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可阻挡--开始

住在富人别墅区,除去治安很好之外,还有一点好处就是在没带钥匙的时候能爬窗溜回去。

显然归璟是个惯犯,她熟练地绕到后院,蹬在除草剂上面借力,用小勾子将厨房的窗户打开,这个时间点父母都不在家,所以她的动静不小,最后把阿屁都给招过来了。

阿屁作为一个称职的看门狗,在有外物入侵的时候便发挥了它擅长撕家的本事,一边狂吠一边疯跑,归璟正迈着一只脚试探,听到阿屁四处乱撞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喊:“屁屁!你这个笨狗!是我!别叫了!”

“汪汪汪!”

“哎呀,我没事啦!你小心别把花瓶撞掉!等外婆回来我们就都完蛋了!”

话音刚落便听“哐啷”一声,花瓶落在了地上发出脆响。

归璟蹲在灶台上和阿屁面面相觑。

归璟:……你妈。

阿屁:汪!

归璟现在没事时间找阿屁算账,她先把自己留下的脚印擦干净,又帮阿屁收拾了残局。

这只狗还很热情地跟在归璟屁股后面走来走去。

“阿屁!你一会儿就踩到玻璃了!”

“呜--”

等一切都收拾完全,归璟才有时间给手机充上电,伴随着她开机,微信里几十条消息轰炸过来。

有两条是妈妈的,告诉她饭菜在桌上,起床记得吃。

归璟回复之后,才打开闻亭的聊天框,闻亭给她打了十六个语音通话,发了三十多条信息,一开始是说让归璟自己回去,她有情况了。但是看到归璟没有及时回复,于是忍不住担心起来,一个劲儿问她在哪儿。

归璟给她发过去一条:我到家了。(很安全)

闻亭顶着黑眼圈收到信息之后终于放下心来。

【闻亭】: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归璟】:我哪儿那么容易丢,只是被人捡走罢了。

归璟现在玩的这么大吗?

闻亭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问:啥意思啊,你跟人做了?

虽然没有,但是归璟的脑海里还是不合时宜地浮现出少儿不宜的画面。

她红着脸打字:那倒没有,但是我去谢殊鹤家里住了一晚上。

闻亭按捺不住,直接拨了视频电话过来,归璟手忙脚乱地接通。

两人皆是沉默。

最后闻亭先开口问:“你俩怎么回事?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快?”

“我们什么也没发生好吗。”归璟的语气里透露出遗憾,“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办啊亭亭。”

归璟从小到大受过的情伤都是在谢殊鹤这儿来的,闻亭自然得斟酌着言语。

她问了句:“那咋办,你俩都好几年不联系了,你不是说不喜欢他了吗?”

归璟纠结一番:“那不是因为他说有喜欢的人了吗?我怎么能再去打扰人家。”

“那现在呢?不打扰了?”

“现在他喜欢的人不是走了吗,而且他也回国了,我们要是谈恋爱就不是异地了。”

闻亭行走江湖,奉行的是快刀斩乱麻的行事原则,于是鼓励道:“要我说,你就直接表白。不对,你表过一次了,要我说,你就直接追人,给他点了解你的机会。”

——

在归璟一次次深陷自我纠结的时候,闻亭总是让她勇敢的那个人。

比如第一次表白。

闻亭看不过去归璟每天自怨自艾,患得患失,她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快点表白去吧,天天魂不守舍的连个人样都没了,被拒绝了就不总想了。”

归璟当然没有那么快做好决定,她摇摆了大概一个星期,终于在一个醉酒的晚上强撑的倦意与恐惧将自己的心意悉数交付出去。

她发过几条简短告白之后就将手机关机,不敢再看。第二天收到谢殊鹤的拒绝,她好像比想象中更坦然,倒是闻亭,担心归璟承受不住打击一夜都没睡好。

谢殊鹤的回复没有什么可以挑剔,他认真地感谢了归璟的喜欢,同时也干净利索地将爱意的小火苗扼杀在了微信聊天页面。

归璟掉了几滴眼泪,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没有吊着她,也没有践踏她的真心。

归璟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走出来,她把一切无用的社交软件都关闭了,开始认真经营属于自己的生活,后来她考了好多证书,也考上了喜欢的大学的研究生。

在自己人生中每个重要的时刻,她都有好好的庆祝。

只是偶尔会梦到,小时候谢殊鹤一边不耐烦地带她出去玩,一边生气地将欺负她的小男孩揍哭。

也会梦到,小学时自己因为年纪小、理解能力差而回答不上问题来的时候,谢殊鹤把答案写在本子上偷偷给她提醒。

也会梦到,成为高中生的谢殊鹤因为违反学校纪律被停课回家,返校时拖着书包在楼梯上跟她对视的场景。

归璟有时候觉得自己走出来了,有时候又觉得没有。喜欢的人贯穿了她短暂的二十二年人生,等想将那些记忆抹去时才发现无处下手。

闻亭的煽动归璟听到心里去了,毕竟自己一直都在单相思,从没给过对方了解她的机会,也许他跟自己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就知道她的好了呢。

归璟又打开谢殊鹤的微信,将那少得可怜的几条对话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最后才打下一句:“我回家了,你能不能别把昨天的事告诉我妈妈?”

对话框里没有【对方正在输入】。

归璟耐心地等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谢殊鹤终于发过来一个“嗯”。

就这?

归璟深吸了口气,好久没这么失落过了。但是追人不是得直白、热烈一点吗,她又说:“谢谢你收留我,改天请你吃饭。”

点击一个可爱的表情包发过去。

她的小心思毫不掩饰,谢殊鹤怎么能不知道,于是开门见山地说:“归璟,我明白你什么意思。”

谢殊鹤喊她向来是直接使用第二人称,很少叫她的大名,归璟几乎瞬间就紧张起来了。

她装傻地问:“什么什么意思?”

【谢殊鹤】:你还喜欢我是吗?

归璟突然有点喘不过气来,感觉一只大手堵住了她的喉咙和鼻腔,有点缺氧。

但是她仍然诚实地打下一个“是”字。

与此同时,谢殊鹤一连发过来好几条文字。

【我之所以去参见相亲,主要是不想被我妈唠叨,你不是第一个相亲对象,也不是最后一个,只要我妈不松口,这项活动肯定是会接着进行下去的。】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没有。】

【见面之后,我以为你对我早就没感觉了,所以才会像朋友一样聊了几句,如果对你造成了什么误会,我道歉。】

【你是个好女孩,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我之前说过的那个喜欢的人,我们又有联系了。】

【对不起。】

归璟怔怔地看着这几条微信,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这是又被拒绝了吗,还是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世界上还有比她更悲惨的人吗?

归璟有点想哭,但是眼睛干涩,一点泪也掉不出来。

他妈的。

更难受了。

还不如哭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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