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媛一进殿内,便左右打量起来。反正在对方眼里,她现在等同于奸细,罪名都担下了,表现得越直白,反而越能降低其戒心。
果不其然,见顾媛这样,苏沉辙反而随意了些。
殿内置有云顶檀木梁、沉香木阔塌,四周摆件跟平常人家相比还算考究,但以帝王规则看是明显不够,连顾媛宫里的书房,都比这里华丽。足可见,这位皇帝并不是耽于享乐之人。
“陛下您忙吧,臣妾在这看看话本,陪伴陛下~~”
顾媛当着苏沉辙的面走到塌前,又吩咐冬卉拿出准备好的话本,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苏沉辙眯了眯眼,也并不阻止,显然是个耐心极好的猎人。
房间里虽多了一人,却并未影响到苏沉辙,他正在处理西北大旱的后续事宜,从救灾进度到官衙管理,桩桩件件皆需要他过目。
等处理完最后一件,才顿觉眼睛有些酸涩,苏沉辙还没说话呢,身后便贴上一具娇躯,某人手指按压上来。
不得不说,顾媛很知道怎么安抚男人,手下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缓解疲劳,哪怕是苏沉辙对她非常防备,还是被按压的松快了些。
按着按着,顾媛的眼睛开始乱瞟。
从她看向奏折那一刻,男人嘴角便浮起一抹冷笑,空气也冷了几分,顾媛似乎毫无所觉,还将奏折上的东西念了出来:
“臣妾瞧瞧,西北大旱救援迟发,故弃陆路,行水路,竟比原定早到……哎呀,我说吧,我爹他绝不是草菅人命的,现在既早到,又完好无缺,比往年救灾多了十倍有余,可是大功劳呢~~”
要知道普通救援,不论是银两还是粮食,从京都运往受灾地,层层剥削,最后大都是十不存一。偏偏这次,武安侯借顾媛的名义发难,两方势力争执,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物资上,敢动手脚的人少了。再加上耽搁时间过长,改为水运后,更是直达受灾地,反倒快速遏制了灾情。
听见她的话,苏沉辙也没有反对,而是淡淡道:“那你可知,是何种情况造成往年十不存一,这西北三地,门下可都是和武安侯交从过密!”
这次顾媛没有辩解,她那个爹的心思她可猜不透,不过她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开解开解:“交从过密?世人皆是趋炎附势,今日门庭若市,也不过是有利可图,说臣妾父亲与他们有多少交情,我倒是不信的~~”
在她看来,这些道理对方都明白的很,只不过为君者,善制衡,武安侯的势力太大了罢了。
她现在要做的,也不是保全谁,而是种下一颗种子。
更何况,她需要一个动机,不然以对方的戒心,一定不允许她靠近。不若就让他以为,自己是武安侯放在他身边的说客吧。人们对于自己手下一颗不起眼的棋子,总会大意些的。
见男人顿住,顾媛又给他捏捏肩,语音俏皮,却分毫不让:“况且水至清则无鱼,皇帝陛下这边,也不可能就全是绝对清廉之人吧!”
苏沉辙眼中划过一抹深思,看着顾媛的眼神变了几遍,好似第一次认识她一般。许久后轻笑出声:“能将结党营私说得这般大义凛然,朕倒是小看你了!”
顾媛摆摆手,一副承让的姿态。
“还是不如我爹爹,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顾媛说着将眼神瞥向男人的胯下,西北大旱之计,以圣宠胁迫,一鸟为救灾,这另一鸟是什么,不言而喻。
苏沉辙:……
淫荡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