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吧,灯火似乎还有余温。
余鸢脸颊的热气总是消散不去。
单楚倾看出她酒意上脸,带着她在公园绕着人工湖散步。
余鸢却不知,正好奇着他的用意,身旁的男人却侧头看向她:“好点了吗?”
“?”余鸢有点奇怪地回视他。
他轻咳一声,颇有点无奈:“刚才喝了酒,现在还难受吗?”
她的反应似乎比往常还要慢上半拍,摇了摇头:“没事。”口齿却清晰。
单楚倾点头,继续带着她走,却慢慢地往外沿的街道去,两旁的行道树比起其他季节要瘦削不少,挺拔依旧,却不丰满,颇有些衰败的意味。
余鸢怕冷,脸颊因为酒精发热,鼻尖却还是被冻得冰凉通红。
低温刺激得她想鼻涕眼泪一道流。
她默默地走在男人身侧,瞥了一眼男人,目光却只能够到他锁骨的位置,可惜被大衣挡住了视线。
她心下可惜,原本的短暂心动似乎比往常要延绵,他如此漫不经心,散发的温柔又恰到好处,欲拒还迎的姿态更让人舍不得放手。
余鸢有点冷,下意识吸了吸鼻子。
单楚倾转头:“感冒了?”
“嗯,大概吧,”她点头,意有所指,“一冷一热有点不舒服。”
他笑了笑:“抱歉让你跑一趟,谢谢。”
她理科好,最会解答案明确的题目,对暧昧模糊的答案却十分没有耐心。
余鸢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告罄了。
她不想再走了,停下脚步,跨大步向前,转身拦住他的去路:“那你要怎么报答我?”
单楚倾笑起来,还是往常的样子,红润的双唇开合:“你想我怎么报答?”
余鸢觉得自己不该冲动的,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她突然想到王乐熙的胡言乱语,一下子就靠近他,用力拽住男人的衣襟,迫使他不得不向她倾身,在他微微瞪大的双目注视下,闭上眼朝他的双唇贴去。
时间恍若静止一般,余鸢觉得大概是漫长的,她都能分心感受到冷空气的流动,不断往她身体里灌,激得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不过是唇贴着唇,才过几秒,她忘了呼吸,却像是喘不过气似的放开他。
她睁开眼,能清晰地看到他下唇瓣上的一点水渍,衬托得他双唇更加诱人。
余鸢撇开目光:“这个就是报酬,你要是感冒了也别来找我。”
单楚倾明显地愣住了,却很快恢复原状,仿若无事发生,手背抵着唇笑出声:“嗯。”
街道两旁的商店灯光将面前少女的脸映衬得五彩斑斓,却能一下就抓住她某一瞬的慌乱以及接下来的强自镇定。
他没有点破,转而对她道:“你刚才喝了酒,我们再去买点喝的吧。”
她这次没有再并排和他一起走,落在他身后半步,大概是不想被他发现。
单楚倾像是什么也没发现,率先进入街角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余鸢没有跟着进,她怕在明亮的白炽灯下,自己的心思会被人一览无遗。
他好似十分善解人意,也不勉强她,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个纸杯。
单楚倾左右看了看,才发现少女躲在墙边无光的阴影角落。
他有点好笑,她像只只勇敢一次就被挫折打败的小乌龟,将自己的脑袋和四肢紧紧缩回保护壳内。
其中一个纸杯被递到面前,余鸢听到他开口提醒:“小心烫。”
她抿抿唇,接过纸杯,甜甜的香气从里面飘出,她凑近,鼻尖被水汽蒸着,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余鸢小口地抿了一口,是热可可,她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初吻是酒精,余味是热可可。
不过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