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请你看着我(兄妹骨科)--裴铃铛(三十一)

这倒是白珍丽头一次被裴铃铛比下去。

“娈童癖啊?”白珍丽在心里腹诽一句。接着,她翘着指上巨大的鸽子蛋钻戒,笑盈盈地问道:“凯文,你有小孩子吗?”

张宗恺三十八岁,马上要三十九了。

白珍丽厉害。对上这个成熟又很有魅力的男人,她略过了缓和与铺垫,直接一刀挑破了他的丰富经历,好叫裴铃铛清醒清醒,不要错误昏沉。

“有,一个七岁的男孩子。监护权,前妻和我各一半。”

白珍丽点点头,装作知心解语花似的,对张宗恺道:“孩子小时候和母亲好一些,越大越懂父亲。”

张宗恺只道:“我希望他快快乐乐得长大,过好他的生活。”

白珍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张宗恺的话,讲得越真诚,她越是认定了他的道貌岸然。

“可真是个老油子。”白珍丽暗自轻蔑了一句。

张宗恺有前妻,有儿子,确实令裴铃铛腹内翻搅,觉出了不适。

可张宗恺与裴父是那样得不同。裴铃铛愿意相信,他的话是真心的,又为此很是动容。

“如果一个人,肯以孩子的快乐成长为先,那么他一定是个好父亲。”

裴铃铛还太小,活得太难;裴父太过于冷漠无情。她尚不清楚,若是拿世上的男人与裴父去比较,个个都会有各自的好处。

裴嘉臣委实感谢白珍丽的狠辣揭穿,毫不留情。

他希望裴铃铛能够清醒。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二十年的精英男人,总是游刃有余的。这是她不该碰触的毒药蛋糕。

“铃铛心里面是清楚的。”裴嘉臣在脑里自我宽解着。此刻,他是愿意相信她的。

黄曼达与裴嘉臣继续闲聊。裴嘉臣在脑里回想着,前几天与裴铃铛私游海上的快乐,逐渐地重回了松弛模样。

若说白珍丽的搅局,没在张宗恺的心里,掀起一丝波澜,那也是谬误的。

只是这点儿小风小浪,远不到张宗恺需要解释什么的时候。他依旧密切关注着裴铃铛,不时地送上些游走于西方礼仪与暧昧情谊之间的手脚殷勤。

随着饭局的渐深,裴父有点儿醉。他脸颊泛红,眼神迷醉地唱起了一首老歌。

裴铃铛看着自己的父亲。她不了解他,不认识他。这时候,也是更加地明确,她并不想了解他、认识他。

接着,裴铃铛瞥向了白珍丽。白珍丽正眼巴巴地瞄着裴嘉臣与黄曼达,精神上逃离着裴父的剖析肝胆,真诚一面。

突然间,裴铃铛生了些高高在上的心情,可怜起了自以为是,自以为胜的白珍丽。

年少芳华,得意洋洋地入了间富贵牢笼,她是许下一生的囚。

裴铃铛又看了眼张宗恺。

张宗恺比裴父好得太多。裴铃铛自断胜利。

“我赢了……我要赢了……我要赢的……”

今夜,她好像也喝得有点儿多。

裴父要司机送黄家三人回酒店。黄家拒绝,要自己回。

黄、裴两家人在酒楼门口分手。

再回来,黄家人已是这座城市的旅客,他们搭出租车走。

裴父遵着妹夫对大哥的礼,在黄家人坐的出租车驶离后,被裴家司机扶上了车。

今夜真是良宵。裴父与裴铃铛如出一辙,自觉良好。他事业亨通,家庭和睦,简直生了城市主人一般的骄傲心情。

“看,那边,是鸿昼拿下的地。过两年,这些都要拆掉。”

白珍丽扫了一眼裴嘉臣。他正低头看着手机,神情专注,甚至没有抬头看看,裴父讲的是哪块地。

这样无所谓的淡漠态度,一面令白珍丽放心,裴嘉臣无意抢鸿昼,一面又令白珍丽心动。他确实是个很不同的青年。

刚刚离席时,张宗恺走在最后。坐上出租车时,他从车内向外,与裴铃铛对视了一会儿。

男女之间的流连,有时候不是靠嘴说的。别人也未必看得出。

裴铃铛经验尚少,反复回味、猜测着,一心追思着张宗恺的林林总总。

“铃铛,睡吧?”裴嘉臣来邀。

“好。”

裴铃铛应邀,如似往常一般,进了裴嘉臣的房间。她躺在他的床上,听着他为她念“吸气、呼气……”,心神却依旧畅游在酒席上。

裴嘉臣觉出裴铃铛有些振奋又沉默。

“可爱,喝得半醉不醉的,倒还有着淑女精神。”他这样想。

张宗恺无疑是个巨大的新奇冲击。

裴铃铛越体味越兴奋,迟迟睡不下,甚至有些濒临躁期的绚烂奔狂。

裴嘉臣也不走。他躺下,陪她聊了会儿天。

裴铃铛见他兴致好,肯说话,也不愿浪费时机。

她问了些黄曼达的事情,特别是黄曼达在哪间学校念的高中,去哪间学校读的大学。以此,婉转得提醒着裴嘉臣,不要忘了他们在甲板上的约定。他答应过,接她出去上学的。

裴嘉臣一一回答后,还以颜色。

他重申着,交换条件是裴铃铛不许和别人谈恋爱。

裴铃铛当然答应。

他在人前人后,与白珍丽行踪暧昧;她为何还要做个百分百真诚老实的人呢?他既然问了,她就顺着他说。无所谓了。

“阿曼达是我们的家姐,算我半个妈一样,疼我的。”

说真的,今天裴嘉臣与黄曼达很亲密,裴铃铛似乎毫无介怀。

裴嘉臣有些不舒服。他希望她能多看重他一些。

这样的解释,也是希望裴铃铛不要误会。兄妹,姐弟,一个概念,都是犯了禁忌。他只对她有心思。

裴铃铛在心里一笑。她哪里还会在乎,裴嘉臣与黄曼达?

“阿曼达是你的半个妈,白珍丽是你的小妈。讲起来,阿曼达年纪比白珍丽还要大。裴嘉臣,你有这样多的妈,好厉害啊!”她阴兮兮地,在心里讽刺道。

裴嘉臣的自陈,裴铃铛选择充耳不闻。她闭着眼睛,匀速呼吸着,像是快睡了。

裴嘉臣望着她,在黑夜里笑了一下,心情是好的。

今日黄裴两家的会面,尚在黄家的计划之中,并未走岔方向。好像马上,他就可以重回自由了。

“除去凯文……”裴嘉臣想了想,烦扰得转了下身子。

他是真得想不到,张宗恺会对裴铃铛有兴趣。

当然了,裴铃铛从未在计划内。裴嘉臣也是突然起意,与张宗恺别无二致。

到这时,裴嘉臣并没有坦诚的打算。

“舅舅不会原谅我的。”他心知肚明,这是巨大的错误。

总之,前前后后,没人警告过张宗恺,不行、不准。

张宗恺只是老房子着火一般,肆无忌惮地沦陷于一脸故事、气质不同的裴铃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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