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往边缘开(婚后1v1)--陷进去了

顾以棠是真的累极了。

昨夜强硬地把妈妈劝回家睡觉之后,她独自一人睡在病房里,身上痛,心里也扎根刺,直到后半夜才迷迷蒙蒙地眯了一会儿。

病床资源紧张,没睡多久她就被查房的医生唤醒,办理出院。

本该沾着枕头就能睡着的,却在洗完热水澡之后,意外地清醒了几分。

严颂是熬惯夜的,精神一如既往充沛,面上丝毫看不出倦色。

索性趁这会儿把话说清楚,粉色钱包戳在心窝窝里,戳得她浑身不自在。

顾以棠把被子掀开一角,示意他躺进来,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掩盖住打探的小心思,漫不经心道:“对了,有件事情一直想问你来着。”

他上钩很快:“什么事?”

“嗯…”顾以棠斟酌着措辞,慢慢铺垫:“我在结婚之前谈过一段恋爱,后来因为…算是三观不合吧,就分开了,这件事同你提过的,有印象吧?”

“有的。”他掩好被子,垂眸思索,莫非顾以棠想和他说说从前的恋爱事迹。

也不是不愿意听,只是他怕控制不住酸溜溜的情绪。

哪知她话锋一转:“当时你说你从来没谈过恋爱,对吧?”

用顾以棠的话来说,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严颂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回答:“对。”

针对性太明显,顾以棠扭扭捏捏地拉进距离,偷偷勾住了他的尾指,说:“我不理解啊,你长得不差,能考进A大医学院,说明头脑也很灵光,高中就不说了,你们学校是挺严的,那大学里,你一段恋爱没有谈过?一个合适的人都没遇到?”

这个问题,从前的顾以棠想过,但并不关注,她妈妈认定的相亲对象,有几段感情史,都和她无关,她无从置喙。现在不一样了,一想到那个被他珍藏在保险箱里的粉色钱包,她迫不及待地想了解清楚始末。

不然…她可不想堵得天天睡不好觉。

过往烟云快速过眼,他几乎不假思索,沉声道:“有遇到合适的,但终归不是喜欢的。”

话里隐藏的含义,顾以棠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她心直口快惯了,便问:“你的意思是说,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吗?”

喜欢这两个字,她说起时很慎重,却又很期待听到他的回答,紧张的情绪铺陈开来,她不确定地松开勾连他的小指。

“喜欢啊。”理所当然的语气,隐含些许如释重负。

说罢,他又暗戳戳地勾回她的小指,力度格外的重。

顾以棠面上闪过欣喜,很快又镇定地绷回。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她一直以为他们两个和天底下无数个被相亲被父母支配的男女一样,喜欢,严颂竟然说喜欢她。

“为什么?我…”眼神一黯,她轻吐口气,说:“我觉得我第一次见你那会表现并不好。”

她没有自谦,当时的表现说“不好”都含蓄了,路上看到“她”这种人她都要绕道走的。

为了伪装成让人不喜的妈宝,她煞费苦心。故意迟到,不修边幅,言语过激,最绝的是她偷偷买完单回来,临场发挥了一句:“你喝的是金子啊花了那么多?”

然后,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当时觉得挺精彩的,现在想起来只余尴尬,所以,这都能相成功,不怪她一直质疑严颂的眼光,还是说,

“还是说,你觉得我独树一帜特别风趣对我一见钟情?”

他的含情目不是看朵花都含情,而是她的独属?完全可以大胆猜测一下嘛,错了也不要紧,毕竟她和严颂都酱酱酿酿那么熟了。

“不然呢?”严颂哑然失笑,“顾以棠,你把话都说完了让我说什么?”

“还真的是一见钟情?你,你眼光…很别致啊!”

医院一别,除了顾阿姨发来的一张看不清面容的全身照以外,他没有见过顾以棠真人。

是以,在看到那张,除去口罩后,同从前相似又有微末变化的面容后,心脏,突然不可抑制地飞快跳动起来。

原以为他对她只是年少时的心动与念念不忘,但那场相亲后,严颂意识到,有些人,会让你心动一次,也会让你心动无数次。

一次会面不能代表什么,后来的相处过程中他逐渐发现,顾以棠变了很多。

她有目标,为了筹备店铺,好几回周末被按头出来约会时,眼底都乌青一片。嘴上“嫌弃”他喝得太贵,下一回吃饭时还懵懵地问,你不用消费降级的,反正咱俩也吃不了几回,让他哭笑不得。会在办下店里所需证件时,神采奕奕地跟他报喜,以后你就是我店里VIP0001号。唯一一次在他面前因为钱的事卸下坚强,无措地在路上晃荡后的第二天,又活力满满地跑去建材市场跟人砍价。

念念不忘,有;一见钟情,有;日久生情,也有。

反正,陷进去了。

他反握住她柔软的手,语气郑重:“总之,你很好。”

没有煽情,没有刻意,有的只是最直白的肯定与认同,顾以棠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她很少从传统的母亲的那里听到夸奖,平平无奇的生活中,也不会有人对你说这样的话语。

她下意识在他手心缓缓地挠,一本正经地问:“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好?”

见他不言语,顾以棠颇为不满:“让你夸夸我就那么难吗?上次都放过你一回了,总之,你今天跑不掉的,必须夸。”

犹如临堂测试,严颂任意发挥:“好看,漂亮,可爱。”

即便是陌生人,也能一眼看到的优点。

顾以棠很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她弯起唇角,继续问:“好看…好看在哪呢?”

眼皮倏然浮上凉意,一触即离的吻,他开口:“这里。”

微凉的唇慢慢移到鼻尖,停了一瞬:“这里。”

最后落在饱满唇峰,一句含糊不清的:“还有这里。”

脑海中,仿佛绽起绚烂烟花,心啊,被震得一颤一颤的,连不经意泄露出的半分吟哦,都漾着道不明的喜悦轻快。

什么粉色钱包绿色钱包的,管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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