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山,那村--第八章 空教室

越来越频繁出现在我梦里的王珊珊同学日渐在白日里变成我的噩梦,我根本不敢看她一眼,更何况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就不管何时何地身体都会发生难以启齿的反应,我为此能够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听不看不管不想,一切就如常了。想当然,我很快就精神不济,成绩也掉了下来。

老师找我谈话,我不发一言地听他教训,心里焦躁不已。我明知这是不对的,但是无法控制欲火奔腾,烧得我无处可逃。

月考过后,班主任陈老师有点愤怒了,星期五也将我留下开小灶。

许多话他也一再重复,“你还小,应该全心全意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东想西想,对你的未来没有好处。”

这些我都清楚,我都明白,但是我控制不了。

补完课,已经晚上七点了。我家离学校并非很远。一开始陈老师说要送我回去,但我拒绝了,于是陈老师塞给我一把手电筒。

这个时间的学校非常安静,安静到有点荒凉。陈老师住的教师楼与教学楼之间隔着长长的八个篮球场宽,一侧是实验室和学生宿舍楼。操场空荡荡,篮球架孤零零地矗在原地,因为平时很人多,这时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走过的时候会觉得特别的冷。

我听到风中有呜咽的声音,左右张望,看到山坡上的桔子林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大棵的苦栎树的枝桠被风吹得吱嘎响,影子落在地上,延伸出去又缩回来。已经秋天了,我缩了缩脖子,觉得后颈有点凉,尤其是那隐约的呜咽声随着我渐渐靠近教学楼而变得清晰。

我吧,说胆儿大也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声音清楚了,我反而不怕了。我关了手电筒,悄无声息地往教学楼那边潜去。

教学楼有三楼,一层六间教室,两边上楼的楼梯。教室很大,基本上我们一个班级就五六十人。一楼上到二楼的楼梯口有铁门,我清楚得很,那铁门本该锁得好好的。除了老师,也就只有学生会主席和副主席有铁门钥匙了。

我走近教学楼,那呜咽声清楚入耳,分明是有人在呻吟。而且,是女人的声音。那呻吟听在耳内,令我觉得十分的诡异,还带着说不出的旖旎。

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楼梯口,去摸索铁门。果不其然,门是被锁上的。那莫不是发出如此痛苦又好似快意的哼声的女人,其实是……女鬼?!因为学校本来就是挖了坟地建成的,有鬼的传说一直没断过,没想今日居然被我撞上了!

这下,我好奇心一下子被挑起了。虽然我上不去二楼,但是我们教学楼旁边种满了白杨树,指不定我能爬到树上去一探究竟。于是我把手电筒塞到裤子里,猫着腰往教学楼后走去。先听了方位,选定了白杨树,手一搭上那棵树我就明白我先前的想法太天真了。白杨树很值,枝桠非常多,而且全是细碎的枝桠,要爬上去谈何容易。

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一边听着那叫声越来越酣畅,越来越高亢,仿佛被人扼住了脖子,但是那力度不是置人于死地,于是女人在垂死挣扎。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女人白皙的躯体,她挣扎时起伏的弧线,在黑暗里就好像灯泡一样显眼。而且她被困在课桌上,被按倒在讲台上,或者她被压在某张椅子上。她挣扎,挣扎,带起桌椅晃动,痛苦的声音压抑不住。

突然我觉得很不是味儿,怎么听那声音就怎么不是味儿。我已经就要教学楼后面通往前面的走道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往二楼望了一眼。这一眼可不了得,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张脸在我们学校很有名,因为那是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老师的脸。听说,她是因为男朋友背叛了她,她才会来到我们这乡下教书,教英语。她的英语腔调特别好听,就跟磁带上放的一样。她非常爱打扮,爱漂亮,经常穿时髦好看的衣服走在校园里。

学校里,男生女生都爱的老师,答案肯定就是她。

张娅老师。

此刻她就在二楼,双手撑着玻璃,闭着眼睛往后稍仰着头,嘴巴开合。我仿佛听到那有节奏的一声一声就出自那漂亮的,女同学形容里的菱形小嘴里。我看不清楚她身后是否有人,但分明的她的身体在一拱一拱地动作。

我太震惊了,连动都忘了动。

而这一幕,很快就从窗户边消失了,那声音却还未止息。

突然福至心灵,我理解了,张娅老师在跟一个男人在教室里搞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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