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中意你。”
小说互动栏里，这条留言格外显眼。
是程圻然。霍非不不知道程圻然在这网站上的昵称，但她认识这句话。
她之前跟程圻然说过她曾在广州长居，一直到高中才回这边，所以粤语也是她的母语。
那天依旧是傍晚散步，两个人牵着手慢悠悠的聊了一路。程圻然说：“那你可以教我粤语阿。”
霍非：“可以，你有想学的告诉我。”
“其实我也会一些，比如说，电影里常有的，我好中意你。”
霍非知道他的心思，但她并不想认这个暗示。人生第一次脱单，她还是希望得到清楚明白的表白。于是深以为然的点头笑道：“嗯，这句没有不会的吧。我一直偏爱粤语歌曲，歌词上总觉普通话过于直白了。”
“应该也很会唱吧？”他似乎也不想在这里听到答案。
“嗯哼，那还是非常自信的。”
他挑挑眉笑的很好看；“那回头，等疫情过了，KTV开门一起去唱歌。”正说着，迎面走来的路人不看脸色卡在两人中间，霍非下意识的松开了程圻然。暂时分开又靠拢，程圻然伸长了手想拦住她的腰，她却触电了似的，躲开了。
程圻然的胳膊在空中尴尬又失落的顿了下，很不自然的，将双手背在了身后。霍非没敢抬头看他。
空气一时陷入寂静，嘴上开车很厉害的霍非，并没有应对这种窘况的经验。好像再牵手也不对，不说话也不对。
终于，程圻然清了清嗓子，先行打破了沉默：“晚上吃了什么？”
他问过了。
“我弟弟出去和同学吃饭，也跟我和我妈带了饭。”霍非没有重复刚才的回答，故意提及弟弟，想试着打开话题。
“弟弟多大了？”
这个没问过。他接住了她抛来的话题。
“在上高二，我跟他完全不一样，外貌上遗传了我父母所有的优点，学校里迷妹一大堆，可是在家又嘴欠，又邋遢，我真的很想把他在家的样子拍成小视频散播出去，看还有没有人整天追着他送情书。”
无辜的霍欤被拉进来吐槽，程圻然笑着帮她分析青春期男孩嘴欠心理机制，气氛从冰点逐渐缓和。
其实霍非自己都不曾想，她这具还没开过张的身体，竟然如此敏感。在她家小区门口分开的时候，霍非也想喊住要离开的人，解释那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不是她有意。但转念一想，如此一解释，又看着像是迫不及待要接受他。多虑的天性又开始发作，于是闭关前的最后一面，似乎没有那么愉快。
霍非在小论文发送完毕后，长舒一口气，倒头睡下，可一时间也没有睡意。又拿起手机，翻翻朋友圈，刷刷微博，最后打开发表小说的主页，想看看没有更新是不是就没有互动，然后就看到了程圻然那条明示的留言。
她选择视而不见。
因为她想得到的，是他当面的明确的表白。
跟公司请假在家熬了三天三夜，霍非整个人蓬头垢面，疲惫到不行。手机看了不多时，眼皮子就抬不上去了。扔了手机，换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个天昏地暗时，微信语音通话响了起来，虽然她内心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但电话还是得接。
“非，你不是说今天要过来拿资料吗？人呢？明天要交稿，你不写啊？”
要好的职场小姐妹魏岭压低声音说。
像是后脑勺挨了一记，霍非猛然想起被丢在脑后这周的任务：“卧槽！还有这一茬。”
任务交不了会扣工资啊，她那么一大笔负债，被扣工资还能活下去吗。霍非欲哭无泪，终究是带着所有社畜共通的辛酸，挣扎着起来，洗个头，赶着公司下班前，去拿请假离开时忘了带的资料。
出门吹了风脑袋倒是清醒了很多，倒了两趟公交车，拿了资料又回去。回去的路上 ，收到程圻然的微信：你不要我了吗？
想到程圻然用他那种无辜的小白脸委屈巴巴的说这句话，霍非突然来了调戏他的兴致。
霍非：怎么这么问？你也不是我的啊，我怎么要？
程圻然：你想要吗？你想要的就是你的。
嘶，今天的程圻然，黏黏糊糊。这么奶，霍非就很容易着他的道，虽然身体疲惫至极，但按捺不住想见他的冲动。况且她心里清楚，这一面，很有可能会终结她漫长的25年单身旅程。
霍非：我不是说了我的论文卡死了嘛。今天刚结束，晚上一起吃饭？
程圻然：可是终于有空理我了。好吧，一起吃饭。
程圻然带霍非去吃了日料，看着精致的餐盘里的食物，霍非很是纠结吃了芥末会不会影响即将要到来的初吻。程圻然倒是看着没心没肺的，大概见了面很是开心，一个劲的聊着他最近在玩的小游戏看的沙雕综艺，看起来一点也不可爱了。
吃完饭天色已晚，散步回家，依然是牵手。但程圻然一下子安静了。霍非现在明白，他刚才的滔滔不绝，都是为了给自己壮胆。现在沉默下的征兆太过明显，搞得霍非有些紧张了，被握着的手心微微出汗。
他捏了捏霍非的手说：“你紧张什么？”
“我没有紧张啊，你才紧张吧，一直捏我的手。”
程圻然在街角处站住，认真的看着霍非说：“可是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回答你什么？”霍非打算明知故问到底。
“我喜欢你的事。”
“你又没说。”
“那你是不要我吗？”他顿了下，真的以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说：“手都牵习惯了。”
“又没做其他的事。”霍非挑挑眉，装的很是满不在乎。
“哦。”他点了点头，认同她的看法。然后歪着身子前后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过来，一把将霍非拉近了怀里，用巨大的力道抱了一把，松开手，在霍非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的唇就落了下来。
唇瓣接触一闪而过，他飞快的抬起头，眼眸低垂看她，压低的声音莫名很雄厚：“还有什么没做的吗？”
该死，这可是她的初吻，但是都没感觉出什么！就是温热的一瞬间，但心脏真的漏了一拍。霍非怔怔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程圻然歪了歪脑袋，低头贴近她，在她耳旁用很是狡猾的口吻说：“剩下的，要你说是，才好做。”
一阵电流随着他吐出的气息穿过霍非的身体。“阿西........”霍非竟然被撩懵了，用现实的呆滞一览无余的向眼前小5岁的男孩，展现了母胎单身的，实际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