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清酒的短篇集子--医学课(1v1),1-7节

0

“……今天的课讲到这里,下个星期,我们会讲授免疫与排斥反应,请大家翻到参考文献页,标记一下这个星期的阅读材料。接下来,我们开始三小时的实验课部分。今天是第一次实验,所以我会先讲授导论部分……”

伴随着讲课声,教室里响起一阵翻书的沙沙声。

阿九半趴在桌上,翻到了某一页,望着密密麻麻的文献目录打了个哈欠,“又是无趣的九十分钟……”

这个坑爹的实验课才第二个星期啊,想想以后还得睡十八周,阿九感到一阵绝望。

“……实验导论部分结束。接下来的九十分钟,我们组织第一次实验;从下星期开始的实验部分都是三个小时。下面,请大家分组,然后前往实验室。我们的实验教室,在13号教学楼6楼601-606。请大家按照名单上的序号前往对应实验室……”

“分组?”阿九抬起头左右张望。医学课啊……一向女生比较多,和她们搭组,没劲啊……

“所有同学,分成两人小组,按实验特点……”

“哦天哪……”教室周围传来一阵低语。同学们开始互相打量。

“我怎么会选这么一门课……”阿九一拍额头,懒得听这些絮叨似的交代,直接走向教室门,“得了,我一个人一组罢了。”

这时候对门的教室恰好也走出两人。阿九抬头看了眼,是同一门课隔壁班的讲师,领着一个个子高挑、抱着一叠讲义的女孩。

阿九正想绕过她们离开,不料那个讲师抬了一下手,“那边的同学,你也没组上人嘛?”

阿九回过身,愣了一下,就听见对方继续说道,“正好,我们这儿也有一个同学没有组,你们刚好一起吧。”

“不不,我跟我舍友……”阿九扯了个慌就想溜,却见那个女孩儿撩了一下发丝,微微抬起下巴道,“……老师说这门课的实验,都是我们这样搭配比较合适的啦。”

1

实验课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和一个女同学组队。

比和女同学组队更可怕的是什么?

和一个女学霸组队。

现在阿九已经感受到了。

“你们医学实验的课前准备,都要这样折腾?”阿九把一块抹布拧干丢回水池,向后微微一仰倒就侧趴在实验室隔间的病号床上,吐着舌头夸张地喘着气,“这是要把我玩儿死啊……”

“抹布不要丢在实验台附近。”阿七,也就是他几个星期前被隔壁理论课讲师“强配”的那个女孩,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会污染培养皿。”

“知道了知道了,”阿九刚摆摆手表示自己了解了,就感到手掌里被塞进一个滑溜溜的玻璃器物,“啥?”

“酒精灯要摆在实验台左侧1/3处,然后点燃……”

“哦哦哦好……”阿九爬起来,把酒精灯端到桌上揭开盖子,紧接着手里就被塞过来一盒火柴和一个秒表,“点燃,消毒三分钟左右。”

“知道了知道了……”阿九摆好酒精灯,往桌子左边一角挪了下椅子,摊开自己的实验手册翻起来。

“实验日志、讲义都要放在桌子右边远离酒精灯的位置。”

“哦哦哦,好!”阿九扯了下嘴角,把凳子挪到实验台右边,回头瞄了一眼在另一个小台子上忙碌的队友,“这丫头怎么背后长眼睛的?”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自己从来背不下来实验守则呢?

“别碰掉酒精灯。”阿九闻言连忙回头,把无意中蹭到桌角的酒精灯挪回原位。

……

“你以前上过很多实验课?”十分钟后,筋疲力尽的阿九斜靠在实验室的隔间墙上,挽着自己灰绿色实验服的袖子,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边和女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有这样课吗?”

这隔间可有些小,除了一个实验用的病号床、一大一小两张实验台、一个挂架和两张椅子就没什么站的地方了。不过,一个教室估计也就三四组人。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冷清呢?

“我也才大二啦。别的课都差不多,要做很多准备……”阿七正背对着他侧坐在病号床后的实验桌边,把自己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只要不涉及实验,她的语气在阿九看来就是温柔的、有人情味的,“……只是不用换这样的衣服。”

“这衣服可真肥大。”

“我那边也是,只有这样的。”阿七扎好了头发,站起来,弯下腰清点起实验台上的器具来。

“这星期试验是什么内容?”阿九看着桌上的实验提示,有些困惑地问道,“只写了实验准备,没有实验内容?”

“不知道呢,要等完整的讲义发下来。”阿七说着,把柜门上的一个个小玻璃橱窗拉开,取出里面的卡尺、放大镜、培养皿,摆在桌上;又从桌子下的抽屉里端出一个黑色的金属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件件零件。过了一会,一台显微镜出现在桌子的一角。

“这星期怎么这么多……”阿九看了看实验台,呲了呲牙,稍稍挪了挪脚步,于是他的视线就可以避开那些该死的器械,不着痕迹地正对着端详阿七的侧脸。

眉毛弯弯,杏眼朦朦,是个很清丽秀气的女孩——

“180秒的消毒时间到了吗?”

——好吧,假如她不是学医的就更好了。

“我掐秒了。”阿九走过去的时候,又放低视线悄悄从背后到侧面,再一次“全方位”地观察了一眼自己这位女队友的身材——可惜,她每次换的实验服都是大三号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诶!”

“啊?”阿九意识到自己走神了,“阿七,啥事儿?”

“叮!”一根玻璃棒敲在他手腕上,“配1升5%的盐水,搅拌。”

“好咧好咧,”阿九龇牙咧嘴地端起一个烧杯,又接过玻璃棒。他快步走到水池那儿,一边敲着烧杯一边接水一边合着敲击的节奏哼起小曲来,“唐僧骑马,‘咚’那个‘咚’……”

“不要试图用玻璃棒敲击其它玻璃容器。”

阿九闻言手一抽,险些把烧杯摔下去。

2

“欢迎大家来到这一节的实验课。讲义已经下发给各个小组了。”这门实验课的学生分散在十几个不同的教室里,所以是通过广播讲解实验步骤的,“这个星期,我们要继续了解人的生命是怎么运行的……”

“讲义来了呢。”阿七拉开隔间的门帘走进来,刚把文件夹放在桌上就被阿九一把抢过去,“让爷来瞅一眼!”

女孩哭笑不得地走到显微镜旁坐下——反正等下还是得靠她。在她有限的记忆里,这个高大的男孩子向来坐不住,对讲义的好奇心绝不会超过三分钟。于是她像往常那样,端着笔记,微微仰起头,听起广播来。

实验室广播里的讲解在继续,“……我们已经从细胞层面上了解各个人体主要功能器官的运行原理。现在,我们要对人体有一个更全面、直观的认识……”

“哎,阿七你看这……”

阿七感到阿九又在用签字笔戳自己,抬手轻轻挡开,一字一顿地念道,“听,课。”

“……这一次的实验内容,需要两个组员相互配合。其中部分标注星号的内容,我们希望同学们征求自己伙伴的同意后再尝试进行……”

阿七微微歪着脑袋,抿着嘴唇记着笔记。

旁边的阿九还在碎碎念,“你看这个实验内容,要我们怎么搞啊……”

“知道了,等广播完了再看吧。”阿七说完就不鸟他了,一门心思作着速记。

有显微镜、有游标卡尺、有消毒准备……再听这个反应,是一个有点操作难度的实验吧。

“哎……这个呆货队友。”阿九坐在病号床上,已经在讲义的一角画好了一只米老鼠。回过神,广播还在继续,阿七还翘着二郎腿在那儿做着笔记。

搞不懂欸——身旁有桌子那么宽敞不用,为什么偏偏要垫在大腿上写字,整个人都快缩成一团了……不过,每次这时候,总能从背后看到她难得绷紧的裤子绘出一抹圆润的曲线。

挺翘的。

有料啊。

可惜这广播,听语气是快要结束了,“……请大家作好实验准备。第一次实验,九十分钟足以大家完成。下面简要介绍实验的目的和方法……”

“……我们这一次实验的目的,是让大家对具有活性的人体有直观的印象——这与大家在解剖室看到的标本是不一样的。每一轮实验都先由一方提供观察,另一方进行观察记录,然后双方轮换……”

阿七轻咬下唇,听着实验要求。

“……被观察一方,躺在实验床上。观察一方,站在被观察方的右手侧。具体的步骤,按照实验讲义进行。下面我们把时间交给大家。”

阿七有些困惑,只是这种困仍然仍然停留在医学上,还未涉及到其它。她很自然地实验讲义从阿九手里抽过来翻阅起来。

“要我们轮流躺在病号床上观察嘛?”阿七眨眨眼,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阿九。

“来吧来吧,女王大人,”这时候旁边传来阿九懒洋洋的声音,“我躺好了,你可以开工了。”

阿九打着赤膊躺在病号床上,还把腿翘得老高,一副“认命”的样子。

背对着他坐着的阿七拿起尺子,画好空的表格,如往常那样不紧不慢地回道,“等等,让我确定第一个测量位置。”

“哎……”阿九躺在床上,看着忙碌的阿七,摇了摇头。

完全不吃调戏呀。阿九暂时“放弃”了,把脑袋枕在双手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一会,他感觉阿七来到了自己身边,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肩膀,用一把卡尺夹住他的肩胛骨。

“肩胛骨,宽,读数……左胸骨,宽,读数……左肋,一、二、三……胸腺,位置在……”

阿七坐在床边,一手握尺一手举着钢笔,对着实验册,一边小声念着,一边逐一记述着一个个数据。

测量骨骼和辨识体腺啊?好歹注意一下爷的马甲线啊。

“……肝脏,在左胸下两厘米处按压,无明显肿块……肠胃无明显肿块……”

就算不行,还有爷的八块腹肌啊。

“……手臂毛细血管分布无错路……肌肉细胞取样……”

阿九感到一个很小的镊子在胳膊上夹了一下。

糟蹋爷的肱二头肌、肱三头肌啊。

“……嗯,样本好了。”阿七把载玻片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转身端到显微镜下去了,留下阿九满脸“幽怨”地望着她的背影。

真要体检的架势啊?能不能语气不要那么像那些校医院的老妖婆啊啊啊啊。

真是服了……阿九绝望地闭上眼睛,心中如有百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肌肉是白练了。

这板着脸的小妞迟早要把自己折磨到性冷淡。

3

“嘶……”阿九感受到女孩儿轻柔的手指又一次若有若无地划过自己的肌肤,忍不住开口,“……好痒啊……”

“别动,别紧张,”阿七在他肩上轻拍了一下,“那样测量得不准——你侧身。”

“哦。”

“不是面朝我,是背面。”

“切,嫌弃我……”

浑厚的嗓音带上了几分慵懒的调侃语气。

这样的语调,阿九屡试不爽。若是在球场上,换作任何一个小妞,早都被自己“倾倒”了。

然而得到的仍然是嗓音清越、咬字节奏却如同人工合成女声般的回应,“慢点,你磕着我手了。”

听说这队友是女高音呢……然而他现在宁可听一对公鸭嗓子的老夫老妻吵架。

“你抬一下身子,”女孩俯下身,对阿九示意了一下手里的卷尺,“要量胸围的。”

“哦。”阿九顺从的扑腾了一下,好让阿七把卷尺从自己身下绕过去。

两人似乎不知不觉挨得太近了些。阿九感到自己的肩膀和小臂时不时传来隐隐约约的滑腻触感,便觉得一股炙热在腹中迅速燃烧起来。

真是的——阿九不禁想入非非——其实平时上课,阿七要么就是厚实的冬衣,要么就是宽大的实验服,从未见过她有贴身的衣服。这样,其实自己一直以来连她什么罩杯都目测不到。

啧……女学霸多半都是飞机场电灯杆身材的——可现在,自己被一个疑似飞机场稍微蹭了蹭居然就这样了,丢人啊……阿九感受到了下腹处的变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殿下你利索点,小的受不住了……”

这要是被她发现就有点尴尬了。

然而阿七的节奏依旧不紧不慢。

哎,女书呆子要是有点情调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阿九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是自己而是别人眼里的一尊实验样本的时候,感到肩上被拍了拍。

他抬起头,阿七已经回到实验桌前坐下,平和的声音传来,“已经结束了。”

总算熬到结束了。

阿九松了一口气,见队友正坐下抄录数据,于是抱过自己丢在一旁的上衣,慢慢爬起身来。

“看看有没有漏了什么?” 阿九走了过来。

“没有的,查过了。”阿七扭过头,把誊好的数据递给阿九,“你看看吧。要没什么问题,我们要开始下一步了。”

“呵呵,看看你大爷我是什么身材什么体格……”阿九端起那份抄表扫了几眼,在女孩的白眼中还回去,“……切,没点幽默感。好吧我们开始,”他突然反应过来,有些玩味地望着阿七,“下,一,步?”

“对啊,下一步了。”阿七把一份表格递给他,“呐,我画好的——你画的表太丑了。”

“哦,”阿九接过表,望见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网格线,险些晕过去,“哎,你知道怎么……”

“这是归你测量的了。”

阿九仍不放弃调戏,“让我,来量你?”

“嗯,对,”阿七清澈的双眸专注地望着他,语调不变,“你按步骤一个个测量,然后把数字都填好。”

“呃……”阿九被队友的“坚定的科学精神”彻底打败,“那……”他想说什么,却见阿七完全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

阿九反应过来,“我还要校正卡尺,对吧。”

“嗯哼。”阿七把卡尺的游标打回原位,递给他,然后歪着脑袋打量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阿九接过卡尺嘴角抽了抽,扭头瞟了一眼阿七,见对方脸上依然毫无波动,不禁有些沮丧。

完全不吃调戏,哎……阿九垮下脸,收拾起桌上的材料准备开工。

不会真要下手测量一个飞机场……那简直不知道是福利还是折磨了。

其实飞机场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妹子对自己完全不感冒啊。

借着实验课占她的便宜,真是毫无成就感咯……

不过,就在这时候,“叮咚,叮咚”的广播提示音响彻大楼。

“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请同学们开始整理数据,收拾自己的隔离间。”

阿九长出了一口气。

他扭过头,女学霸正在捡拾桌面。

于是阿九第N次发扬绅士风度想去帮忙。

“别乱动,你去把盐水倒掉吧。”

好吧,然后第N次被赶跑。

“为什么要配盐水啊。”阿九挠挠头,端起盐水看了一眼。

“因为要清洗测量器械。”女学霸端着显微镜的盒子,从他身边走过,面无表情地斜着眼睛瞅了他一眼,“另外,下周见。”

告辞,妈的下个星期再说。

4

阿七终于回到了家里。

“今天怎么不住宿舍了?”厨房老妈问了一句。

“明天没课啦。”阿七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就快步走到自己房间里,锁上房门,把包丢在书桌上,甩掉拖鞋,一把扑到床上。

“终于结束了。”阿七把脸埋进枕头,回想起一个小时前眼前的画面,才感到心扑通扑通地急跳起来。

她的内心并不如阿九一直所见的那样平静。

这门半保密状态的实验课,她早就听学姐隐隐约约地聊过,“会有点‘刺激’”,是提前作了心理准备的。当了解到要一男一女组队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躲出了教室,不过还是被热心的讲师在走廊里发现了自己“落单”。

哎,隔壁教室的高个子男生,好像闺蜜们都聊起过?她只不过略一走神,讲师就拦住了对方。

然后就像现在这样了……

她并非故意一直板着脸。只是……每次阿九毛毛躁躁地从自己这里抢过讲义或是恶作剧似的拿笔戳自己的时候,总是难免蹭到自己。而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自从上了这门课开始,就开始变得有些异乎常人的“敏感”。

自从上了这门课?还是自从……?

她每次都要费了很大的力气把注意力集中在手头的事情上,才能在阿九面前保持住不动声色;生怕一抬头,脸上的红晕给对方看见。

那时候脸就会更红了吧。

想到这里的阿七,垫着笔记本的双腿腿总会夹得更紧,把自己缩成一团,无意中造就了两个星期以来阿九眼里少有的“有女人味儿的姿态”。

至于那个身体测量阶段……其实她并非一无所知。闺蜜们早就“科普”过,男子要是受了“刺激”,下面是要有所“变化”的。

那内裤中间高高地撑起来一片,心细如她,早就留意到了。

奇怪,自己已经放慢动作了,他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平复?他应该看不到自己吧……?阿七誊抄着数字,另一只手下意识捂了捂领口。

阿七摇了摇头,把最后两栏空着的“腰围”、“臀围”划掉,然后把誊好的表格夹进讲义里。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完成实验的全部步骤。

当阿九问起她数据是否齐全的时候,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那张数据的稿纸压到了讲义底下,费劲全身力气才让自己“我们要开始下一步了”的语调没有上扬。

阿九挂在嘴边的那句“女王大人”,早就扰乱了她的思绪。

要是在严肃的课堂上,谁敢这么轻佻地称呼自己啊。

但实验室里,还是那么尴尬的场合下,她就莫名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想起来,课间的闲聊知道的,他好像是田径队的吧……每当视线瞟过阿九健壮的体格,女孩的双颊总会莫名飞起一抹红晕。这时候她会连忙扭过头,把卡尺调好量程,准备下一个测量。

但这毕竟是她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一个陌生男性的身躯。那肌肉的线条宽阔而硬朗,散发着一种不同于女性的阳刚之气;当冰凉的卡尺触及阿九的身体,使他自然下意识地缩紧某一部分肌肤时,她能感受到其中蓄存着的爆炸性的力量。

这些想法让她感到羞涩、畏惧、难以言说,但同时又激发了她更大的好奇。

她要阿九翻身背对她时,不禁轻轻地停下了手里的书写,想要伸出手触摸——那是与女子自身完全不同的触感。

然后,就是阿九的那句“切,嫌弃我……”

让她心里一跳。

一不留神手底下就写漏了一个字。

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换来的就是那句 “哦豁,这问题不大,写错了就用橡皮擦擦掉嘛。”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抄数据时竟一直在错用钢笔。她慌忙抬头,发现阿九还是静静地背向她侧卧着,才松了一口气。

他该只是随口说的吧。

幸好测量项目不多呢……

可她好像下意识地回避了某个更严重的问题。

这实验才进行了一半啊,下周的课,就轮到自己了……女孩儿鬼使神差地抬起头,“瞄”向自己的梳妆台上的镜子。

那台上的镜子里的自己,眉眼朦胧,俏脸通红。

“呀!”

她不禁惊叫了一声,捂住眼睛不敢再多看。

这时候门外恰巧传来老妈的敲门声,“准备吃饭啦!”

阿七慌忙从床上弹起来。她起身,爬下床的时候忽然察觉到腿间有一丝隐约的滑腻。

糟了……阿七弯下腰,手指往大腿内侧摸了一下————裤腿上有很小一片印记,湿湿的,凉凉的。

今天穿的是牛仔裤,竟然一直没察觉。

然后少女忽然想起,自己包里还有一条同样“遭殃”的实验服裤子……

“咚咚咚。”敲门声又响起了,“听到了吗?吃饭!”

正从包里把实验服裤子抽出来打算“处理掉”的阿七慌忙应道,“诶,妈你等等——我刚准备洗澡呀!”

“这时候冲凉?算了算了,快点快点吧,一会菜凉了。”

5

大学的课业很忙碌,阿九基本上忘记实验课的事情了。

其实他中间路遇过一次自己的课友。

是真的随缘的那种路遇。那时候是周五,他和自己的几个哥们儿一块打完球回来洗了澡,准备去校外的网吧开黑。

路过教学楼的时候,几个女孩从走廊里经过。

“诶诶诶看,有大美人耶。”损友揽着他的肩膀嬉笑道。

“哦。”阿九瞟了一眼。

那时候阿七走在走廊内测,正巧转过脸与同伴说话来。两个人目光交互,微微点头,没有开口打招呼。

倒是舍友们的口哨引来女孩们一阵白眼。

“诶诶,你知道吗,刚刚那几个……”阿七的女伴跟她咬耳朵,“……他们是校运会4*100接力赛的冠军。”

阿七望着对方眨眨眼,脑袋微微一歪,马尾轻轻一荡,抿嘴一笑,表示自己听到了。

听到了,但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只好继续看着女伴们嬉闹,或是,任由她们摆弄自己的辫子。

看见那目光的时候,心跳其实加快了少许。

嗯,只有她自己才能察觉到的“少许”。

离下节课越来越近了,头一次到现在还完全没预习讲义。

一个星期后

“消毒,校正零点,校正卷尺,预估误差……”阿九终于做好了准备,拿着记录表和铅笔走到了病号床前。

阿七扶着膝盖坐在床边。

阿九本来想开句玩笑,想了个半天,只憋出一句,“我准备好了。”

然后他就转过身去。

女孩子脱衣服……还是别看了吧,万一是飞机场,还要有心理准备……

现在看来概率很高……

身后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过了一会,还是那个淡淡的声音,“我也准备好了,你开始测量吧。”

阿九闻声转身,躺在床上的女孩映入眼帘。

女孩儿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背心,下身则是到膝盖的黑色短裤。

皮肤真不错——这是阿九的第一反应。

从脖颈,到肩膀,再到腰身——光滑,色泽柔和,不是很白皙,但很细嫩,看上去,吹弹可破。

然后就是他最关心的重点结论——这不是飞机场。

这确实不是飞机场。

她的背心并不厚,透过轮廓,他可以看出女孩戴着很厚的缠胸。不过即便如此也没能掩饰住她的“尺寸”。那胸前随着呼吸起伏的曲线、锁骨之间深深的沟壑和紧紧绷起的束带,都预示着这是给他的一份“惊喜”。

美不胜收的不只是他最关心的那个部位。女孩儿的身材,这时候已经不能被怂拉的实验服所遮掩住。细嫩的小蛮腰、丰满的臀和紧绷的大腿,都是阿九所惊叹不已的。

怪不得她不管多热也从不脱去外套。这身材已经到了足以影响课堂秩序的级别。

阿九转过身,假作咳嗽,不让自己咽口水的动作被察觉。

膝盖也有点发抖,该死,短跑训练的蛙跳,都没用了。

于是他回身试着走了几步,去把实验桌上的讲义也拿在手里,待脚步平稳些,才转身走向病号床。

阿七正勉力维持着一个很平常却又很艰难的动作——平躺。

在一个半生不熟的男子面前,褪去了上衣外裤,只着贴身的内衣裤,平躺。

阿九转过身的时候,她抬起右手手臂,斜着挡在胸前。

似乎能增加一点安全感的。

这其中的心理斗争,贯穿了整个星期——其实她早在读讲义时就注意到了实验描述后面的一个星号标注,“在征得同意后除去外衣,以供更好的观察”。

“……脱衣啊……”女孩一愣,垂下眼睑,“怪不得他赤膊……所以是,两个人都要脱吧。”

每当想到这里的阿七总会下意识地玩弄着胸前的纽扣,一个人静静地失神。自己的…………似乎要藏不住了。

莫名地忽略了星号的“自愿”意味。

阿九在病号床前站定,有点不知所措。少顷,他望向第一个测量目标。

他的手有些抖,但阿七近乎机械式的声音让他冷静下来,“肩胛骨宽么?要用游标卡尺的。”

哎,女书呆子看来是真不知道自己是个尤物,生得祸国殃民呀。

偏偏要靠才华吃饭。

看走眼了。

阿九像讲义里说的那样,小心翼翼地把卡尺的一端贴上女孩锁骨,另一端自然向外延申。

“那个……”

“嗯?”女孩实验过程中一向很少说话的,阿九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就听到阿七继续说道,“我穿着这些,不会太影响操作吧?”

“哦,没关系,没关系的。”阿九举着尺子,顾着读数,回答得像个从不捣蛋的老实孩子,“啧。”

“嗯?”

“哦,”阿九盯着卡尺半天,又望向阿七挠了挠头,“我好像……”

“你又不记得调量程了。”女孩无比了解他。

阿九又一次很没面子地点了点头。

“那就再量一次吧。”女孩包容地笑了笑,语气在阿九听来“像个大姐姐”,“下次记得了。”

然后她挪开了挡在胸前的手。

阿九愣了愣,卡尺险些从手里掉下来。

没了实物的遮掩,女孩的乳房这时候只隔着半透明的背心和紧束的缠胸,随着她的一次次呼吸,圆润的轮廓微微起伏,喷薄欲出。

“你得抓紧时间,”阿七察觉了阿九的目光,想说点什么,“这样要来不及了——以后还有十六个星期的。”

怎么说得像挑逗一样。

其实她什么都不用说,她的浑身上下都在挑逗着阿九。

阿九死盯着自己测量的对象——锁骨,把它想象成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而不是半裸的阿七身上的某个部位,把自己逼到斗鸡眼了,总算是上手了测量。

他的内心,一团烈火一次次腾起,却又一次次莫名地被阿七那种“科学的态度”半途浇熄。

妈的女学霸你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

男女赤裸相对,就应该是大灰狼和小白兔的关系才对啊。

怎么感觉现在自己才是那只没见过世面的小白兔?

妈的怎么平时那些面对异性的“口花花”现在都发挥不出来了?

下一个是徒手指量,辨识胸腺的位置。

阿九下意识瞄了一眼那对束缚之下依然难掩诱人挺翘的浑圆,连忙避开目光,犹豫了一下,笔尖直接挪到下一栏。

胸骨的粱宽……

同上,不行。

下一个。

徒手指量,辨识两侧肋骨。

这个似乎……阿九尽量把自己的视线控制在实验记录纸上,不去触及女孩修长紧致的双腿。肋骨也不行,离得太近了……

下一个。

指压检验肝脏健康。

只是摸摸有没有肿块嘛,这个好像不会那么尴尬。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起“尴尬”这个词了,明明泡妞的时候从未怂过的。

阿九举起铅笔在头上挠了挠,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队友。

“可以继续么?”阿七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扯住衣角,松开,“应该轮到什么了?”

“肝脏啊——好吧,阿七的肝脏,我来了。”阿九探手摸上女孩的小腹,没有注意到指尖接触瞬间女孩脸上升起的红晕,更没有听到女孩那句蚊蝇似的低语“这件衣服应该是影响对内脏的检查的”。

“肿块感,无;沙质触感,无;病人痛感……?”阿九眨眨眼,回头望向阿七,手上按了按,“这样压下去会痛吗?”

6

阿七感觉到阿九的手在自己小腹上的游走。

嘶……那手指滚烫滚烫的,似乎有魔力,每摸到一处自己的身体,都要有一股电流激起……啊……通到自己的大脑,然后是……嗯……往下流向自己下身的羞处……

有一点点滋润,在累积。

“嗯……”阿七不知道自己齿间漏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吟。

正要提笔记录的阿九愣了一下,放下笔又伸手去按了按,“这里,疼?”

“啊?”阿七惊醒抬头,缓缓地深吸一口气,“不是的,”她咬稳说话的节奏,“你按得有点重了,这样会失真了。”

然后她感到阿九轻轻抚上她的小腹,自然而然地滑到她的腰际。

“现在呢?”男孩低沉、沙哑的声音似乎就在她耳根后响起,“现在呢?”

男性阳刚的气息撩过她脸际。

没有。

她有心开口回答,却说不出口,生怕一开口就露了形。

她不知道自己脖子到胸前的皮肤已经是绯红一片。

胸前那里,也变得好涨……

“现在呢?”阿九只觉嗓子发干,并不知道自己声调的变化。他这一次真的是用心放轻动作的,“这样呢?”

动作不知不觉太过轻柔,如同情人的爱抚,撩人欲火于无形。

“没,没有……嘶……”

糟了,又叫出口。

阿七睁眼望去——幸好,阿九正站在隔间一角取什么东西。

还好,还好。

她暂时长出一口气。

嘶……可是胸前真的好涨……

更加令她脸发烧的是,腿间的湿腻,还在不断地蔓延……

还有……浑身,都好烫……

嗯……

嗯?有什么裹住了自己?

女孩睁开眼,正见到阿九把挂架上的薄毯子盖在她身上。

“我得换点器材,你别着凉。”

“不用的,中央空调是27度恒温。”她嘴上说着,还是揪紧了毯子,“不过,那个,谢谢。”

好热,热得仿佛心口什么在融化。

这种情形下,怎么会冷。

“不谢啦。”阿九把卷尺取出来,用沾着5%盐水的棉球擦拭着。只要视线远离了那令人撩火的一切,他就会变回口花花的阿九,“你平时都这么睡?”

“嗯哼。”

“穿成这样睡?”

“是啊。”

“不过,我怎么听说啊……”阿九从一旁烧杯的反光里看见,她应该是坐起来了,披着毯子打量着实验台这边自己的动作。

“嗯?”女孩的声音有着不同于平时的柔和,“听说什么呢?”

“……你们女孩子睡觉应该不穿文胸的吧?”

“是的。我们……嗯?——”阿七突然反应过来,“——呸!”

阿九稍稍抬眼,正见烧杯里倒映出的阿七猛然抬手捂住嘴巴。

哈!

女学霸爆粗口了?

女学霸也会爆粗口了?

不对,应该是,女学霸原来会爆粗口的?

“嘿嘿嘿,你说,什,么,”他带着得逞的笑容回过身,“呀……?”

一个枕头迎面飞来,“啪——哐啷!”

装盐水的烧杯直接被撞到实验桌后的墙上,碎片飞溅。

阿九抬手一挡,飞速闪开。

不过手上还是划了几下。

“呀,对不起!”阿七反应过来,跳下床,踩上鞋子几步冲过来,抓起阿九挡碎片的手臂察看,“流血了。”

几道伤不深,但血淋淋的,看着吓人。

“这没啥,我伤得多了去了,”阿九试图展现他的男子气概,“凭你还想谋杀我?”

“哎你快去床边坐下吧,”女孩抬头看着嬉皮笑脸的阿九,似乎完全没听到他的话,只是往床的方向拉了一下他的手臂,“我……我去给你拿纱布。”

她很快从实验台底下的柜子里找齐了纱布、棉球、酒精和医用胶带,都摆在盘子里放好,然后走到床边,把棉球沾上水,走过来,蹲下身,手脚麻利地给阿九清洗伤口。

阿九默默地打量着他的队友。

“女,学,霸。”

“嗯?”阿七没有抬头。

阿九把一直捏在另一只手中的卷尺拿到她眼前晃了晃,语气玩味,“我都快量到胸围了呢。你坏了我的好事,怎,么,办呀?”

“……”阿七抬头望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还在惦记这个”,又很快低下头去继续缠绷带。

眼前忙碌的阿七还披着毯子,秀发披肩,香肩半露,却又银牙轻咬,神态专注,透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阿九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会错判了女学霸的身材——原来女孩儿有着小巧的尖下巴,又因为总是专注于一事,喜欢轻轻地缩着双颊,显得脸更加清瘦,便让人觉得她的体型与“丰满”一词无缘。

只不过……不论阿九怎么撩拨,她的手始终又平又稳,让阿九不禁感叹——这妞儿真的不吃逗弄。

女孩包扎完起身慢慢走开。

阿九摇了摇头,除了那句“呸”和那个枕头,她没有说错过任何一句“出格”的话、做错任何一件“出格”的事。

7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阿七把器械装进盘子端回实验台。她用膝盖抵住桌子的边沿才站稳。

从病号床到实验台,这几步路却几乎费尽了她全身力气。

方才与阿九近距离的接触,她觉得自己是蹲在一个火炉边。

而她自己就是一捆柴草,时刻要被点燃。

明知要赶紧远离,却又羞于迈开腿——她感到腿间那一小片湿腻已经有些蔓延,生怕迈得快了,有什么要顺着腿流下来。

整个身子都已经彻底软了。

她把盘子平放在桌上。弯腰的时候,盘子里的东西蹭到了紧裹的胸部。

“啊……嘶……”那儿有些微微涨起,变得分外敏感,触之如触电。她侧头用力捂住嘴,才止住这声轻吟。

阿七深吸了两口气,向登上舞台那样微微仰起下巴,走回病号床。

她知道下一个项目是阿九“惦记已久”的。

就是因为不想让人注目才缠的裹胸,到最后却是要便宜了他。

再次躺下的时候,她不着痕迹地把毯子扯到腰腹处,不想暴露了自己下体的难堪。

然后她向往常那样看着阿九开口,“下一个测量吧。”

这小妞真的想让我性冷淡。

阿九想象中,都这样了不是应该男女主互诉衷肠然后拥吻缠绵了吗?

妈的怎么一躺上床又开启“科学研究”模式了?

这样的从冷到热再到冷再到热,让他备受煎熬。

下身一遍遍从坚硬到疲软的更替,让他精疲力竭。

不能再这样下去,不难再这样下去。

阿九现在只想赶快结束实验,摆脱这种难言的折磨。

他把卷尺展开,示意阿七坐起身来。

女孩很顺从地起身,平伸双手。

阿九深吸一口气,按照讲义所述,没有丝毫停顿地把卷尺绕过女孩背后,然后从前面绕过双乳的乳尖。他看了一眼阿七,眼神往下示意,征得对方微微点头默许后,凑近了女孩的胸前的裹布稍稍观察了一下,让卷尺两端恰好从女孩的乳尖上绕过,最后在双乳中间汇聚。

“读数……”阿九飞快地看了一下,放下尺子,一边抬笔迅速写下一行数字,一边瞟了一眼讲义,“没多久要下课了吧,最后一个是量什么来着……”

然而阿九那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测量动作终于点燃了阿七压抑已久的激情。

女孩一下猛地夹紧双腿,而腿间的湿腻开始迅速蔓延,由小洼变作沼泽,就要扩展到大腿的内侧,浸湿她的裤腿。

她曲起大腿,想要抑制这股湿潮的蔓起,却无意间令臀部与床单摩擦,带来一阵微微的战栗,让这刺激来得更强烈。

她背对着就坐在床侧的阿九,侧躺过来——她不敢低头看向自己,就已经知道自己此时从双颊到脖颈到前胸,一定是通红的一片。

不,不能……

阿九写着数据时,听到了一句几不可闻的话,“从今天开始的实验课……都是三个小时了。”

三个小时?

对了——阿九想起了,上个星期他们因为要先上半节实验导论,所以真正的时间只有九十分钟。

今天……他抬头看了看钟,才过了五十几分钟。

她在告诉我还有两个多小时?

回望女孩曼妙的背影,男子本已冷静下来的内心,霎时间欲火重燃——女孩的双肩微微地颤抖,那正是一份无言的邀约。

阿九从未经历这般别开生面的撩拨。他几乎是扑上去,扳过阿七的肩头,让她平躺在床上,自己欺身压上去。

“啊!你……”女孩显然被这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反手抓住了阿九的手臂,“……这样是不可以的。”

然后她就感到男孩火热的胸膛压迫上了自己的双乳——尽管尚且隔着他的单衣和自己的裹胸——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冲击直冲脑门,“嘶……啊……”

只凭这一声刻意压住却难掩羞意的低吟,阿九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轻轻挣开女孩冰凉的小手,移了一下自己的腰,于是便与女孩胸对胸、腿对腿,两具火热的躯体第一次一上一下地交叠在一起。

苍天,谁说女学霸不是个妞儿了?

分明只是一种冷到骨子里的性感罢了。

那坚冰之下,奔涌的也是火热的岩浆。

“女,学,霸,”阿九攀住了阿七的双肩,一点点地凑近阿七的面庞,与她四目相对。身体的大面积接触让两人都感受到了对方火热。阿九抬手抚着女孩被汗水浸润的发鬓,“你跑不掉了。”

“……嗯……嗯……”阿七觉得自己的心理防线在这种火热的压迫中迅速崩溃,她扶住阿九的肩膀,要做最后的挣扎,“……这是实验课,我们……嗯啊……”

“女学霸,”阿九凑近女孩,“给我十秒钟。”

“嗯?唔……”阿七还想说什么,双唇猛地被阿九封住。

“……嗯……唔……”

女孩儿双齿紧扣,男孩的舌想要侵入,却不得气氛而入。忽然他几经腾挪,终于得到了一个勉强的入口。

“……嗯……嗯……嗯……”

然而……

“呃!”女孩咬了男孩的舌尖。

阿九吃痛,略一失神,被阿七趁机推开一点。两人向一侧微微斜躺。

“呼……呼……”阿七的双手都够上来推拒着阿九的双肩,长喘几口气,“你,你听我把话说完。”

“什么呀?”阿九丝毫不恼,微笑着看着身下的女孩儿——现在这个姿势,他的大手正好暗度陈仓,在女孩背后摸索她裹胸布的结,挠得她一阵痒痒。

“呀……”女孩嗔怪地扭了扭身子,却被一阵身体的摩擦弄得周身如激流频频。她索性就地躺平回去,后背把阿九的手压住,“你……你听我说呀,我,我,”阿九感到阿七的手慢慢攀上自己的肩膀,拇指拨弄着自己的衣领,便耐心地看着她,“我们可以……嗯……”阿七察觉到男孩眼里升起的喜色,“……嗯……呀,你别动别动……”她连忙加快语速,同时把一只手探下去,“但是我还不能,不,是现在还不能……”女孩脸上泛起一阵羞红,渐渐语无伦次,阿九感到她的手在自己腰际摸索了一阵,最后竟隔着裤子停在了自己的阴茎上,握了一下——那里早已坚硬如铁,“……这个。”

阿九感到女孩在奋力维持着沉沦前最后的清明,神色一凝,“我答应你。”

然后他感到肩上的手往上移了一些,然后由推拒变作扶再变作搂。

女孩觉得自己被一团火拥抱住,让她自己也一起燃烧起来。

她知道这年纪的男孩都欲求不满。

她不知道,这年纪的女子,若是情欲燃起,也有火一样的激情。

阿七感到,自己终于要被体内那股泛起的春潮淹没了。

放纵,主动地放纵自己一次。

她主动环住男孩的脖子,献上自己炙热而柔软的双唇,忘情地吻了起来。

阿九感到了这个吻的不同——虽然女孩的唇依然带着一丝青涩的冰凉,但她终于彻底放开了自我。于是他用自己的舌,缠向阿七的舌。他们的唇舌忘我地纠缠,身体亦随之肆意地扭动、摩擦,让阿九那宽松的实验服,不知不觉就甩在了一旁的地上。

两人大面积地肌肤相贴,从面庞,到胸部,到手臂,到腰际,到下腹,到腿和膝盖……

女孩儿感到男子的舌在自己口中探寻,有一阵火热的激情传递而来。她回应了对方,两人舌尖对舌尖,然后是交叠与扭绕,于是属于两个人的津液也因而混合,再不分彼此。

一个长吻毕,阿九稍侧,埋进女孩的肩窝,吻着她滑润的脸蛋,然后向下到白皙的脖颈,再到诱人的锁骨。

“嗯……嗯……”阿九那富有侵略性的阳刚气息冲击着女孩最后的矜持,她紧闭着双眼,姣好的腰身微微颤抖着,“……呃啊……啊……”

交缠之间,阿九不知不觉顶开了女孩原本紧闭的双腿。隔着两人的内裤,他的下体正有一团火需要泄出来,坚硬的头在女孩富有弹性的双腿间来回左右扭动着,探索着,单薄的布料,找寻着那足以接纳的入口。

“……啊……嘶啊……嗯啊……”女孩感到了那陌生的炙热。她勉强压抑住自己正变得连绵的娇吟,捧起阿九的脑袋看着他,“……你……你不要这么急……我……我们……”

接下去的话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于是她向下一探,再一次主动地封上了男孩的唇。

这是一个完全的热吻,她的浑身都已经被点燃,连双唇亦是炙热的。她无师自通,就学会了用轻咬挑逗男孩的的唇舌,于是两人拥得更紧,肌肤全然相贴,汗液亦不分彼此地流下。“唔……唔啊……”在那吻和咬之间,女孩终于完整地说完那句话,“……我们还有十六个星期的。”见阿九有些赤红的双眸里闪过一丝不耐,她抚了抚男孩粗壮的手臂,然后引着他的手来到自己腋下的缠胸布边缘一个布料不起眼的突起上,“……我……我给你这个。”

原来结在这里,几番摸索不得的阿九迫不及待地去扯。

“哎呀,”女孩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轻按着他的手指往旁边一拐,“是这个方向……”

两人叠在一起的手指轻轻一拉。

一圈,两圈,三圈……

一对丰硕的玉兔弹了出来,因为激情,它们染上了一层好看的红晕,因为充血而坚挺。

看呆了阿九。

“女学霸,你真是瞒过了我……”阿九压在阿七面前,双手在女孩面前比划了一下,“……都以为,是飞机场。”

听着男孩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女孩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笑,“下一个测量……”

胸围。

她不必把话说完。

谁说哪个女子不撩人?只是未到动情时。

女孩别样的挑逗让阿九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埋头下去,吻住这个,又用手捏住那个。过了一会,吻住那个,捏住这个。他长大嘴吮吸,好像要把这一对坚挺贪婪地吞入这藏在自己眼皮底下许久的美味;他的手肆意地玩弄着,不再受束缚的坚挺随之被搓扁、揉圆、挤迫、弹起。

“嗯……嗯…………”去掉束缚的女孩,似乎也解开了最后的心防。几声绵长的叩齿轻啼后,她彻底放开了自己,向美丽的天鹅那样仰起自己的修长的脖颈,“啊………………”

“呼……阿七……阿七……”这时候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同时揽着女孩入怀。于是他轻唤起女孩的名字,生怕她突然消失,“阿七……阿七……”

“阿九……嗯……我在呢……嗯……”女孩也沉浸在这激荡的亲热里,间或失神的她,一手扶着男孩宽阔的肩,一只手轻抚着他的后脑,断断续续地吐露了心中最羞耻的秘密,“……阿九……嗯……其实……我,我……嗯……从一开始……就……耐不住了……嗯……啊……啊……”

“……阿七……阿七……”

“……嗯……啊……嗯……”

“……我要你……”阿九低吼着,“……你归我了,我要你……”

“……嗯……我……”这富有侵略性的话语令女孩感到浑身发软。她正欲说什么,阿九的一阵轻咬却令她意乱情迷,她只觉“嗡————”脑海里一白,身子一拱,

“嗯————————————”

那股富含春意的暗潮,在她的身体里奔涌起来,从心怀一直到脚尖,再往回聚拢,向着自己腿间的羞处……

要来了……要来了……正在她想夹紧双腿,可是阿九的膝盖卡在期间;她想继续拱起身体,可一股坚挺的炙热正对着她春潮的出泄之处。脑海里最后的清醒促使她往旁边别扭地侧转腰身,想稍稍躲开。可这举动“不幸”被阿九察觉,他后腰前顶,顶住内裤的阴茎直低女孩儿下体的那片泥泞,“女学霸,你跑不了了……”

阿九继续向前拱了拱。阿七感到,坚硬的男根正正地抵在自己的外阴。她慌乱地抬头看了看下体,自己的安全裤还在,男孩的内裤也在,只是完全浸湿后的触感让这两层布料似有似无。

“不……现在不能……”女孩不禁带上了哭腔,紧闭住双眼。她徒劳地往回收紧臀部,可那股春潮已化为实质,到了下游,就要一泻千里。

阿七感到,平日的悸动所带来的那些湿腻,不过是出泉小溪。她能依靠这样紧缩下身来抑制住小溪,却挡不住这样的大江大潮。

眼看,就要挡不住了……

“……我……我……”女孩感到自己腿间的裤子已经被男子炙热的阴茎推送着,向内凹陷。她的外阴因此正在慢慢地打开。她弹出发颤的双手往浸满汗液的腰间摸索,似乎想要作无力的补救。

男孩明白她的担忧,亮出自己的双手捧住女孩的脸,然后向下滑动,揽在她肩上,“我就这样搂着你,”他轻轻用自己的鼻尖轻轻抵着她的鼻尖,让女孩睁开眼,温柔地看着她,示意自己绝无意除下女孩的最后的防护,“相信我,放松……”

他感到女孩的身体在逐渐放松下来,于是后腰再往前轻轻一挺。

勃起、粗硕的男根撑开了外阴,顶入了外内阴唇。不过,在两层弹性布料的约束下,只是进入了一个龟头就在这里收束住,没有再继续往里闯入。

“啊————”

“嗯————”

两人一同呻吟出声。

这是一次戴着镣铐的初访。

“阿七,”阿九抱紧了女孩,在她耳边低语,炙热的喘息直打在女孩通红的耳垂上,“我就到这里,可以了吗?”

“嗯啊………………”女孩应罢,猛地搂紧阿九,“……来吧……”她一勾阿九的脖子,把头死死埋进他的肩窝,然后彻底放开了收束的臀……

“啊————————”

伴随着女孩高亢的呻吟,那春潮,对着炙热的坚挺,奔腾而出。随着这热浪的来袭,阿九本能地来回挺送起自己的腰肢,于是两具青春火热的躯体也随之在这浪潮中富有节奏地起伏起来,“嗯……嗯……啊……嘶……”

因为约束的存在,这股爱液涌出后并没有直接浇灌在阴茎上,而是向着四周蔓延而去。阿九感到腰腿间那阵泥泞蠕动了开,几个起伏间,就已经泛滥成溏。

“阿九……嗯……阿九……”

“阿七……啊……阿七……”

他们念着对方的名字,死死搂住对方。两股压抑已久的激情,终于找到了互相宣泄的渠道。

“嗯……嗯……啊……嗯……啊……”床铺也随之摇曳起来。

“嘶…………啊…………嘶…………啊…………”不知过了许久,男孩的低吼变得渐渐粗长。

“阿九……嗯……你……嗯……”女孩感觉到节奏的变化,因为那下体隔着布料的冲撞逐渐变得犹疑,“嗯……怎么……”

“不行……阿七……我……我要……退出,”阿九暂停了动作,咬牙突出最后一个字,“射……”

然而女孩搂住他没有松。

“阿七……”

“可以这样,”女孩用自己的双腿缠住他的腰肢,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笑容,“这安全裤其实中间防水……”

惊喜的阿九低吼一声,于是恢复了那冲击的节奏猛挺几次,最后用力一顶——

“呀呃————”

“嘶啊————”,阿七感到那坚挺带着布料几乎要摩擦着触及内阴的通道,带给她一阵杂夹着轻微涨痛的异样快感。

她感到一股截然不同于春潮的炽热喷涌而来,在两人的下体间爆发开来。安全裤确实阻止精华的流入,但那传来的炽热仍然差点将她点燃。一股爱液呼应着,喷洒而出,两股热流隔着布料,在两人下体间蔓延缠错。

“嗯……”“啊……”两人一同抵达了最高峰。

这热流终于让两人筋疲力尽。阿九搂住阿七的腰,往旁边一滚,带着她翻过身来,让女孩躺在自己怀里稍歇。

阿七扣紧了男孩的脖颈,把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上。她已经不敢起身了,更不敢想象现在的下体是怎样的狼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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