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焉有些失望。他看着不再鼓起的乾坤袋,问胸前的奉凤说:『你该不是花光申兰君的积蓄了吧?』
奉凤自然不会回答他,却是让他的心口跳了跳。楚子焉见状叹了口气说:『你别急。我不是那种只为钱财做事的人,我还是会照顾申兰君直到他痊愈的。安心吧。』
君子一诺千金,纵使没了奖励,楚子焉也没怨言。王璊、毛右之、成大器等人看在眼底,默不作声却是自动自发地来帮忙分担清理污水的事。
这日暑气重,楚子焉见申兰君浑身冒汗,皱着眉似乎要醒不醒,于是轻轻地扶起申兰君,为他擦澡。
就在此时,申兰君倚着楚子焉轻轻地吐了一口长气,微微睁开双眼。
申兰君的眼前一片模糊,映入眼帘的是竹林葱翠。他迷迷糊糊,不知道身在何处,只知有一只强健温暖的手掌扶在他的背脊上,另一只手拿着丝绢轻柔却不失劲道地为他擦背。申兰君下巴无力地搁在这双手的主人肩上,感觉这人肩膀厚实宽阔而温暖,令他安心。
但是这人谁呢?
身上为何这么香呢?
这人身上有股鸢尾花的冷冽淡香,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暗香。那股暗香很是诱人好闻。申兰君再度闭上眼,忍不住蹭了蹭,蹭上那人的颈项。
「唔──」楚子焉身子一僵,开口问说:「你醒了?」
原来是楚子焉啊。
申兰君闷哼一声,权作回答。
此时,栖在申兰君腰窝的奉凤察觉申兰君醒了,朝身边的兰花轻啄话别,随即沿着楚子焉贴在申兰君背上的指尖爬了回去,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楚子焉的胸口上。
楚子焉瞧奉凤回来了,也没说什么。这些日子以来,他早习惯奉凤随心所欲。为了治疗申兰君的伤,两人身体一定要有一处相接,凤凰才游得过去。于是他总是与申兰君睡在一块,握着申兰君的手入眠,方便凤凰在夜里上工。
在他没察觉时,早已习惯申兰君的存在。待他察觉后,莫可奈何,只能苦笑骂着申兰君奸诈狡猾,把他当老妈子使唤了。这些日子他可以说是看遍申兰君每一寸身子。头一次见到赤裸的申兰君时,还下流地比较过两人下身的尺寸,然后感到一阵得意后被奉凤电个半死,像是指责他不该有龌龊的念头似的。
那时他还振振有词地骂奉凤说:『大惊小怪,他有的我也有!同是男人羞什么劲?』
可是,现在申兰君清醒了,两人不过是因为擦澡靠的近而显得亲密,楚子焉反倒有些不知所措。更别说申兰君无意识的亲昵了,简直让楚子焉心中小鹿乱撞,就快撞破心房了。
「好,我快擦干净了,你等等。要喝水吗?」楚子焉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说道。
「好──咳!咳!咳!」申兰君哑声回道,话没说完,忽地咳了起来。
看申兰君咳得眼角泛泪,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咳了出来,楚子焉在申兰君身后塞了个软枕,连忙起身去桌边倒水。递过去给申兰君,他却没接。
「我的眼睛好像看不太清──」申兰君低喃,内心浮现一丝不安。
「怎会这样?是迷神的毒性未消吗?」楚子焉皱眉将杯子凑在申兰君唇边,慢慢喂他喝下。
「不知道──」
申兰君眼神迷离,望着眼前楚子焉。只见楚子焉的模样逐渐清晰,但楚子焉背后景色依然模糊一片。
「但──我看得见你。」
「嗯?」楚子焉正要递给申兰君单衣更换,但看他一副羸弱的模样,索性帮他穿上单衣。
「我只看得清你──」
低声呢喃伴随着申兰君的吐息轻轻飘入楚子焉耳里似蛊惑,心神荡漾的楚子焉微微颤了颤,抿唇装作不在意,说:「晚点我让周敏来帮你看看。」
「我昏迷多久了?」申兰君无力问道。
「二十来天了。」楚子焉起身拉开门扉朝外唤道:「王璊!申兰君醒了!你让婆子煮些粥去。另外让那新来的小厮,嗯,叫啥,啊,小宿,让他去请周敏来一趟。。」
「喔──」王璊远远应道。
「侍儿们呢?」申兰君问道。
楚子焉闻言俊颜微热,不知该如何解释现在槐城里人人都以为他两人同床共枕眠,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而且他还是在上的那一个,男下女上的那个上!
想起这件事楚子焉就有点闷,怎么他生得如此俊朗阳刚,体格健壮结实,却会在断袖关系中是让人侵犯的那个?
不!不!不!他在想什么?他们不是这种关系!都怪那两个侍儿,都怪那些该死的流言!
但他看着申兰君却在想着两人的床事实在太邪恶了!
楚子焉撇过头,咬牙说:「嫌我这儿工资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