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
婉转如莺的女子娇啼,在耳畔擦过,袅袅如烟一般朝上空腾去。
他坐在地上,背靠着一处大石,衣衫未褪然衣带尽开,露出赤裸的胸膛和腰腹,少女与他面对着面,同样的衣带松散,轻软的布料落到腰际,莹白如玉的上身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而他的双手仿佛有自己的情绪,像是生怕料峭的山风冻着了那暖玉般的人儿,急忙紧紧拥进自己怀中。
这欲望烧的他头疼,原本自持冷静的灵魂被挤出躯壳之外,随着那一声娇啼一道飘到半空中,俯看下去,只见地上铺满了粉色的花瓣,风儿清扬,满树的花都在晃。他竟不知这里的花开的这样茂盛,茂盛到阻隔了四周的声音,不留一点缝隙,筑成这一方小小的,粉红如梦的天地,只剩他二人。
……
他甚至不知道她是谁,叫什么,就先让她贴近了自己,又或者是他先贴近了她?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步入这一处花林深处,启了母亲酿的酒,独自饮着。也记得他对着花儿兀自吟诵着诗句时,不知哪里冒出一个粉衣黄裳的少女,清亮的眼睛望着他,接了他的下半句,他赞她好学识,她便向他讨酒吃。
也不知是酒醉人,还是花迷眼,说笑着,他逐渐有些晕乎乎的。只见她也从站在树下,转为仰躺的姿势,一地的粉红,与她粉色的衣裙连成一色,像是她穿了一袭铺天盖地的裙,又像是她不着寸缕的藏在粉红的锦被之下。
“瞧你模样,年纪应是比我要小些,该是尚在闺中。”
“那又如何?”听得他的话,她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脸不屑地抬头望他。
他顿了顿,又道:“与素不相识的男子在林中饮酒行诗,在我看来是风雅之举,在世间大多数人看来却是逾矩。”
陆希濂神色倒是十分真诚,她看了看,虽不喜这话,也不至气恼,被酒浸润的红唇水亮亮的,吐字软糯,难掩醉意:“那此时与我饮酒行诗之人是公子还是那些世人?你既不以那些条条框框来看待你我,那我又怕些什么?”
她坦荡清澈,倒显得他狭隘了。陆希濂偏头靠在她身旁的巨石上,笑道:“是在下浅薄了。”
“连皇上都许女子进学堂,考功名了,我自做我的事,何须理会那些个俗见?”
“妙也!如此,姑娘又如何看待陈嘉之策呢?”她大剌剌躺在花瓣上高谈阔论的样子像个豪迈男儿,又偏藏在一具娇软的躯壳里,令他忍不住好奇这里头还有些什么,便谈起了时政之事来。
陈嘉乃是常年镇守大瑞西北边境的将领,大瑞边境常遭赫哲来犯,边民苦不堪言,一旦来犯,大瑞便以刀剑回敬。可陈嘉却上书,极力主和,道边境虽多年对峙,可民间来往频繁,许多百姓互为姻亲,或往来两地谋生,简单的以武力扼断,虽维护了国威,却伤了百姓。
“是好策,却不完善。”她像个几十岁的学究那样摸摸光洁的下巴,仿佛真有胡须一般,眼睛望着天空,“只主和,那下次犯边时,该当如何?”
她侧过脑袋看着他,他低下头看着她,相视一笑,他道:
“你有何策?”
乌珠似的眼睛溜溜一转,她不答反问:“你有何策呢?”
他笑了笑,也不说,可分明脸上的表情是有答案的。她也有,在她的脑瓜里存了许多诸如此类与时政相关的理论和想法,骄傲的人常常是胆怯的,他们因自己胸中的文采而自命不凡,又生怕泄露一点才思,输了他人。
这一点上,他们出奇的相似。
后来是怎么吻上去的,他有些混沌,大概能想起来是聊到了女训夫纲之类的话题。她笑说自己儿时常得出家门,与街坊小友们玩耍,欢乐无边,可年岁渐长,就常被关在深闺之中了。其实自家大门常开,身上也不曾捆绑过绳索,到底是谁锁闭了她呢?
她恼问道,凭什么男子出去吃花酒,四处云游,就是风流佳话,女子若是如此做,便要被淹没在骂声和鄙夷之中?
陆希濂无从解答,这时间的规矩并非他所定,而人的观念早在蒙昧之时就早有人给你灌输了。他突然觉得有些幸运,幸运碰到这样一个满脑子想法的娇俏人儿,幸运自己生于这世上,却仍能清明地思考,听取她的话之后,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笑她痴,骂她劣。
“并非所有男子都喜欢喝花酒,醉风流。”顿了顿,他还是想为自己正名。
“为何不喜?”
陆希濂耳根有些泛红,老实道:“我至今未曾去过那些地方,好友相邀,我也是回绝的。”
“未去过罢了,不可说是不喜。若你去过了,像他们那样得了趣,往后也就喜去那处了。”她不知自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分明能察觉到自己的心,在听到他说他不曾去过那些地方的时候,有一种舒坦的欣喜,又偏要说这样的话,来激他做更多的争辩,好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听他证实,他与他们不一样。
“我……”陆希濂果然被她噎了一下,不过很快他也学她那样自然放松道,“与美好的女子发生这些事情,应当在一个风雅而秀丽的地方,我不惧向她展示我的热情,她也大方回应,这并不羞耻,反应当令人信心倍增,有人与你共赴云雨,且都悦纳彼此,应当是一种福气。而非在酒肆花楼之上,一方为逞欲,另一方图财的情况下发生,辜负春光。”
他说这话时头愈发地垂下,停在她脸庞上空,他的发落下一缕,盘桓在她饱满的胸前,他有些羞,却执意望进她的眼睛,成功在里面找到他想要的情绪,那是和他一样的,生涩的羞意与一腔孤勇交织的东西,既怕且想,欲拒还迎。
他听到少女再次开口,有一种勇敢的兴奋:“此山此林,此花此景,可是你所想之景?”
陆希濂径直低下头,以自己的唇封住了少女的两瓣樱色,他的唇很软,她如是想到。她的唇很软,他也如是想到。
他试探着伸出舌,没有碰到什么阻碍,她早已勇敢地放松了自己,小小的香舌藏在檀口中,只等他探进。濡湿的感觉来得那样快,不论是口,还是心。
林间偶有风过,好不容易钻进茂密的桃林里,勉强带动一两片花瓣翻飞,就撞在树干上散去了。
静谧的空间里只听到两张娇嫩的口在摩擦、吮吸而发出的啧啧声,他吮吸她口中的液体,那带着酒香的津液甚至比酒更浓烈,直叫他上瘾,饮了又饮。她也吮吸他的,小舌头不服输地往前探,添他薄薄的唇,勾住他的软湿的舌,咬一口,他痛了,再舔一下,教他又痒了。
又来了一阵大些的风,摇落一树花瓣如粉色的雪,又像甜香的雨,洒到两人的身上,他把脸往下探,埋在她的胸前,鼻尖闻到桃花的香气,但似乎有什么比那更香,埋在更深的地方,诱他再使劲嗅,再往下探。
他烫得发涨的脑子里蓦地响起方才与她对诗时的话语,清朗的男声道出上阙,甜软的女声配了下阙:
“春牛春杖,无限春风来海上。便丐春工,染得桃红似肉红。
春幡春胜,一阵春风吹酒醒。不似天涯,卷起杨花似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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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文就写了个肉文,感觉很有挑战。希望我能讲完这个故事,如果你读到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