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梢结束了荒唐的约会,淩筑在家闷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大驾光临轻懈清吧。
轻懈清吧的主人似乎和淩筑一样愁云惨澹,虽然没有营业,但早早的开了门。
“怎麽昨天晚上没有客人,一大早就营业了?”淩筑推门进来张口就揶揄,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作响。
齐琦坐在他的专属摇椅上,手捧一本书,正愁眉紧锁的喝茶,见走进来的男人是淩筑,反唇相讥,“中央空调凉了那位姑娘的心,一早上就来我这里借酒消愁?我这儿庙小可容不下酒鬼。”
淩筑风度翩翩的落座在齐琦的对面,“那你可是想多了,我和她结束了,昨天晚上我跟她都说清楚了,以後就做朋友。”
“因为徐宸?”这人是不是中央空调做多了,事事都做空调了?齐琦收紧了书,望向淩筑的瞳孔也收了几分。
淩筑拎起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茶香淡雅清香,抿了一口,甘而不涩,慢条斯理道:“徐宸是一部分愿意,不喜欢也是真的不喜欢。於我来说,林梢就像妹妹,谁能把妹妹当做女朋友。倒是徐宸教我吃惊,没想到他对林梢的爱细腻成这地步,震慑的我小心脏一颤一颤的。”
“那是自然,徐宸对林梢的感情如何,这麽多年,我这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不知道她眼睛怎麽这麽瞎,喜欢你这麽一祸害,殃及了多少无辜的女孩儿。”齐琦酸酸的白了一眼淩筑,“不和你的那位前任彼此祸害,居然回来祸害我淮昕大把简单清纯的姑娘。”
这话放在以前,淩筑决计不会多想,但见过那个张牙舞爪却天真单纯的女生,便存了一分想法,“你说的简单清纯指谁?我可不认为你指的是林梢。那天在电影院里,和你一起看电影的女孩儿?”
“呃?”齐琦没有想到淩筑这麽快就能联想到花俏身上,竟一时语塞。
淩筑向後仰躺,靠在椅子上,大腿翘二腿的晃悠,语气颇为自得,“拜托我视力可是5.0,你故意打翻人女生的爆米花,我又不是没瞅见,到是她不知道吧,不然指定跟你置气。”
“不知道也跟我置气了。”齐琦无奈的摇头,“看来在你眼皮子底下,都休想瞒过你的火眼金睛。”
“快快从实招来,小哥我饶你不死。”食指指关节在桌面点了点,掩盖这份激动。
“就我一个朋友,叫花俏,她心情不好,便约她出来看看电影、散散心,哪晓得会这麽巧,在电影院又遇见那个教她伤心难过的男人。”徐宸瞥了一眼淩筑,话锋一转,“你说你命怎麽那麽好,总有女生对你痴心一片,而你却一无所知。唉,都不知道是你福分,还是她坎坷。”
“你说对我痴心一片的女生是花俏?”淩筑心里一抖,面色云淡风轻,教人猜不出他所想。
“嗯哼”齐琦卖了个关子,“我听你和林梢聊天聊到这个名字,难道她没有告诉你?”
淩筑默默不语,喝茶掩饰尴尬,和林梢那几天的约会本就不打算有任何进展,只是不希望一上来就伤了她的心,让她自己去发现,对他根本不是喜欢,如今看来却发觉自己错了。
“我也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些什麽,但我不希望你把对林梢的那一套用在花俏身上,她又傻又天真,经不起你的手段。”齐琦正襟危坐,面容严肃,难得一见的认真,弄得淩筑也跟着坐直了腰板,听齐琦谆谆教诲,“淩筑,我郑重警告你,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我自然祝福你,可是你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我也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她在你什麽那麽多年,你从未注意过她,我不希望你注意了她,又无休止的折磨她,她是个好姑娘。”齐琦顿了顿,继续道。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既然有了选择,便不会伤害她。”淩筑恍然大悟,那个刺蝟一样的女生为何在看清楚她之後落荒而逃,也更加确定了那个在他空间里留言模棱两可的人就是花俏。
只是齐琦的态度,“你喜欢她?”淩筑一语中的。
齐琦也不藏着掖着,坦然大方的承认,“我喜欢她有什麽用,她喜欢的人是你,比我执着百倍千倍,所以把你等回来了。而我有了感情,对花俏当做妹妹一般的关心,希望她幸福而已。”
说来,最近女友都没有主动来找齐琦,这令齐琦沮丧万分。
“你这语气酸的都能开醋坊了,你可别在我追上她的时候,突然冒出来警告我,你爱的没我深,要我放手。”欣赏归欣赏,介意还是介意的,尤其是朋友搞这出。
齐琦苦笑,“我有女朋友了,并且很爱她,您老把你那点小肚鸡肠子放回去。”
撕开了艰涩的隔膜,淩筑和齐琦坐在清吧聊了一整天,话题多数围绕花俏展开,也让淩筑侧面的了解了些许花俏,将心底最後一丝的挣扎勾起了。
说好了要放手,说好了不会再来,说好了不允许再喜欢,但花俏还是食言了,原来她对淩筑的喜欢远比她自己认为的要多的多。
一个敢放,一个敢休,花俏心不在焉上了半天班,就被领导宽容大度放了半天假。
花俏一出公司大门,便骑小电驴直奔罗马社区,将车停在停车道里,孤身在社区门口来回晃悠。
大爷见了邀请花俏进去逛逛,花俏没精打采摇摇头,拒绝了大爷的好意。若是进去了,一不小心撞见了他和林梢……多尴尬呀。
大爷见姑娘满腹心事,也不好再出声,便随了花俏的意愿。
花俏就在社区门口转悠了一个下午,担心淩筑会随时出来或回去,又舍不得就这样空空两手回去,就躲进了小树林里,正对树干发呆发愣。
淩筑出门没有开车,晚上七八点左右齐琦给送回来的,车开到假日社区门前,便停了车,放淩筑下来,语重心长的宽解:“你呢,虽然和林梢说开了,但她毕竟一女孩子,喜欢你那麽多年,突然被拒了,心理上承受不了,去劝劝吧。”
淩筑也不啰嗦,下了车目送齐琦离开,目不斜视的往回家走,和林梢已然不可能,又何必给她希望。
今夜的月色有点凄清忧伤,淩筑手插口袋慢慢的走,回味齐琦口中的女孩儿,或许明天去见一面未可知。
就在淩筑胡思乱想,东看西瞅时,一道熟悉的娇小背影忽然闯进了他的眼帘,“花、花俏?”这道单薄的倩影和他那日见到的着实不同,那日的她嚣张跋扈,教人咬牙切齿,今夜的她孤单落寞,仿佛一座融黑暗里的雕塑,教人心生怜惜。
然花俏站累了,正斜靠在树干,勾着头眯着一双小眼睛朝社区里张望,心里焦躁不安,急的直跺脚,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灼热的气息骚的耳蜗又痒又麻:“怎麽,大晚上来堵我负责任?”
这温柔的声线就是刻在了骨子里的反射弧,花俏浑身一震,男人贴的很近,温软性感的唇瓣就靠在她的耳垂,炙热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团团包裹,像一只蚕茧,害怕未知,又想破壳而出。
凉白的耳垂在温热的气息的逗弄下迅速泛红,淩筑暗自偷笑,心有灵犀,一眼识出庐山真容,有意调戏花俏,想看她慌张可爱的反应,“我说最近老感觉有人在偷窥我,原来是人比花俏的……”
话调侃到一半,嘴唇上忽然撞来一片冰凉柔软,花俏呆了,手忙脚乱、慌张无措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突兀的弯腰低头穿过圈着自己的胳膊,踩着零碎的小步子逃之夭夭。
“喂”淩筑捂着鼻子在後面叫,叫的花俏心慌意乱,跑的更快了,两小短腿跨上熟悉的玫瑰金小毛驴,一手抚耳朵,一手拧手把,歪歪扭扭的骑跑了,看的淩筑心惊肉跳,不敢再追赶了。
“我又没不让你偷窥,跑什麽跑。”淩筑无奈又好笑的叹气,直懊恼没有开车,嗖的一下子拦住逃跑的小女子,好好地呵斥一顿,骑个车都不专心,是她一个人的命吗?
淩筑放弃追赶,边往社区走边抱怨,在一旁观望的大爷看的一清二楚,在淩筑跨进大门里时来了一句,“原来那个小姑娘每天来等的就是你这个小夥子啊,长得真精神,值得值得。”
大爷赞叹点头。
每天都来等?淩筑恍了下神,收回步子朝大爷走来,语气温和:“大爷,你认识那小姑娘?”
“是啊,那小姑娘都来了好几年了,每天都来,要到很晚才走呢。”大爷笑眯眯道,“小夥子真是有福气,有一个这麽爱你的女朋友,只是大爷我在这里守门好多年了,第一次看你和你女朋友一块儿出现呢。”
“哦”淩筑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淡了下去,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儿。
原来她在这儿孤孤单单、傻傻兮兮的等待了自己这麽多年,他却一无所知,还娶调侃她,肯定是伤了她的心啊~
“以前我太忙了,没时间送她,以後定不会教她一个人回去。”淩筑勉强打起精神应和,又拐弯抹角的向大爷打听了许多关於花俏在这座社区的行迹,大爷也看在眼里,乐善好施,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