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姜没挣扎,只是观察四周,头脑里飞速思索怎么脱身……
正在这时,一道响亮的男声传过来。
“放开她!”
男生大步走过来,推开周围那些咸猪手,把白姜拽到自己身后:“她是我的女朋友!”
白姜一抬头,看到那张她最熟悉的少年的脸,陈三愿,他怎么会来?她从未告诉过陈三愿自己来了这里。
她紧紧地抓住陈三愿的手腕,担心这事儿怎么收场。
“你谁啊?怎么进来的?”被陈三愿推开的男生扬眉。
“我来找我女朋友。”陈三愿护在白姜身前。
“哦,你女朋友犯了什么错你知道吗?”男生们一个个围上来,如同恶狼包围住他们。
“不管什么错,都算在我头上。”陈三愿没有害怕的样子。
“喔唷,英雄救美。”
“口气不小,怎么算你头上啊?”
“你女朋友刚才跪下给我们哥含,哥嫌她脏,不然……你跪下来给我含?”红毛男玩味地打量陈三愿,看出他也是B区的穷人,可以随便欺负。
男生们欢笑,纷纷帮腔:“跪不跪?你不跪你女朋友就跪。”
白姜心里一紧,捏了捏陈三愿的手腕,正要开口,陈三愿先出声了,看着要他跪下含的红毛男咧嘴一笑:“好啊,我帮你含,不过我口活不好,你可得当心别被我咬断了。”
红毛男怒目扬眉,扬起拳头就要揍陈三愿,却一下子被身后走来的另一个男生捏住手腕。
“别闹了,都进去,哥有事要说。”这男生的话很轻,却很有分量。
白姜看向他的脸,他是宴清都。
“算你走运……”
男生们倒是很听宴清都的话,虽然眼里有不甘,但都立刻收起了剑拔弩张的姿态,一句多的话没有,乖乖掉头,一个个走回那道黑木门。
只有红毛男回头多瞪了白姜一眼,舔了舔嘴唇,像个没吃到肉的恶魔。
白姜不知道宴清都出手相救是偶然还是什么,反正他从头到尾也没看她一眼,眼里压根儿没她这个人。
快步走出观羽会,直到进了花园,白姜终于舒了一口气,松开握紧陈三愿的汗涔涔的手,整理自己被扯乱的校服。
外面风和日丽,鸟语花香,谁能想到他们刚刚经历了什么。
陈三愿回身搂住白姜:“对不起,姜姜,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陈三愿的话让白姜心里难受:“别这样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观羽会里有个我认识的哥们儿,他给我递了消息。你来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小事儿,你不该来。”
白姜耸耸肩,扯扯衣摆,装作轻描淡写,她本来满心恐惧又委屈,可是陈三愿一来,她却反而做出毫发无损的坚强样子。
“都逼你跪地口了,还是小事?”陈三愿比她激动,“听他们刚才说的什么话,我真没想到那些人干得出这种事……这个兼职你断了,以后离他们越远越好,需要钱的地方跟我说。”
白姜仰起脸对他微微一笑,扯扯他的衣领,反过来安慰他:“好,当然断了,哥哥你别生气,好歹那个贺兰拓给钱是大方的,我吃这点苦也认了。”
她还是喜欢叫陈三愿哥哥。
“凭什么让你吃苦。”陈三愿拥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少年的眉心紧锁,他看着她一点点长大,她是他心上的宝贝,可他却没法护住她。
这种无能的挫败感,他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陈三愿的爸爸是白姜的妈妈的第二任丈夫,小时候有那么几年,陈三愿就成了白姜的继兄。
白姜怀疑自己妈妈是陈三愿父母婚姻的第三者,小三上位,因为她妈妈没少干过这种事,本来就是在发廊里提供特殊服务的暗娼,勾引有妇之夫简直轻车熟路,没皮没脸。
可陈三愿从来没有在白姜面前提过这茬,他一开始就把白姜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疼爱,一直到白姜的妈妈婚后在外面偷男人被陈爸爸发现,还怀了孕,陈爸爸气愤地离婚,去了外地。
陈三愿也丝毫没有因此迁怒白姜,分别时,他给了她一卷钱,装进她笔袋里,里面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姜姜,一定要常给我打电话。”陈三愿说,“让我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白姜眼里发酸,说不出话,把那卷钱塞回陈三愿怀里。
陈三愿说:“你不要我的钱,就是不认我这个哥哥了。”
白姜埋着头,摇头。
陈三愿:“你认不认我这个哥哥?”
白姜:“认。”
“那就拿着钱。”
白姜终于哭了,埋在陈三愿的胸口哭,因为怕他看到自己哭的样子,她的眼泪渗透陈三愿的衣襟,陈三愿抱住她,小小的男孩抱住小小的女孩,任她在他怀里哭泣发抖。
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哥哥。白姜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对陈三愿说。
后来哥哥发展成男朋友,是她没预料到的。她还不知道怎么区别亲情跟爱情。
而现在她会在男朋友怀里想起刚才纵容别人羞辱她的贺兰拓,就更是超纲了。
人应该只喜欢对自己好的人,不要浪费自己的感情。白姜在心里告诫自己,忘记贺兰拓,忘掉双腿间发烫的绮梦,就算他是个发光发热的偶像,也是个虐过她的失格偶像,她可没空做追星女孩。
白姜还没提要辞职,金锐文先发来消息,说拓哥把她辞了,余款已经打给她了。
好得很。白姜想,再要她给贺兰拓写作业,她恐怕要费点神才能静下心。
不过她很惋惜没了收入来源,她缺钱,妈妈是个坑,弟弟需要钱上学和治病,她当然不能向陈三愿伸手要钱,陈三愿已经帮她够多了。
可再去哪儿找兼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