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牧亚蓝--第四章 被遗忘的记忆

第四章 被遗忘的记忆

隔天,前田一久医师到牧亚蓝的宿舍探望,并且检查身上的刀伤。

「美里子小姐承认是她主动刺伤了你,而你没有做出任何失礼举动导致她做出这次过激的行为。园长想要问问你的意思。你是希望将事情采取法律途径,还是私下和解?」

「人不是完美的。而且没有做好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过错,这件事情就不要追究了。」

「我明白了,我会把你的意思转告给园长。对了,听说昨天A组的同学来跟你表白,说我喜欢你。」

听完前田一久医师的话,牧亚蓝倏然间脸色惨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喜欢你"

──脑海中出现一个画面。

牧亚蓝在顶楼,左手拉住快要往下坠落的同学;「我喜欢你」就是同学在坠楼以前最後的遗言……

前田一久医师察觉到牧亚蓝的神色有异,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吗?」

牧亚蓝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我好像想起来了什麽事……?」

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将额头紧贴在地面,努力隐忍着内心深处恐惧意识的爆发──。

前田一久医师向前想要将牧亚蓝搀扶起来。

「……对不起,医生,可不可以请你先出去?我需要一个人待会儿。」

但前田一久医师没有听牧亚蓝的,柔声说道:「牧,你身体不舒服吗?跟我说说,我可以帮你。」

牧亚蓝用近乎怒吼的声音说道:「你没有办法帮我!我快抑制不住了!你快出去!」

牧亚蓝突然像是发了疯似的,变得歇斯底里,痛苦的尖叫起来。

伴随着最後理智的感知,牧亚蓝说道:「……对不起,医师,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没关系唷!我不介意,你想要叫,你就叫出来。」

前田一久医师依然温柔的陪伴在牧亚蓝身边,鼓励道。

「──医师,你不要怂恿我,我会失控!」

「那就让自己失控这一次。不用担心,我在这里陪你。」

前田一久医师抱着牧亚蓝,让牧亚蓝在医师怀里力竭声嘶心碎的嘶吼。

牧亚蓝在学园里面待了七年多,从来都是个不用让人担心的好学生,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失控的举动。

前田一久医师担心着,望着站着门口的铃木太郎园长,以及前来观看发生何事的B组同学。

牧亚蓝的嘶吼,足足吼了一个多小时才停息下来。

隔天,前田一久医师重新回到牧亚蓝的房间。

牧亚蓝已经清醒,躺在床上,看起来没有甚麽精神。

前田一久医师拿了张椅子坐在旁边。

「你还好吗?」

「……谢谢你,医师,我没事。」

「可以请你告诉我,昨天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吗?如果你没有准备好要讲,没有关系,我可以等你准备好了以後再问你。」

牧亚蓝闭起了眼睛,脸上再度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昨天,我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画面。」

「你可以慢慢说,没关系。你看到了什麽?」

「七年前高中同学坠楼的那一幕……我喊着他的名字,想要拉住他。他坠楼以前对我说『我喜欢你』。」

牧亚蓝说完,神情突然变得非常痛苦,眼泪开始直直地掉。

「──该死的应该是我,是我害死了他。当初坠楼的应该是我!我不明白,为什麽坠楼的会是他而不是我。该死的应该是我!去死的应该是我!」

──牧亚蓝的情绪又要开始失控。

前田一久医师将牧亚蓝抱在怀里,柔声安慰地说道:「没事情的唷!你会没事的。可以请你告诉我,你朋友是为什麽而坠楼吗?」

牧亚蓝突然变得痛苦起来……像是昨天一样,开始在前田一久医师怀里面尖叫。

前田一久医师抱着牧亚蓝,知道今天应该问不出其他讯息了。

跟在旁边的铃木太郎园长交换了眼神,铃木太郎园长离开房间拿起手机拨号给学园律师。

「喂,是我铃木。我想请你帮忙查七年前的案件资料,是关於高中生坠楼的案件,跟我的学生牧亚蓝有关系的。如果查到甚麽转发讯息给我。」

铃木太郎园长转头吩咐学园助理说:「打电话到牧的养父母家问问情况,看他们是否知道些甚麽。」

学园助理点点头,用手机搜寻牧亚蓝家的电话号码,离开B组宿舍到外面打了电话。

「──查到任何资料了吗?」

前田一久医师进到园长室。

「牧的养母拒绝沟通并不愿意透漏任何的讯息。至於律师事务所那边,导是有些收获,我想给你看看。」

铃木太郎园长手中拿着一份学园律师传真过来的文件资料。

「七年前一位高中男生坠楼。在顶楼发现一台拍满男男性爱摄影的相机,还有一个晕倒在现场的人。」

「那个人是牧?」

「正是。而且男男性爱摄影的主角也是牧。

当警察从顶楼救下牧并送往医院急救,醒来後却从此失忆,完全不记得当天跟以前发生过的事,也不记得男男性爱摄影的事情。

这个案件爆发後一个月,牧的养母就将牧转卖给了御情阁。」

说到这,前田一久医师突然想到什麽。

「……我去牧那边看一下。」

「你怕他跑去跳楼?」

果然如前田一久医师所猜测的。

牧亚蓝正站在B组宿舍的顶楼,站的很高。

B组宿舍有四层楼高,掉下去也是要人命的。

前田一久医师跑到牧亚蓝的旁边,小心地叫唤着牧亚蓝的名字。

「牧……那边很危险,你赶快下来。」

牧亚蓝回头望着前田一久医师。

「医师,你不用担心。我没有想要寻死。我只是站在这,看我能不能回忆起更多的事。」

「牧,就算你没有寻死的念头,你这样做会吓到我们的。你赶快下来,如果你想起什麽,我在这边听你说。」

牧亚蓝转身从高处下来;坐在前田一久医师旁边抱着头,静默了一会儿。

「──我确实想起了一些事。可以明天再告诉你吗?对不起,医师,我不应该这样吓你。」

隔天,当前田一久医师进到牧亚蓝的房间,牧亚蓝正安静地坐在书桌前看书。

前田一久医师拉了椅子坐在牧亚蓝的旁边。

「──我想起,我被两个人逼迫拍摄各种不同体位姿势的性爱摄影。

他们手中有一本教导如何男人跟男人之间做爱及各种体位姿势的书。

他们逼迫我说,如果我不帮着他们将性爱摄影录制完成,他们就要将这些性爱影片转送给养母,让我重新做回一个孤儿。

我想,当时可能是因为害怕,还是什麽其他原因,所以一直没有勇气去求助。

但我想不起来,当初没有找人求助的原因是什麽……」

「如果你没有准备好继续说下去,没有关系喔!但我在这,不管你说甚麽我都会听。」

「没有关系的,医师,我调整好情绪了。」

「我记得,性爱摄影好像是维持了半年多,每天晚上,我被那两个人带去房间做各种姿势的性爱摄影,还有……」

牧亚蓝的声音突然开始低沉急促起来……

「──被他们当作性爱游戏跟泄慾的工具。」

「他们逼迫我重复做各种性爱姿势的演练,去讨好他们,好让他们觉得自己的身体充满着慾望。

他们常常挑剔我,说我做的演练不够好,不足以完成他们理想中想要完成的性爱录影……」

牧亚蓝很努力的说,但是快要说不下去了。

牧亚蓝的身体在颤抖,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没事,我在这陪你。你记得那两个人长什麽样子吗?你记得他们的脸吗?」

「我不记得了……我……」

话才刚说完,牧亚蓝的余光望见放在书桌上他与养母跟两位哥哥的照片,突然情绪失控起来。

牧亚蓝伸手拍下了照片,整个人拍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重复说:

「──你们不要去查那两个人是谁……你们不要……你们不要……」

在旁边的铃木太郎园长拿起书桌上被牧亚蓝拍下的照片,上面是他跟养母及两位哥哥的合照。

铃木太郎园长与前田一久医师交会了眼神,他们已经知道牧亚蓝表达的意思了。

请学园律师调查的结果,牧亚蓝的两位哥哥在两年前因为涉及对未成年男童性虐待而关进了监狱。这样看来,逼迫牧亚蓝拍下性爱录影的人确实是他的两位哥哥。

隔天,前田一久医师带着午餐到牧亚蓝的房间。

牧亚蓝如同以往,正坐在书桌前阅读。

「听说你之前没有好好吃饭,所以今天就帮你把午餐给带来了。如何?要不要一起吃?」

牧亚蓝放下手中的书,前田一久医师将食堂的便当交给他,牧亚蓝道谢并拿起了餐盒。

「今天你过的好吗?」

「还好,就是在屋内看书。医师,这块鱼就给你吧!我只吃素,我不吃动物。」

牧亚蓝将餐盒里面的鱼夹到前田一久医师的饭盒里。

「为什麽想要开始吃素呢?」

「──被我的客人影响的。我有一位素食主义者的客人,常常跟我提到关於保护地球与爱护动物的话题。受她的影响,我也就一起开始吃素了。你知道的,跟着客人们总是可以学到很多。」

「这麽说确实是呢,但你只吃素,可以有足够的体力来完成每天的工作吗?」

「医师说的是呢!我需要锻链一下体能……」

牧亚蓝也觉得自从开始做男公关的工作以後,每日饮酒,这七年来无论是健康还是体力都已经有种大不如前的感觉。

「这样说的话,B组宿舍有健身房喔!你如果想要健身锻链体能,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是吗?我在学园那麽久了,竟不知道学园里有健身房。」

「──那是专门给B组设置的,毕竟,他们也是需要嘛。」

一开始牧亚蓝没有听懂前田一久医师的意思,随後突然领悟过来;毕竟,男人与男人之间做爱,是很消耗体力的。

「──对不起,医师,我不会让自己妨碍到在这边的工作。我会努力工作的。」

「这不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看见你精神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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