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欣当然记得萧琮。
拜托,白月光啊,初恋啊,第一次性对象啊。
可这个记得不一定是记挂着,也可以是记恨着。
说恨,也有些过了,宫欣只是扼腕着那失败的初次恋爱。
甚至她都不确定那算不算是恋爱,因为萧琮没有对她说过喜欢,他们也没有公开过所谓的恋情。
不上不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关系,使宫欣都不知道要不要把这段情加入自己的历史里。
他们没有像其他早恋小情侣,在课桌下偷偷牵手,在课堂上偷偷传纸条,在被窝里偷偷煲电话粥。
没有在钱柜唱过不能说的秘密,没有喝过同一杯大卡司奶茶,没有一起逛过人挤人的流行前线,没有吃过地王广场的UFO飞碟烧饼。
但他们做过爱,他们在一百三十块钱一晚的七天酒店交出了彼此的第一次。
啊,真是糟糕啊。
小处男和小处女的初次碰撞很疼,谁都不知道高潮是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配合着男生的耸动,学着AV女优发出嗯嗯啊啊叫床声。
下体的疼痛使她流出眼泪,可她仍伸出双手,去拥抱那个在神坛上高高在上的闪光少年。
当感受到少年抖着身子停下了耸动,宫欣眯着眼娇啼了一声“啊——”。
啊,她也“高潮”了。
这个少年是她的了呀,宫欣搂着他,心想着有没有高潮又有什么所谓。
二十八岁的宫欣觉得十六岁的宫欣,好傻好天真哟。
可以的话她很想对那时候的宫欣说,有没有性高潮太重要了啊。
她颤抖着,在宫六生出神入化的指技中,又喷出了一小股晶莹剔透。
“今晚怎么那么敏感?都第几次了?”宫六生拿起床头的冰水含了一大口,通通渡到女人嘴里,等她咽下后他也不退出,把她的小嘴吃得粼粼发亮。
有些宫欣来不及咽下的,从嘴角滴落,滑到了她高挺嫣红的胸尖。
“唔……因为、小六叔叔你、哈……太厉害了……”宫欣只能抓住空隙喘气和回答,冰凉沁人的水珠在肌肤表面激起一层小疙瘩。
她脸颊发烫,眼眸也被泪花浸得看不太清眼前的男人。
宫欣懂得礼尚往来。
搂住短短刺刺头发的一双手收下,绕到他胸前,拇指食指合拢,轻捏轻转着浅棕色的乳头。
宫六生敏感的位置被女人一手掌控,一阵阵酥麻从小腹激起,直达喉咙,化成了一句粗口。
“叼……”
“这样,小六叔叔舒服吗?”
宫六生直起上半身,俯视着,看宫欣如何舔舐着自己的胸口,嘴里轻咬,手里轻捻,又乖又欲的大眼还脉脉含情地望向他。
这些技巧,都是宫六生教她的。
包括湿滑微凉的小舌头一路往下舔过他小腹上的纹身,再吮上他青筋盘旋的性器,含住他已经不争气流着前精的龟头,白嫩嫩的豆腐小手玩弄他装着满满精液的卵袋。
小六叔叔舒服死了啊,我的宝宝。
*
宫六生的纹身在小腹偏上到右腰,是一条和实物等大的写实肋骨素描图。
腰部肋骨的尾段上方,纹了几个花体英文字母「GUNG JAN」,是宫欣的粤语拼音。
他说,宫欣你是我的软肋。
如果说,有的人奋斗一辈子的目标是一套北上广深的房子,那么宫六生在二十三岁,就拥有了别人的二十辈子。
他排行老六,是宫家幺仔,上面有五个哥哥。
宫这个姓看着好像很皇亲贵族高级大气,其实他们一家是土生土长羊城猎德村的村民,父母勤劳能干有点生意头脑,在城中村经营起一家规模不算小的超市,几个哥哥尚未婚娶,都在市区里忙着做着点小生意。
宫家在村里的经济实力算小康以上富裕未满,跟很多村民一样,有着自己的几亩地,盖自己的自建房。
正所谓,「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
直到2003年那场病毒杀了进来,无差别攻击着曝露在空气中的每个人,万能神药板蓝根一度全城断货。
宫家父母和几个哥哥都被隔离了起来,只剩宫六生和他的二哥宫二生,两人好彩无事。
父母和哥哥们最终没能从隔离区出来,尸体被统一进行了火化。
本来的八口之家,一夜之间只剩下两枚男丁。
三十四岁的宫二生,带着十六岁的宫六生,戴着白色口罩,捧着一大家子混在一起的骨灰,在祖屋大厅里摆了几人的黑白相片,设了简单的灵堂。
非典时期他们也没有通知其他亲戚,身穿麻衣头戴麻帽的两兄弟,抱着痛哭流涕。
宫六生总觉得,宫家在那时就已经没了。
生活还是要继续。
宫二生放下了自己的小生意,回到猎德村守着父母留下来的超市。
父母给每个孩子都留了一小块地,每次赚了点小钱就把房子盖了起来,就是所谓的握手楼,家里几个都是男丁,以后要娶老婆的,没点家产哪有女孩肯嫁进来村里。
也多得有了宫家父母的未雨绸缪。
当猎德村的握手楼越来越多时,2007年政府大笔一挥,将猎德村进行规划改造,不出三年,宫家回迁时,手上已经握着四十套回迁房。
宫二生把其中二十套都给了他。
那一年,宫六生23岁,大学才刚毕业一年。
2010年天河的房价还不像现在这么离谱,单房一个月的租金不过也就是两三千,可宫六生有二十套啊。
别的应届大学生拼命加班一个月薪水才三千五的时候,他已经可以什么都不做,光坐着晒太阳叹着茶,一个月就保底收入四五万,而渐渐随着CBD的繁荣,他们的租金更是开始水涨船高。
宫六生一开始有一段时间迷失过,宫二生疼他,让他每个月收收租金吃吃玩玩就好。
所以他和几个村里也是手握十几套房的小伙伴,每晚出入新冶之类的CLUB。
在银色大迪斯科球下反射的斑斓光线里,一晚开上百支芝华士,请全场的人喝酒。
“全场呢一round,我嘅!”(*全场这一round,都我买单)
全场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伴随着DJ动次达次的音乐,把地板跺得地动山摇。
“六少好嘢!!”
少年抓着一把把现金钞票,往酒促小姐胸罩内塞。
夜店里有女的贴上来他都照收不拒,新冶的厕所里可以做,打个车去附近的酒店也可以做,一个女的可以做,两个三个女的,宫六生都可以做。
那个时候宫六生出门可以不带手机,可一定要备着三个四个避孕套。
就这么丧玩了大半年,有一晚他醉到连家门都开不了,钥匙在手里抖着晃着,硬是怼不进门锁里。
最后他瘫坐在门前吐了自己一身,恶臭的污秽物把他T恤胸口的迷彩猿人图案,弄得看不清是只什么怪物。
对门的宫欣把他捡了回家,给他洗脸洗澡刮胡子,给他换衣服,给他煮解酒茶。
宫欣对他说,小六叔叔,你也差不多该玩够了吧,该回家了。
宫六生用尽最后的力气问,我还有家吗?
闭上睡眼前他听到女孩说,当然有,有我宫欣在的地方,就有你的家。
————作者的废话————
觉得这章还是要配首歌
《无赖》@郑中基
曾话过 要戒烟 但讲了就算
梦与想丢低很远 但对返工厌倦
为何还喜欢我 我这种无赖
是话你蠢还是很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