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定好先各自设法去收集线索,本关的时限是十五天,要从游戏方获得情报也不急在这一时。
顺带一提,他果然完全无视了扑腾个不停的小花,还是在纪南泠的提醒下才知道自己的住址,以及他在这个虚拟世界是一名报社编辑的事。
相对纪南泠,容玺的身份让他能轻松地获得更多信息,可饶是如此,二人查了两天有余还是没有突破性进展。
虽筛选出了一些可疑的案件,但仍然无法确定哪件才是真正的目标。
纪南泠比容玺多知道连环杀手这一点,然则从几名死者身上她尚未发现有何关联之处。说到底那几位受害者也未必都是凶手杀害的……他们的死法各不相同,从现有的资料里她也还找不出犯人独有的“签名”,那可是判断凶案是否连环杀手所谓的重要标准。
到现在为止唯一能肯定的是,真凶是个善于隐藏作案痕迹的高智商者。
或许还存在着被当成意外死亡处理的受害者呢。
一到点纪南泠就准时离开办公室,打算回去再翻翻资料看会不会有什么新发现。
“我半小时后过来。”
乘上公寓的电梯时,她收到了来自容玺的信息。
终于要走到这一步了啊……纪南泠回复完,电梯正好到了她所居住的楼层。
走廊灯光昏黄,安静得只有高跟鞋的声音在回荡。
纪南泠走到1228号房前,自然地向右边看了一眼,目中神色就略有变化。
因知晓自己可能会被袭击,谨慎为上的纪南泠每天出门前都会在门缝中不显眼的地方夹根头发。
前天和昨天她回来的时候,头发都好端端地在那儿。
而现在,却不见了。
可能是凶手来提前探路,又或者是潜伏在室内等她,也许两人只隔着一扇薄薄的门,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用猫眼看得清清楚楚。
不是不存在着闹乌龙的可能性,只不过纪南泠决定等容玺到了再和他一起进去。
她不动声色地假装在包中翻找钥匙,实则解开了手机的屏幕锁,点开音乐播放器。
音乐声响起,纪南泠扮作有人来电的样子,摁下暂停键,“接起”电话。
“喂,您好。”
“什么?你被锁在货仓里面了?”
“我现在就过来。”
电话那头自然是没有任何人的。
如果是虚惊一场,这段小小的独角戏回想起来她会万分羞耻的……
纪南泠转过身匆匆离开,只走过两扇门,就听到身后传来咔嚓的开锁声。她没有回头,自然也看不到一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黑衣男人从1228中走了出来。
她走得不慢,可他步伐迈得更快,距离渐渐缩短。
男人一直插在口袋中的手慢慢伸了出来,赫然握着一个电击器。
在拉长的影子即将重叠到一起时,她的脚下忽然转了个方向,径直跑进了灯光更暗楼梯间。
他不紧不慢地跟上去,心里更兴奋不已。
孰料刚转过拐角,男人就险些被纪南泠一枪射中脚。
那是她用奖励点换来的手枪和子弹。
“啪。”就算有消音器,也不能做到完全的静音。
见子弹只是擦着他的脚边过去,她不由得皱着眉头啧了一声,无法,光线太差实在影响视物。
“不许动,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然后将手举到头顶上。”
被人用枪指着,男子也不恼怒,反而觉得猎物越有活力越好,这样待会儿折磨起来才能得到更大的愉悦感。
“这样可以了吗?”他依言照做,摆出无辜的样子。“这位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想向您推销我们公司的新产品,防狼电击器而已。”
“想不到您一上来就突然用枪指着我,哎呀,真是危险呢,而且您这是非法持有枪支吧……如果闹到警察局,您也会被追究吧。”
“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留下案底就不好了。”
“冷静,如果害怕的话,不把枪放下来也没关系,我们好好谈一谈……”男子的语气带有迷惑人心的力量,他从来都熟知自己的这份才能,也用此计骗过了不少人。
“我们确实应该好好谈谈。”纪南泠这一下没有打歪,男人痛苦地弯下身捂住脚,却止不住血流如注。“关于你杀了多少人这件事……”
比起疼痛,男子更感到惊讶。
他的犯罪理应是完美的,除了自己之外再无人知晓的。
为何她会……
“觉得很奇怪吧?”黑洞洞的枪口仍对准着额冒冷汗的男人,纪南泠开口道。“在想为什么会有人知道,对吗?”
“”
刚才她给容玺发了讯息,让他现在赶来,在那之前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男人默不作声,寻求着反扑的机会,眼中杀意更甚。
“啊——杀人啦!”
清洁工惯例地到这层的楼梯间清理垃圾,却意料之外地看到一个小姑娘正用枪对着男人的头,一脸的冷漠和残忍,吓得她脚都软了。
趁纪南泠愣神的一瞬间,男人强忍着痛,猛地起身扯过清洁阿姨,把从口袋里掏出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仅仅露出的一双眼中,浮现出丝丝得意。
“现在,你还开得了枪吗?”
“可恶……”中年女子被男子完完全全地当作了挡箭牌,纪南泠怕不小心伤到他人,瞄准了几回也没扣动扳机,只能不甘心地咬牙,低声骂道。
“不……救命……”她脸都青了,颤抖着嘴唇求救道。
听到身后响起阵阵声音,男人知道因为方才清洁工的喊声太大,恐怕很快就有人赶来,再拖下去对他不利。
他在清洁阿姨的手臂上狠狠地扎了一下,刀锋带着血液从伤口处离开。
随即男子将哀嚎的女人朝着纪南泠的方向一推,把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慌乱地接住向她倒来的妇女。
“下次再见。”男人抓准时机闪到纪南泠身旁,挥刀向她砍去。
饶是纪南泠反应灵敏地侧过身躲避,脸上也还是被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尖锐的疼痛从右颊上传来。
口罩下的嘴角满意扬起,男子拖着伤腿仓皇地逃窜而去。
“站住!”纪南泠焦急地想去追,可被清洁工死死地拖住手,无奈之下便放弃这个念头,转而温声安抚起受到惊吓的无辜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