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他,不,一起住的房间,是勉强赶上的。
她想投诉这个非得回到房里才行的制度。
以为能悠哉地走回去,结果没赶回房里就得接受不明的处分。
除了成功申请短期外出许可和外宿的人,都要遵守门禁。
他第一次遇到像在玩过头之前跑回家的情况,心情整个亢奋起来。
她家没门禁,以前买不起电脑的时候,都在网咖之类的地方上网,晚回家是常有的。
不管累不累,她都懒得管鞋子有没有整齐,已经把这里当自己家,一走进去就把拖鞋随便脱在门口。
一不小心就忘了身後还有一个人,她想起来的时候,他正好被她的鞋子绊到。
他摇摇晃晃地向前倾斜,手往墙壁的方向伸,试着支撑快倒下的身体,找回平衡。
这种时候,她出手帮忙也不会发挥太大的用处,所以...被动地当了他的缓冲垫。
他喊闪开的同时,她下意识地回答:
「闪不开。」
然後一脸无奈地被扑倒,往床单上跌,摔到被子上。
「对不起,你有受伤吗?唔,为什麽突然摸我的背?」
他没有抵抗,不太在意被摸的这件事,只是想知道原因。
距离靠得这麽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气味,和她想像中柔和、清新的味道不同。
颜料的味道和他本身略微沉闷的木头香味混杂在一起,令人安心却意外地有浓郁的存在感。
她慵懒的眼神有些散漫,不想勉强自己支撑他的体重,随意地往後倒,他也没说什麽。
被勾起了好奇心,让她想观察他的反应。
所以把他的头按到自己的胸口上...介於平和不平之间的模糊地带。
他就这样安静下来,放松身体,窝在她的怀里,一点紧张和不安的反应都没有。
像在静静等待什麽或纯粹享受肢体接触和体温的热度,乖巧地趴着。
她觉得可能会有的被趁机吃豆腐和得看心情接受的撒娇、想像得到的其他场景,全都没发生。
沉默了很久才听到他小声地说了一句:
「不摸我吗?抱紧一点也可以,我现在不会痛了。」
(他该不会误会了什麽?)
光是想到想法能差多远,她就没精神去哄。
看她没有要动的意思,他也不动。
温顺到她觉得放心,能把手放到他的头上,试着习惯抚摸他。
他喜欢被温柔地抚摸,於是静静地趴着,听她说话。
「你有被训练过吗?」
「有被教过一些奇怪的东西,但是不舒服的,我都不做。」
「......」
「吃到难吃的药,我想让自己清醒,结果撞到晕过去。还有,会弄痛我的东西靠近我,让我痛到不小心害别人受伤。」
他开始细数自己犯了多少错,表情平静,现在回想那些经历,依然不认为全是自己的错。
而她听到这些成功机率是零的训练,有点紧张了。
被换掉的人,数量快到两位数,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不爽就不会配合。
要重新找工作、搬回去便宜的公寓住,实在太麻烦。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感觉得出她不是那麽热情。
就算被打过的地方早就恢复到细看也看不清楚伤痕的程度,他也没办法不害怕比疼痛还让他难受的冷漠。
「你去洗澡吧,这个时间该睡了。」
「嗯,我知道了,你也不要太晚睡喔。」
「喔。」
她放开他的头,决定先适应环境再说,於是草率地结束目前和他最亲密的一次接触。
背对他的这个动作,让她没看见他动摇後转为坚定的表情。
在自己房间隔壁的浴室简单地冲了澡之後,她回房间开电脑上网。
手指碰到键盘的触感是除了能好好休息的床以外,最能让她安心的。
她戴上银框眼镜,矩形的镜框偏细长,度数略深,理性的气质掩盖了她一部分的妩媚。
以纯白为底色的长发掺杂了银灰色,尾巴的毛是灰白相间的条纹,穿的衣服是深蓝色连身裙。
黄绿色的双眼露出的眼神在平时总让人感觉无精打采,上网看文、挑网购商品却整个亮起来。
突然,传来了一个有规律的敲门声,她没想到半夜会有人敲门,猫耳吓得竖起来。
「你睡着了吗?」
门外的声音含糊不清,她不仔细听就几乎听不见。
(看来隔音确实还算不错。)
她恢复冷静,让电脑先进入休眠模式再去开门。
一打开门,他穿着宽松的睡衣的样子,马上给了她一个能让她本来就没那麽强的睡意全被打散的刺激。
半夜,一个男的刚洗完澡,自己走到女孩子的房间,非常可疑。
但是如果是他,她觉得有可能只是来借东西,或是遇到什麽了。
她希望最好不要是遇到那个什麽,因为她也怕。
「这麽晚了还不睡,是怎麽了吗?」
「我想把自己洗得乾净一点,花了太多时间才会这麽晚过来。」
他低着头,尾巴不安地轻微晃动着,像在担心被她责备。
「让你等,还吵醒你,对不起。」
「我没有在等你,刚才也没在睡觉。」
「...所以我误会了?」
他抬起头,视线下意识地往旁边飘,露出的浅笑似乎有点庆幸的感觉。
(那种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她莫名有被嫌弃了的厌烦感,眼里多了一丝冰冷,想快点回房里,所以语气尽量保持平静。
「没事就回去睡吧,下次洗完澡也不用特地跑过来。」
「你生气了。」
「对你不会有影响,我睡一觉就好。」
「不行,生气不是好事,我会良心不安,要等你消气,我才可以安心。」
她没想到他会一说完就突然靠近,一时之间慌了,不懂让他积极的点在哪。
想拒绝强迫推销,她往後退,直接关上门。
然後就听到有人跌坐在地板上的声音。
她轻轻地打开门,往下看,他只是坐在地上,看来刚才的声音是他故意弄的。
但是他不小心压到自己的尾巴,痛得不敢乱动,一副受到委屈的样子,声音也跟着颤抖。
「好痛...要怎麽办...」
她走过去看,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当支撑点,另一只手伸过去检查尾巴。
害他吓成这样,她也不是完全没有罪恶感。
检查的动作和力道放得比按下滑鼠左键,确定买下高价设备还轻。
他平常不会碰自己的尾巴,再加上预测不到她的动作,被她这麽一摸,脸颊不自觉地泛红。
因为她的碰触而紧张,睁着失去光彩的双眼,忍住不颤抖。
「你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确认他的尾巴还能动、没有肿起来,她松了一口气。
他听到自己大概没事,又恢复了精神,不过为了让自己安心,还是问了一句:
「...真的吗?」
「我不是很专业,但是不痛就没问题了吧。」
他试着晃了一下尾巴,比起被压到的当下,已经没那麽痛。
一放松下来就想休息,她没忍住,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揉了揉镜片下的眼睛。
「你想睡了吧?」
「...嗯。」
才刚回应完就被他扶起来,她还没习惯这副买了没多久的新眼镜,差点弄掉。
急忙用手撑着镜框,难免会影响到注意力,她站稳之前,是用跌进他怀里的姿势站着。
《这样写,会不像暖男担当的黄金猎犬吗...一开始没想到会和反串黄金猎犬常当导盲犬有关联,毕竟当初只是想写眼盲还苦命、乐观的诱攻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