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祈修原本想着,杨式瑢会为了他吃醋、同意和他开房间,应该表示愿意接受他了,所以在情慾遑急的宣泄了一个段落、轮到胸中那份又浓又烫的情感叫嚣着想要抒发的时候,才又忍不住第17次告白了。
果然,这次没有让他空等,他很快就给出了回应。
杨式瑢在听到告白之後慢慢眼神清明了起来,但对视没有很久,他的眼睛却突然往旁边撇开,然後很轻、很慢的,摇了摇头。
不是无回应,是直接、明确、决绝、清晰的回应:他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他苦笑起来,「为什麽?」明明不喜欢看到我对旁人笑、为了我吃醋,为什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为什麽不喜欢我刻意划出的距离,却还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为什麽不喜欢我?
他的嘴唇上还留着杨式瑢回吻他的触感,怀里这个人的身上还留有许多他动情的痕迹,但下一秒,他却拒绝了他的告白。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发冷起来。
听着许祈修从缱绻变得温凉的语气,他能感觉身上的人浑身僵硬,皱起的眉间隐藏着痛苦。他忽然舍不得拒绝,但他真的给不起了……
杨式瑢抬起手摸上他的脸,然後在男人低下头来吻他眼角的时候,後知後觉的发现自己满脸泪痕。
「被拒绝的是我,你为什麽哭呢?」
许祈修轻声问,语气里的温柔却让他淌出更多眼泪,说不出话只能摇头,低低的连声哽咽。许祈修看他哭比被他拒绝还难受,瞬间忘记问「你为什麽不喜欢我」,只专注地舔去脸上的水痕,舍不得他为自己流泪。
许祈修时而轻声低哄,时而拨弄他的头发,好不容易才让杨式瑢平复了情绪,张着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直勾勾的眼神,让他有种再告白只会再惹他哭的感觉。
他隐隐叹了口气,满腹感情无从倾诉,让他也有点想哭了。
他把眉头微微一皱,杨式瑢就伸手摸上他的眉间轻揉。
那双手差点让他以为对方也舍不得看他难过,许祈修拿下那只手,摊开掌心在上面落下几个轻吻。
杨式瑢直直盯着许祈修,反把那只手放上自己的胸口,然後勾下男人的颈子,抬头吻上。
他没有说话,却用动作告诉他,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我能给的只有身体。
如果你愿意要,那我愿意给。
许祈修只觉得心底发酸。
杨式瑢难得主动,在嘴唇上一舔再舔,耐心的等到男人微微张开了牙关,才一点点探进去,试探性的学着对方勾起舌头,轻轻的吸吮起来。
略带生涩的亲吻让许祈修回过神。他慢慢懂了,自己在他心里并不是完全没有位置,只是相比那些过去留下的深刻爪痕,他不过就是雨水一般的细痕。
杨式瑢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只能用身体无声地对他索求和回报。想要遗忘,却又无法遗忘,只能躺在这里,躺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下,乞求得到另外一种遗忘。
他闭上眼,为自己感到难过,也对身下人正努力取悦他的这件事感到难受。
你要索求,我便给你;你要回报,我也收下。
许祈修抽出他浴袍上的腰带,把他的眼睛绑缚起来。凑近他的耳边对他说,「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他能感觉对方的身体瞬间绷紧,隔着眼带彷佛都能看到眼底的震惊,「但你能把我当成那个人。」
我能给的,全都给你。
*
隔绝了视线,身上这个人的一切,都成了最好的催情毒药。
在理智上,杨式瑢明知道在自己身上激烈吻咬的人是谁,却彷佛回到遥远的时光,恍然想起那时候的自己仰躺在宿舍的床板上,一边是背後磕得发疼的硬木板,另一边是紧紧抱着他、让他愿意张开双腿用最细致柔软的地方承接所有痴缠癫狂的人。
不光是接合之处被猛力抽插带来的酥麻快感,还有肌肤交缠的触感、对方温暖的气味和不愿分开的吻,耳边尽是两人的喘息、肉体擦碰的声响,还有抽送间发出的水泽声。
这个人的嘴巴紧紧咬住他的右胸,用嘴唇抿起成圈後,再用舌头往尖端处狠狠钻动,时不时还用犬齿刻意的来回划过,尖锐的快意让他连连颤抖,却无意识的挺起了腰想要更多。
胸口上无间断的疼爱让他全身也不安分地躁动起来,想要男人亲吻的嘴唇翕动着、呻吟着,寂寞的左胸彷佛想吸引更多注意似的高高挺起,大腿内侧胀的发烫的炙热性器更是让他只能翻动着渴求的大腿,渴望能藉着若有似无的摩擦来缓解,或是吸引男人的目光。
他的双手从徒劳的抓住床单、转到时轻时重的扣着他、再到後来忍无可忍的伸进底裤里,抓住目标自己上下套弄起来。
他好想念那个男人。他想要这个男人。
失去视线,身体上的爱抚让他想起置身在那个男人身下时,那些可以让他尽情耍赖撒娇、放肆求欢的时光。随着身体越来越热,他把现在错置到过去,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矜持,浪荡的媚声呻吟起来。
他摊开自己的全部,用尽全力向这个男人讨要更多──他想要亲吻、想要高潮,想要男人的目光只看着他。
他挺起脖颈用唇舌追逐男人,也不在乎亲到哪里,只努力的舔着咬着,任性的想要更多亲吻。许是他的主动让对方微愕,一下退开了寸许,只得到几个又轻又短的碰触让他远远觉得不满足,他嘟囔着「还要」、「不够」,然後本能地去追记忆中那双能把他翻搅到忘却一切的唇舌,直到对方如愿的吻住他。
随着亲吻越发激烈,裤子底下的手沿着胀起的线条来回摩擦,他猛地松开嘴推开对方,急切的侧过头喘出淫声浪语,「啊啊……呜、帮我含、我想射……哈啊……」他软软的哀求道,用着小动物哀鸣般可怜的姿态,敞开身体向男人索讨性爱,可眼睛被蒙住的他迟迟无法感觉到男人进一步的动作,他嘤嘤叫了几声,张开五指在空气中胡乱的抓,直到对方惯性地握住他的手,他才顺着手臂一路摸到对方的脸颊,一边凑上前舔他嘴角,一边喘着把身体贴过去磨蹭。
也不知道求了多久,杨式瑢都快被求而不得的空虚感折磨的脑袋昏眩,男人才如愿的伸出手拉下他的裤头。硬得冒出大量水光的炙物终於探出头来,浅色的柱体顶口翕张,离开温暖布料之後微微的发抖。
「哈啊、啊啊……」终於感觉自己的性器进到一个热烫又充满弹性的地方,被含着舔吸的头部兴奋的汩汩流出不少体液,男人从顶端的小口开始一路往根部疼爱,前端的伞部、小沟、到充着血的细致脉络都被一一照顾,最後用唇吻圈起柱身上下吞吐起来,越进越深,有几次几乎要顶到喉头。
「啊!好棒、哈啊啊……啊啊!」
杨式瑢憋不住的呻吟了起来,被尖锐的快意狠狠刺穿四肢百骸,完全被勾起旧日时光里的缠绵慾望,迷乱的抱住了梭动的头颅,自己抽腰挺动起来。
对方配合他的动作摆动头部,用力的隔着嘴唇咬住他的性器,咬得唇肉内划出不少齿痕也不在乎,狠狠的吸含即将奔泻的洪口。
「啊、啊啊……快要……嗯啊……」
高潮垂手可得,杨式瑢最後几下简直是狠狠地往男人的咽喉冲撞,对方忍住呕欲,甚至在顶到最深的时候刻意的吞咽口水,发了狠的要把他的体液吸出来。
终於,堆叠的快感突破他的忍耐临界,一股酥麻直冲脑际,他绷紧全身、最後一次用力送进男人的嘴里,抵在喉头深处喷出炙热的白液。精液喷溅在男人的喉壁上,才射了些许他就感觉对方急急把他推了出去,用力的呛咳起来。
男人猛咳了好一阵子,他却只能恍神的喘着气。太久没有被这样服侍再加上眼睛还被绑着,让他还有些混乱。
然後他感觉男人热烫的呼吸擦上他的脸,他隐约还能闻到精液的味道,对方在他耳朵旁边吹气,用低沉的声音问他:「瑢瑢,我是谁?」
他楞了几个喘息,理智一点一点回笼。
原来对方什麽都知道,只有他以为假装的很好。
然後他开始浑身发冷。
*
许祈修承认,他是有那麽一点想故意试探杨式瑢,才会绑住他的眼睛,还说出「可以把他当成那个人」的话。但他发现对方被蒙住眼睛後,完全不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
这个人在性事上表现的十分自然,主动、热情、呻吟、求欢,最後甚至让本能居上、热烈的摆腰追求高潮,以他平淡的个性来看,这根本就是对着相爱许久的伴侣才会有的求爱表现。
而他认识的那个人,在床上总是十分隐忍、拘谨,连声音都紧紧压着深怕不小心漏出来,更别说是主动乞求欢爱情慾……
他知道自己在生气,那种愤怒有一个特别明确的词汇──嫉妒。
对,他嫉妒了。
他嫉妒那个人能让杨式瑢牢牢记着,嫉妒他可以让杨式瑢发自内心的和他相互亲吻、拥抱、做爱。
男人终於把眼睛上的绑带抽开,杨式瑢眯着眼慢慢适应光线。许祈修的问题像是瞬间把他从过去带回现在,恍然回过神发现在自己身上的人,只是许祈修。
并不是那个人。
他有些茫然失落,但忽然看到对方正望着他,眼底噙着泪水将落不落,他有些愣住,然後男人的角眼终於承受不住那份重量,直直的滴在他的脸上。
有些烫。
「瑢瑢,我嫉妒他!我不想你把我当成别人!」他猛的扑进杨式瑢的怀里,像个孩子般哭得比他刚才还惨。
杨式瑢本来失落的情绪一下子被直白的心声和热烫的眼泪给拧的心疼起来,忍不住抱紧怀里哭得伤心的人,用最柔软的心脏接住那一颗颗的眼泪。
明明让他难过的哭了出来的人是他,但感到心疼的也是他。感觉着胸前一道接着一道的湿意,他把手抚上他的後背,一下一下安慰的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怀里的人终於一点一点止住了情绪,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正想说点什麽,却又後知後觉的想起,如果他问起关於那个人的事,该怎麽办。
他不想跟任何人提起那个人,尤其是许祈修。
男人在他胸口蹭了蹭,让他觉得上一秒低声啜泣的人,好像在下一秒就要发问了,脑袋里忽然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主动温声开口道,「从现在开始,我只抱你,你只想我,好不好?」。
「呜呜呜呜呜……」还没哭完的许祈修微微抬起头,第一次感受到杨式瑢对他的温柔,他忍不住更用力撒娇耍泼,「那你亲我,我想瑢瑢亲我。」
听完他的要求,杨式瑢的脑子更乱了,但身体却早了一步,顺从的把男人脖子往下勾,闭上眼睛把自己嘴唇送了上去。
==
是糖醋肉呜呜呜呜呜……(跟祈祈一起哭)
下一回就没有调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