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暧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当年的那段往事，那时的沈家，是整个城市商业领域最大的霸主，说一不二，而赵南柯，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
在这个圈子里，如过江之鲫，再平凡不过的存在。
他奉承她，讨好她，而他在她心中，甚至连一个印象也无。
“沈小姐天生贵胄。”
赵南柯开口。
天生贵胄？
沈暧嘴角轻嘲。
对姜家那玩世不恭的儿子一见倾心，大概是沈暧做过最叛逆的事，乖乖女永远会喜欢坏小子，他是那样的新奇，连对她好的方式都显得与众不同，她没法不动心。
甚至现在，也是一样。
只是。
当初喜欢她的如风少年，如今眼里早已有了别人。
而她，也从当初的骄傲公主，沦为如今的糟糠之妇。
想到这，沈暧正了脸色。
抬头看了赵南柯一眼，又默默低下头，“如果您只是为了羞辱我，才将我叫上来，我想大可不必。”
“您应该知道，以我如今的情境，并不值得被您这样的人放在心上。”
“是吗？”
赵南柯开口。
平静的声音下，让人没法听出任何意图。
“如果您是想听道歉，我可以……”
“我并不喜欢做赔本的声音。”
赵南柯抬起头，冷冷打断沈暧没说完的话，“现在的道歉，没有任何意义。”
“那……”
沈暧低着头，似乎在反复想着赵南柯话里的含义，终于，她抬起头，像离开家里后的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为卑微怯懦那样。
“对于之前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十万块。”
赵南柯深褐色的眸子落在沈暧身上，居高临下的气势，似乎压得沈暧连呼吸困难。
“十万块一个月，我要你。”
沈暧愣了下。
最终深吸一口气，艰难开口，“我很抱歉。”
“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
赵南柯的声音很冷，像每一个做惯了交易的生意人那样，冷静客观地分析，“沈暧，以我们今时今日的地位身份，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连自己都难养活的人，又怎么去做这种决定？”
“更何况，待在我身边，或者是我开出的条件，都断不会委屈了你。”
一句一句，循循善诱。
直到将沈暧逼至退无可退的角落。
姜远找她要钱时在电话里的恶劣提议，还真的就被言中了。
沈暧想笑，却最终得到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她看着赵南柯，开口的声音都是发颤的。
“十万块，我现在就要。”
“好。”
卖身给别的男人，为了给劈腿的前男友周转。
这世上，怕是再没有比沈暧更卑微的女人了。
甚至是沈暧自己，在看到银行卡上并不算少的那笔钱时，都觉得自己下贱得可以！
可是她忍不住。
忍不住听姜远的话。
忍不住对他好。
和姜远约定的三天很快到了。
老实说，这三天沈暧过得还算不错，因为赵南柯的原因，再没有主管的刁难，连平日不太说话的同事也变得热心许多。
除了……
那天签下的那份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