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旧年任由宿欢为自个儿捂着手,便柔和着眸子去看她,仅仅是察觉她并不厌恶他,已是满心温软了。他看着眉眼清秀的小姑娘,想着自个儿还能撑多久。三年、五年,抑或三天、五天。搁在心尖儿上宠了这些年,又哪里舍得让旁人欺负了去?
“陛下?”顿了一顿,宿欢轻声唤他。楚旧年看着她的目光让她心底发软,随后堪称放肆的抬指去抚他鬓角霜色,眉尖轻蹙,“您得多顾着些自个儿的身子。”
“将这些丢给琢之,你该又要来埋怨我了。”楚旧年心思透彻,惯来清楚那些却从不多言,如今下意识说出这句略带醋意的话已是让他有些不自在了。看到宿欢默不作声,他便扯她坐在自个儿腿上,从她身后往前揽着她,低柔着道,“无妨的,我不累。”
“质疑您是我的不对。”宿欢轻叹着认错,话音落下了又转过身将他压在龙椅上,佯凶眯起眸子道,“那您一言不发毫不解释,又是为何?”
若这是床笫间的情趣,那楚旧年便是个无趣至极的人了。他半点儿不挣扎反抗,顺从又温和的倚靠在镶着珠翠的椅背上,哪怕被硌的脊骨发疼也分毫没让宿欢察觉,甚于看着她眸底隐隐的担忧,眉眼间都是笑,还不忘和她说道,“哪怕告诉你们也无用的,我也不曾想到他竟真的会回来。本想着掩人耳目便也罢了,熬到哪天我病逝,琢之再登上皇位便好,又何必多此一举,与你们讲这些呢。”
“那为何当初不……”抿唇迟疑了霎那,宿欢还是问出了口,“赶尽杀绝?”
“傻姑娘,你叔叔与旁人是不一样的。在你爹心里,亦舍不得真要了他的性命去。这般,我俩一合计便将他赶到偏远郡县,赐了封地王位,也好不负疚。”他既有耐心的答着,语气和和缓缓,显得那本就清柔的音色愈发好听了。哪怕与宿欢有了那般关系,他在对着宿欢时总还是以长辈自居,唯有此刻抬手去抚她的面颊时,才见几分男女间的亲昵,“如同这回他回了京都,哪怕对我也不过是冷眼旁观,对你则更会心软一般。”
宿欢愣住,略微不解。
“此间之事许是另有隐情,许是他不甘心,卷土重来。”指下触感温软细腻,女儿香气清淡,惹得楚旧年语气愈柔,“待多年后尘埃落定,倘若琢之入得金銮。”
停顿霎那,他对自个儿的生死却是毫不在意,只嘱咐她道,“倘若那时贤宁尚且安好,莫要伤他,留他一命。”
抬手覆上他微凉的手背,宿欢又问,“那您呢?”
“若那时我还在……”他的唇被宿欢捂住,这般孩子气的举止惹得他不禁弯起眸子,含糊的道,“好了,我不说就是。好姑娘,松开我罢。”
而宿欢的确是应声收手了,随即却又俯首将唇印下去。
“唔……”楚旧年下意识去推她,可当触及她的体温后,又不自觉卸了力度,阖上眼眸后便软着身子,由她舔舐着自个儿的唇瓣,虽羞耻的耳根作热,也明知晓这是不对的,他不该哄着宿欢可怜他、亲近他,却又半点儿也舍不得拒绝。甚于想着,哪怕死了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