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内,茶晚晚对着玻璃面上倒映出的倩影补了补妆。
墙上闹钟的指针已经超过三点将近半小时了,茶晚晚毫不意外,按时赴约怎会是绿思秋大小姐的风格?
这场主动邀约是茶晚晚最后一个战场,她要让绿思秋明白,虽然江延身边莺莺燕燕环绕,但谁也比不上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是的,她今晚的角色就是扮演一个即将下线的炮灰女配。
演完这场戏,不仅仅莫家的合约问题完美解决,她的五百万酬劳也马上到账。
她该拿这笔钱做些什么呢?
茶晚晚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在木制桌上敲打着,新做的亮红色指甲衬得纤纤玉手娇嫩白皙。
横扫奢侈品店?出国旅游?还是用来投资?......
茶晚晚的思绪被前方拉开的椅子打断了。
绿思秋一身简单的粉色运动服装,不施脂粉,少女气十足,跟自己一身妖艳贱货打扮比起来实在是一股清流。
“说吧,找我什么事?”绿思秋双手交叉,小脸昂得高高的,浑身散发着自幼被宠溺大的骄纵之气。
也不怪绿思秋生得这般刁蛮任性。
出身豪门世家,上头三个哥哥,唯一千金,掌上明珠。还遗传了影后母亲的美貌,十八岁的成人礼上被江延一见钟情。
先后被家人和男友捧在手心,百般呵护宠爱,可谓顶级白富美,人间玛丽苏,再怎么作都有人惯着。
想想自己的身世......
人和人的区别,真是比人和狗的区别还大。
茶晚晚心中悄悄哀叹。但很快就收好心绪,开始酝酿感情。
她一双动人美眸眨眨眼,没几下就盈满了泪水,“我真的很爱江延......求求你成全我们好吗?”
“你要不要脸啊?江延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种货色?”绿思秋最讨厌这种出身低微,妄图攀高枝的拜金女。
茶晚晚那张美到窒息的脸蛋更令她的厌恶加上几分。
“我知道我什么都比不上你,可我比你更爱他,更懂他。既然你压根不把他放在心上,为何不把他让给我?”
“谁说我不把他放在心上的......”绿思秋面红耳赤地小声嘀咕。
茶晚晚瞥了眼不远处用笔记本电脑屏幕遮脸的男人,他修长的指尖敲敲桌子,她立刻领会到让她快点的意思。
昨晚记了一夜的稿子开始倒背如流,“那你为什么总是动不动一生气就说分手?从来不在乎他的感受?你知道他每天工作到凌晨还要早起为你做早餐有多辛苦吗?在国外出差的时候,明明已经忙了一天了,还要一直坐等到深夜,就为了跟另一个半球才起床的你说早安......”
茶晚晚见绿思秋的脸色由白转青,青转红,却没有出现她预料中的羞愧后悔,而是咬牙切齿的愤怒。
只见绿大小姐涨红了脸,嘴唇颤抖,指着茶晚晚叫道,“你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就连出差深夜在干什么都知道!你是不是每日每夜都跟他厮混在一起?!......你们这对狗男女!”
茶晚晚还没来得及去求救,本想着看戏坐享其成的男人已经坐不住了,大步走过来,抓住绿思秋的手腕,将挣扎的她紧紧搂在怀里,“宝贝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期间江延恶狠狠得瞪了她一眼,她不禁倒退一大步,面色难堪。
完了完了,搞砸了。
茶晚晚满脑子想的都是对莫叔叔的承诺,以及她的五百万。
可在别人眼里却是惨遭失恋打击,沉浸痛苦情伤中。
绿思秋不知哪来的力气,挣开了江延的怀抱,往外跑去。
经过茶晚晚时,她端起桌上的咖啡,往茶晚晚的脸上一泼。
幸好咖啡放久变温了,否则她的脸非烫伤不可。
江延也没有功夫搭理狼狈的她,径直追心上人去了。
茶晚晚心想,就为了这杯咖啡,江延说什么也得把合约签了。
随便拿纸巾擦了擦脸,茶晚晚站起身,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淡定地走向卫生间。
虽然把身上的粘腻洗掉了,可白色领口上很明显的一大片污渍,难看至极。
她正准备就这么丢人地走出去了,一位身穿米色正装的女士提着一个纸袋拉开卫生间的门。
“茶小姐,这是外面一位先生要我给你的衣服。”
茶晚晚挑挑眉,接过道谢。
看来江延还算有几分良心。
茶晚晚拉上新裙子的拉链,不仅意外地合身,还很合她的风格。
她一直以为江延眼里只有绿思秋,从未在意过别的女孩。
之前给她买过一次鞋子,是按绿思秋的码数买的,大了整整一码。
估计是出于歉意吧。
轻快地走出卫生间,门口附近的男人一身灰黑色风衣,高大强壮,正背对着她看手机。
江延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以绿思秋的性子,不应该要闹上好一阵么?
茶晚晚正纳闷着,听闻动静的男人转过头,两人目光相遇。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阳光下的浮尘凝固在半空,人们说笑声凭空消失,她只能听见心脏在胸膛里跳动的声音。
“这条裙子果然很适合你。”
沈洲的声音仿佛一道开关,时间闸门重新被打开,四周的喧闹声如潮水般涌了回来。
“啊……谢,谢谢。”
她最近是被下了什么降头么?竟然接连着被沈洲撞见她的尴尬局面……
“举手之劳罢了,看见老同学介入他人感情失败,当众被原配泼咖啡,总不可能袖手旁观吧。”
茶晚晚咬牙忍了三秒,想到濒临破产急需人脉资源的莫家,最终还是决定笑脸相迎:
“沈总,加个微信吧,改天我请您吃饭好好感谢。”
沈洲的眼里划过转瞬即逝的讶异,但眨眼功夫就恢复了冷峻,他理了理衣领,下颌微扬,“不必了,我很忙,没空跟闲杂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