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开厚重大门,宛若要将心脏击破的狂乱音乐声不客气的大把放送,吵杂的空间挤满了人,各种香水的气味与混沌的酒味、烟味,让昏暗的空气更加的混浊。
夜店里的音乐强大到让罗聿祁心浮气燥,旋转不停的灯光,炫彩霓虹围绕的空间成了一种压迫感。
双人DJ,B2B对接的表演方式掌控着全场的气氛。
罗聿祁摇头,不禁纳闷的问自己:田诗涵这位大小姐,喜欢这种地方?
与她本身所散发出来的品味有很大的落差,而且,自己跟她少说也有一年未见过面,她突然把自己约出来,倒让罗聿祁有了很大的好奇。
而罗聿祁也就是因这份好奇在深夜答应赴约。
这样说来好像罗聿祁很安份,做事很有原则的过着呆板人生,其实不然。
由他衬衫的扣子由第三颗钮扣扣起,多少也透露出他一点都不在意展现自己的好身材与些许的放荡,他只是不喜欢这样吵杂到无趣的地方而已。
就算想要谈事情,这里绝不会是最佳地点,就算要谈情说爱,吵的要命的这里更不适合。
罗聿祁眉心一皱,只因一位身材火辣的年轻女孩,借着几分酒意往他的胸膛靠近;罗聿祁没那么清高的不近女色,只是他现在没有那个心情。
罗聿祁侧着身,让年轻女孩借机依靠的想法扑了个空。
或许从小在国外生活,一百八十几公分的身高,深邃的轮廓让他有几分混血儿的味道,再搭配唇角玩世不恭的笑,罗聿祁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诱人的气息。
他的俊目一扫,看见坐在最远处的田诗涵正看着眼前的一切。
高贵的大小姐选了个轻浮的地方约自己见面?罗聿祁又在心里狐疑一回:她的品味还真是令人捉摸不定。
罗聿祁俊美的身型左绕右让,就是尽量不让别人碰触到自己的身体,在一阵又一阵赞叹的私语中,他来到了田诗涵的座位前。
看着田诗涵那张细致的脸,就算她称不上是绝世美女,但良好的教养让她有一种温文的质感,再加上她总是轻声说话的语调,让她从小大到大,所收到的情书可以编成好几本书了。
但罗聿祁就是对这样的她没兴趣与没感觉,无关人长得漂不漂亮,而是有关喜不喜欢;虽然两家的父母亲总是喜欢把她跟自己送作堆,不但玩起指腹为婚的戏码,现在更是觉得二十六岁的她跟二十九岁的自己是天作之合,但罗聿祁就是对她没感觉。
他也知道田诗涵不是坏,只是被宠过头了,显得骄纵过度。
所以每当罗家两老有意无意的问起订婚的事时,他总是逃得远远的。
罗家两老对罗聿祁兴趣缺缺的态度无言,但罗聿祁的大哥跟二哥倒觉得他还年轻玩性重,情有可原,以至於这桩婚事就这样延了又延,一年过后仍这样的拖着。
虽然罗聿祁对罗家跟田家两老表明自己不想跟田诗涵结婚的态度,但是他们总是很有默契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以至於他玩心更重的想让田伯父知难而退。
田诗涵自己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场所,以前跟同学来过几次,刚开始是因为新鲜,所以会与好友或同学到夜店放松,后来失去了新鲜感就只觉得吵;不过她曾听男同学说,在夜店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冲着这个可能性,她把罗聿祁约来这里见个面。
因为需要,所以她想诱导他跟自己发生关系,那么他就再也赖不掉。
她听说有一种药粉,加入液体后会无色无味却会使人情慾高涨;透过许多管道田诗涵还是把药弄到手,再精心策划今天的约会。
过了今晚,这个骄傲到不行的男人就是我的。
/
「你非得约在这里谈心不可?」与田诗涵本来就是旧识,让罗聿祁的警觉性降低了不少;一在田诗涵面前坐下的罗聿祁按着额角,不耐烦的问。
看着连按着额角都好看的人,田诗涵按下心中的赞叹,不动声色的问他想要喝什么?
罗聿祁想都没想的回答一句:「气泡水。」
田诗涵无所谓的帮他点了一杯气泡水来让他解渴。
「有什么事?」举起气泡水要喝的罗聿祁被一个喝醉的人撞到,他不耐烦的皱眉的回头看他一眼,确定他踉跄的离开后才回过头。
就在罗聿祁回头的那一瞬间,田诗涵认为是幸运之神站在她这一边,把一直握在手中的药粉胡乱的倒进罗聿祁的气泡水里,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着那些药粉快速的在水里散开,田诗涵才按捺住因过於亢奋而疯狂跳动的情绪。
等罗聿祁再回过头来时,药粉早就已经溶化大半了。
见她不说话,再加上空气过闷,罗聿祁三两口就把气泡水喝到剩下一些。
「有什么事吗?」罗聿祁发挥耐性的再问一次。
田诗涵把自己的身体挪近,一手勾搭在他的肩上,言不及意的说:「就只是想看看你,这样的借口可以吗?」
罗聿祁一听火气都上来了,拨开她勾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不隐藏情绪的回着:「不可以。」
「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吗?」田诗涵漠视他的冷淡,把自己软香的胸紧贴在他结实的臂膀上,一只手由小腹往下抚摸。
罗聿祁不吃她这一套。一挥手,把她推离。
虽然软香的胸贴进时,罗聿祁知道自己的原始本能有被撩起,情慾感官逐渐高涨,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那么没有自制力的人。
被他拒绝的田诗涵也不生气,只是笑着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调酒。
既然田诗涵约自己见了面又什么话都不说,罗聿祁想说再坐一会,若她再这样卖弄玄虚,那么他就要离开了。
两人对坐的那几分钟,罗聿祁无意的盯着喝剩的气泡水,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杯底好像有什么东西未完全溶解,他伸手想拿起杯子看清楚,却扑了个空。
罗聿祁心想,怎么可能?杯子在伸手就拿得到的地方,自己怎么会扑了个空?他又伸手去拿杯子,这次是把杯子直接翻倒。
等他意识有点模糊时,他才惊觉刚刚的疑惑与迷乱好像不是错觉。
罗聿祁甩甩头,因为田诗涵在他的眼中出现好几个影像,每个影像都成了一种诱惑。
他很想质问她对自己做了什么事,但心念一转的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有了这层想法的罗聿祁撑起模糊意识,强迫自己起身走动;才走没几步,就觉得胸口开始燥热起来,再加上灯光不停的旋转与直敲心脏的音乐,让罗聿祁模糊的感觉加骤。
罗聿祁瞬间明白,这个田诗涵,居然对自己下药?
俊美的眼眸刹那间露出怒意,田诗涵却不在乎的伸手想要抱住他,却被罗聿祁用蛮力甩开。
罗聿祁很恼怒,但他更不想浪费所剩无几的意识,为了保持清醒,他边跑边抓起不知是哪一桌的冰桶,往自己的头上浇上足以令人冻伤的冰块与冰水。
一身湿漉、横冲直撞的罗聿祁决定了,不管怎么样,就算会在路边被别人捡尸,他也不想让田诗涵如意。
紧跟在他身后的田诗涵,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不是推倒椅子撞歪桌子,用力撞开舞池中的人群,加深了她紧跟的困难度。
或许是过於吵杂,后方发生的事等前方察觉时,已经慢了好几拍,而狂欢人们的思绪都已经到达某种分离的状况,有的人甚至还以为是店家所安排的余性节目,而大声鼓噪着。
也因为狂欢人们情绪的鼓噪下,罗聿祁才有办法混在人群中离开那里。
想从人群穿过的田诗涵被人拉住手,她回头一看,愣了几秒才看出是大学同学,拉着她的手的男人惊喜的说:「好久不见!」再看看她身后没有友人同行再问:「一个人来?」
田诗涵看他那喝的几分茫的脸、以及不怀好意的笑,随便想都知道他心怀不轨,再加上又急着拦阻罗聿祁,她很不高兴的甩开他的手:「我要回去了。」然后不理他的咒骂声追了出去。
等她追到门外,罗聿祁已坐上计程车,她气急败坏的想搭另一辆计程车追他,但前者的车子已转进巷子里扬长而去。
「可恶!可恶!可恶———」田诗涵生气的踢了又踢,不断的把怒气发泄在计程车招呼站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