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所喜欢的人是文竹么？
她听文竹说过，自幼便随苍澜郡主一同长大，自然也时常与他相伴了。
文竹虽跟她没两日，但却能看得出来是个稳妥聪慧之人，如若她是个男子，也很难不喜欢这样的姑娘。
秀儿黯然失色，忽觉得有股温热覆上她的手背，“怎么停下了？”
她忙回神，目光落在他的肩头，却见修长的五指此时正搭在她的手背上，她微微蹙眉，下意识想将手抽回，却不料被他握得有些紧。
秀儿不知是走还是留，犹豫之际，却见凌渊缓缓睁开双眸，她来不及躲避，便只好坦然面对。
“秀秀！”凌渊大吃一惊，忙转过头来问她，“怎么是你啊，秀秀，我以为……”
你以为是文竹么？
秀秀看了他一眼，目光了失了晨间的欣喜。
很惊讶么？
惊讶地都有些过了，是因为方才的话被她听见了？
秀儿暗暗用劲，猛地把手从他掌心抽回，默然转身欲要离开。
“秀秀？”凌渊唤她。
她闭上眼，当做没听见。
“秀秀！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她忽然转身，却见他在痛苦呻吟。
她见他眉头紧皱，似乎疼痛难忍。
秀儿决定不走了，她立即上前，抓住他的胳膊，着急问道：‘你怎么了？’
凌渊一脸痛苦地回答道，“我的腿……抽筋了。”
好好的，怎么会抽筋呢？
她见他赤着身子，大半个身子泡在水里，思量了下，‘我先扶你起来。’
她拉着凌渊胳膊搭在肩上，双手伸进水里抱住他的上半身，用尽全身的力气，慢慢地将他从水里扶起来，眼看就要成功了，忽然腰间滑过一只手，她只当是凌渊想抱住她站起来，却不想下一瞬腰间的手勾过她的腰，用力一带，她整个身体朝浴桶里栽去。
她心底一惊，眼看着要栽进水里，来不及反应，身体被拉着翻了个身，耳边传来哗哗水声，身体顿时被热水浸透，匆忙间，脚上的鞋子掉落在地，待她反应过来，大半个身子已经泡在了浴桶里。
溅起的水花打湿她的脸颊，一阵恍惚后，她面对着凌渊，想着他的腿还在抽筋，连忙抓着浴桶边缘，起身重新去抓他的胳膊。
桶底滑的厉害，她还没站起来，忽然就被一股力道扯了过去，下一瞬便跌进一片温热的怀中。
她目光关切地打量他，凌渊此时脸上再无半点痛苦之色，反而似忍着笑一般。
“没想到，小秀秀，你这么担心我。”
秀儿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疑惑地望着他。
直到看见他脸上的笑意，秀秀忽然明白了，她气呼呼地把手往水里一甩，水花溅到彼此的脸上，她别过脸去，不再瞧他，生气！
他竟然敢骗她！
凌渊见她一脸小小的鹅蛋脸微微鼓起，气恼的小模样别是可爱。
他歪着脑袋朝她望去，伸手将她鬓边被水粘住的头发轻轻拨开，“生气了？”
秀儿瞥了他一眼，继续别过脸，不理他。
“我认错，我错了，好秀秀，对不起。”凌渊搂过她的腰，诚恳道歉。
听见这句道歉，秀儿心里舒服了许多，她其实不是度量那么小的人，只是想着他方才口口声声唤着文竹，如今却赤着身子与她打闹？他竟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可以做到，她却不行。
秀儿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比着手势道，‘有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好，哪怕是一百个，一千个问题，我也都如实回答。”
‘我且问你，你是否喜欢文竹？你若是……’
她的话还没问完，凌渊忽然握住她的手，“秀秀这么问，是吃醋了？”
秀儿忙摇摇头。
“没错，我心仪她。”凌渊轻抚她的脸颊，目标变得认真而专注，“心仪那个方才一直在给我捏肩膀的‘文竹’。”
‘打一开始，你就知道是我？’
“宋云疏给你的药有种特别的香味，这香味，只有你身上有。”
心头仿佛千万头小鹿在砰砰地乱撞，不知是惊还是喜，秀儿眨了眨眼，突然间变得不知所措。
她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只见他离得越来越近，这样的距离，仿佛回到了大婚那晚喝交杯酒的时候，那一夜洞房花烛，身体却仿佛撕裂了一般。
脑海里又浮现他曾答应她，此后定会好好待她。
秀儿突然有些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梦境。
凌渊发现了，这丫头总喜欢出神，不知是不是身体还未恢复的缘故。
不过，看她这呆愣乖巧的小模样，他就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就好像洞房那夜，见她一脸乖顺，他因不满这门被安排好的婚事，憋了一肚子的气，借着酒疯，全都撒到了她的身上。
如今细细打量她，他心中生起一丝愧疚和疼惜，目光落在她那双嫣红的唇瓣上，不禁捧起她的脸，覆了上去。
上一次，他吻她，强横无理。
这一次，他保证，温柔以待。
秀儿还在恍惚着，忽然眼前阴影落下，一片温软贴过来，覆住她的唇，小心翼翼，轻轻吮咬。
秀儿再一次慌了，慌的不知所措，不懂得如何回应，以至于愣得像块木头。
这一次，他不再像那天晚上分土必争，逼得她连口气都喘不上，倒反而像山间清风，微微拂过，缱绻温柔。
浅尝辄止远远不够，凌渊索性含住她的唇瓣，他以前以为这天底下最柔软的东西是母亲做的玲珑糕，软糯可口，如今却发现，这丫头的小嘴儿比那玲珑糕还要软还要糯，含在嘴里，仿佛要化了一般，只不过……
他忽然离开她的唇，顶着秀儿的鼻尖轻轻磨蹭。
灼热的气息打在脸上，秀儿忍不住双颊发烫，她缓缓回过眸，目光认真地望着凌渊，不看他还好，这一眼，却发现他脸上透着丝丝委屈。
“好秀儿，给为夫点面子，回应下好不好？”
他带着近乎恳求的语气。
方才吻了她良久，欲望慢慢爬上来，她却像个发呆的小木头人没有半点回应，叫他实在有些不知如何继续。
好歹他也驰骋沙场那七年，如今面对个小女子，却不知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