计给她,她总没什么机会报答。这会儿她拿出为娘的气势,指点浩然道:
“一会儿路上颠簸,多多照应着些,我做的那些点心干粮你一个人决计吃不完,要拿出来分享。”
浩然好笑母亲这样,也不说破,点头称是:“儿子知道了,我会照看好小阿弟的。”
再叮嘱一会儿,三人就驱马而去了。福叔在前头驾马,浩然就与唐茗伊坐在马车里,马车不大,他们挨得挺近,随说有些心猿意马,可浩然毕竟没那么大胆子,只隔一层布帘就敢胡来,只好好地牵她的手,她则乖乖地靠着他休息。
“嗬!好俊的女人!”
福叔的感叹突然从马车前面传来,浩然有些好奇,唐茗伊也睁开了眼睛。
“两个小子快看看外头,就咱们左边,那个马车!里头坐了个神仙样的漂亮女人,她这会儿正掀了帘子往外头看呢,你们赶紧瞧,啧啧!瞧了就是赚到!”
闻言,唐茗伊赶紧也掀开左侧的帘子去望,果然瞧见并行的一架华丽马车上,坐着个开窗透气的女人。
“啊…她真的好美!”
唐茗伊也陷入与福叔一样的感叹中,引得浩然也凑过去看,只见那一方布帘被人掀开,里头钻出个女人的脑袋,乌发梳成堕马髻,其上缀着华贵的珊瑚步摇,步摇的主人穿一身水红的衣裳,白如凝脂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懒散地斜靠在窗框上,一双妖媚的眼睛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扫过路边的景物,一会儿又似对着一个方向毫无意义地发呆,即便她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孤傲,扑面而来的却是一种彻底属于女性的、柔媚至极的美。
吹了一会儿风,美人似乎有些困倦,她闲闲地打个哈欠,马车里又伸出一只手来拉她的肩,把她往更暗处拽,眼看那片布帘就要合上,他们的马车也越行越快,就要超过福叔了。怕再不得见美人,唐伊茗惋惜而卖力地伸长脖子去看,恰好路过一棵叶冠低垂的树,分叉的树枝多事地往道路上长,正勾到了唐伊茗的方帽,福叔不知,只顾打马向前,那小帽子就挂在了树枝上,还扯断了几根她的头发。唐伊茗吃痛地叫了一声“哎哟”,满头青丝挑落,披散而下,她的声音也引来了美人回眸。两人目光只短暂地相交了一瞬,被她堪堪瞧见了唐伊茗皱眉摸头的样子,布帘就彻底隔断了画面。
“痛吗?”浩然赶紧把她拉到身边,仔细地询问。“树枝虽不尖锐,马车行得快,刮到头皮还是会出血的。”
唐伊茗摇摇头:“就断了几根头发,没有蹭到我的头皮,可惜帽子留在上头了。”
“那我叫福叔停车一下,我去给你拿回来。”
“没事了。”她拉住浩然,“我包袱里还有,再翻一顶出来带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