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昀芸坐着段家里的大汽车回了家,汽车还配着西装革履戴手套的司机,给段昀芸打开门,段昀芸家住一个三层小楼,段昀芸背着她的书包敲门,身上不是去本家拜年的那套了,衣衫薄了些许,只她的身材还照样把扣子撑得紧紧的。
段父带着工人去码头了,段母开的门,一见段昀芸吓了一跳,往后看见那辆载段昀芸来的黑车,司机给她点了点头才走。段母心思过了百种,把段昀芸迎进家来了。
段昀芸进了家门就见车库里停了辆新车,段昀芸问她妈怎么换车了,段母说,“哎,年过了,换个新气象嘛。”她给段昀芸提着书包,段昀芸小跑着进了屋,从柜子里翻出桶曲奇饼,胖手往口里拼命伸长,拈着一块大的了才拿出来,啊呜吞进嘴里。段母后脚跟上来,“怎么一进来就找吃的,段莠饿着你了?”
段昀芸含糊嘴巴,段母也不用听她说,光看段昀芸这一身不减反增的肥肉,段莠肯定没欺负了她。段母知道自己女儿,眼瞎脑子却好使,也不知随了谁。段父的头脑还算可以,要不也能把穷得破败的家光靠卖鱼给支起来,但除了卖鱼,哪哪都不灵光,段母是个人精,段莠喜欢段昀芸,哪种喜欢她也不敢乱猜,就等段昀芸吃完了,给她去倒了杯可乐,摆她手边,“你给妈说说,你舅爷爷怎么对你的?”
段昀芸盘腿坐她屋里的懒人豆沙发上,小口滋溜滋溜啜饮可乐,“妈,我才发现,舅爷爷真好看。”
段母觉得无语,后来再问段昀芸老打岔,段母恨不得把段昀芸扒了验验身,后来又想总不至于,段莠怎么也是和段昀芸有点血缘关系,再远也是亲,何况——段母打量了一下她怀胎十月,生都不好生的大胖女儿,从上到下的胖脸胖肚子胖腿,都有点发旧愁了,段昀芸照这样长下去,肯定难嫁出去,家里还得加把劲挣钱,早点计划着讨个老实懦弱的上门女婿。
段昀芸等她妈走了,自己抱着饼干桶,迷迷瞪瞪的想事情。
段父下午才回来,见了他一个多月没看过脸的女儿,也是比较激动,要带着段昀芸出去吃,段昀芸坐上了他们家的新车,没出门八百米呢车就给撞了,段父很是着急,段母则很镇定,“好歹是撞了墙,没着撞人。”
段父说:“也不知道这车上保险没?这要靠咱们自己修,那不把卖之前那车的钱都赔了?”
段母说:“这车能不上保险?不就撞歪个保险杠么,再剐蹭那两下。正好,新车招摇,你前天开出去,隔壁那王孙强的老婆就问我,你这车多少钱。”
段父生气也是温吞吞的生气:“这新车总比坏车好啊,撞了这么一下,立马折价了。”
段昀芸坐在后座,看看她妈,看看她爸,低头玩手机了。
最后一家三口还是去吃了顿好饭,广州菜,偏甜,段昀芸吃得满意,但这馆子的厨子手艺总觉得不如段莠家的,当然她舅爷爷是大户,大户吃穿都讲究,养出来的舅爷爷也讲究,又漂亮又讲究……
段昀芸想入非非着,回家之后她爬上床又睡回了久违的小猪头三件套,段父段母在卧室里躺着开家庭会议,开了半个多小时也开不下去了,段父打起来呼噜,段母翻了几次身,狠狠踢了段父一脚,段父不吭了,段母裹着被子安然入睡。
段昀芸早上起的很早,把她的寒假作业整理了一下,再把些书本装起来,段母问她干吗呢,段昀芸说:“妈,早上吃糖包好不好?”
段母打着哈欠说好好好,又问她中午吃什么,段昀芸把装好书的书包系上带子,回答说:“中午我不在家吃啦,我去找舅爷爷吃。”
段母惊了一惊,“你找他干吗?”
段昀芸扬起脸来,嘻嘻一笑:“舅爷爷好看,下饭。”
十一点的时候,段昀芸准时出现在段家大门,送她来的是段父手下个长工,骑着大轮子的自行车把她送来,段昀芸走到侧门敲,佣人给她开了门,也把那长工迎进去了,穿过弯弯拐拐的高墙走道,长工被请去喝茶歇脚,段昀芸被人领着到后院去,段莠站在一片菜畦旁观看白菜大葱,青青白白一片。段昀芸往他那跑,跑近了开始减速,段莠转过身来,看见段昀芸也不惊讶,微微笑着抬起手臂,在一片大葱白菜中央将段昀芸轻轻拢进怀里。段昀芸看看地里的菜看看段莠,心想段莠的脸比这些大葱白菜水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