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墨醒来的时候,只见一个面庞清秀的小姑娘。小姑娘扎两个小团子,约莫十一二岁的样子,用白白软软的小手握着了洛雪墨的手。
她一见洛雪墨醒了,便高兴得起来蹦蹦跳跳,嘴里说什么洛雪墨听不见,只见她很快跑出屋去,推了一个轮椅进来。轮椅上是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笑容温润。他笑着对洛雪墨颔首,拉过她的手搭起了脉。
洛雪墨感觉喉咙发痛,便伸手示意他们自己不能言语,也听不见他们的话。
那男子扶她坐起来,笑着不再说话。小女孩坐在 洛雪墨床边,抱着 她在她怀里轻轻蹭着,很是亲昵。
不一会儿,便有人进来呈了笔墨,那男子在茶桌上提笔写字,女孩子便在旁边看着,待男子写完,便拿过来给洛雪墨看。
洛雪墨用力扯起嘴角对 他们微笑,家族覆灭,爱人折磨,旧友背叛,她实在笑不出来。
“在下原青,原在江南经营家族生意,近来舍妹原旎好玩,非要上京游玩。我们在京郊一个山洞里见到浓烟,走进一探,便见洞中有阶梯,正欲一探究竟,便见姑娘从中滚落,衣衫头发皆带火。仆人才将姑娘身上的火浇灭,便见山洞坍塌,再无迹可寻。我等将姑娘带回京郊宅中,请了郎中来看,治了烧伤,只是伤疤难除,姑娘节哀。族中多为男子,家母早逝,姑娘生得极美,因此舍妹甚爱亲近姑娘,姑娘万勿见怪。”
洛雪墨见字叹息,伸手摸了摸凹凸不平的左脸,看了看原旎,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想起翊坤宫大火烧到自己身上的剧烈的痛,想起自己因被灼伤痛到在地上打滚,又重新被火点着。手握成拳。如今,大难不死,宛若新生。
洛雪墨在京郊原家小宅休养了一月有余,加之原青的神医朋友匆匆从江南赶来,很快就医好了洛雪墨的耳疾,解了火毒之后洛雪墨也很快便能说话了,只是脸上的疤痕麻烦些。
神医是个和原青年纪相仿的男子,唤作百里宁,但却很是聒噪,总有说不完的话。原青总是静静地微笑着听他说着各地风光,原旎却总是烦得恨不得骑在他脖子上捂住他的嘴。
百里宁是坐不住的人,洛雪墨能下床走路他就火急火燎去了塞外,他告诉洛雪墨月氏新主暴病而亡,他要去瞧瞧是什么新奇的疑难杂症。洛雪墨已那天就换上的白色衣衫,神色更加难看,原旎责怪百里宁说错了话,在屋子里骂骂咧咧好几天。原青不爱说话,只是每夜都在洛雪墨房外吹着笛子,悠悠笛声,伴她到天明,直至 她哭累了睡着了,才进屋为她擦了眼泪盖好被子,回屋睡觉,没几天眼下便青了半圈。
有一夜洛雪墨没有流泪,她走到院中,原青也就停下笛音。
“姑娘节哀。”
“原公子善解人意,夜夜笛音相伴,我自然不能再劳累公子。”
“姑娘不愿谈论过去。但想来这位月氏大汗与姑娘交情不浅。人死不能复生,大汗定不想姑娘如此哀伤。”
“我自小在江南长大,公子身份我能猜出一二。公子救我,我不能将原家拖入水火之中……”
“旎儿喜欢姑娘。”原青打断洛雪墨,“姑娘若是辞别,旎儿必定伤心,还请姑娘莫要思虑过多,安心留下,过几天姑娘好全了,回江南,一切都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