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儿醒来时,自己已然躺在殷府上,看着天花板,这是自己的房间,脖子有些生疼,日光照射进来,看着应该是白天了,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眼皮睁开忽然接触过多光线,却是有些发酸,她摸了摸自己中箭的地方,却是结了个指头大的疤,好像这都好全了。
「你醒啦?」芸茹探头进来,手上端着汤药,轻飘飘地走到桌边。
「芸茹?我,我没死麽?」小玉儿全身乏力,却是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只有眼睛转来转去。
「你可不能随便死了,林郎会心疼的。」芸茹微微一笑,站到床边,「能起得来麽?」
「我、我、我动不了。」小玉儿虚弱的说,「中士大人心疼我什麽,我对他,那麽坏。」
「口是心非。」芸茹轻轻坐到他枕边,「一直默默地在背後扶持着他,默默地替他完成一堆麻烦事,默默地在背後看着他的,不就是你麽?你也太小看他了,难道你当他瞎了,这都看不见麽?他就是默默地放在心里,也只记得你的好,你嘴巴上怎麽戏弄他,也都只是让他一笑置之,他心疼,难道不应该麽?」
「中士大人,真的心疼我?」小玉儿微笑着,眼角睨着她。
「自然是真,你晕倒了多久,可有个数?」芸茹居高临下,抿着唇看她。
「没、没有。我不是睡一觉就好了麽?」小玉儿天真道。
「你这都晕了四天了。」芸茹轻轻拂了拂她的脸庞,好像也很心疼。
「四天?工作怎麽了?黛仪姐姐的护卫呢?谁辅佐中士大人?」小玉儿惊慌失措道,眼睛一闭一睁竟然四天过去了,还能不吓到麽。
「你瞧你,人都倒下了还这般忧心於他。」芸茹捏了捏她的脸庞,「你当真以为我不吃味呀,玉儿姐姐。」
「我……我怎麽能让他瞧得上了,我又没你这般貌美,没你这般善解人意,又多才多艺,我地位卑微,顶多也就於他身边跟前跟後而已,偶尔他能瞧的我一眼,我便心满意足了,你别要与我吃味了,我又不会把他抢走。」小玉儿轻咬下唇,一滴泪珠缓缓滑落,她却是连去擦拭的力气也没有。
「哎哎怎麽哭了呢,林郎这都让你抢去四天了,我都没哭了。」芸茹连忙替她拭泪。
「……我中箭什麽都不知道。」小玉儿轻声说道,挤出微笑,「我怎麽抢中士大人了,四天?那不与我晕倒的天数一样?」
「林郎夜夜都来照看你通宵,那不是我一个人独守空闺了?这还不算抢?」芸茹嘻嘻一笑。
「中士大人夜夜守我通宵?芸茹说笑吧?」小玉儿露出一抹苦笑,这还能真?「那他人呢?」
「来,我扶你起来,你自己看看。」芸茹掩唇而笑,这就在床边坐下,轻轻地扶着她的颈後,慢慢的把她娇小的身躯缓缓撑起,随着眼睛的高度慢慢升高,小玉儿紧张的往着自己身下瞄。
这不,景文便趴在她腰边,悄然无声的熟睡着,突见此景,小玉儿吓了一跳。
忽然,他眼皮一跳,似要醒来。
「唔,芸茹,快放我躺平。」小玉儿惊慌失措,芸茹虽然一头雾水,却还是依着了,小玉儿才刚躺平闭眼,景文挣扎着坐起身,轻手轻脚的把自己撑离床板,揉了揉眼睛。
「芸儿?现在都什麽时候了,怎麽没叫我?」他一脸刚睡醒呆呆的样子,让芸茹忍不住觉得可爱,凑上来亲了一口。
「姐姐说反正今日没事,你也操劳好些天了,多睡会。」芸茹说着,摸了摸他的头。
「……你来给玉儿送药麽?」他看向桌上的药碗。
「是呀,玉儿早些醒来,你也早些安心,我到底应该多替你分担点,要不然茗儿姐姐知道了,我可要捱骂的,何况玉儿姐姐先前也时常照顾我,她又替你挡了一箭,现在是换着芸茹报恩了。」芸茹腼腆的微笑。
「……娘子们个个善解人意,我实在不知道自己哪来这许多福分。」景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倒是委屈你这几日了。」
「林郎别要这般说,芸儿哪有什麽好委屈,」芸茹小手捧着他的脸,「倒是玉儿姐姐委屈些,箭也替你挡了,你给她疗伤时身子也让你瞧遍了,这要不许人家一个名份,你让人家以後还怎麽嫁人呢。」
「等她醒来再说吧,她这般昏迷不醒,我没心思想这些。」景文微微笑了笑,这就伸手扶着小玉儿坐起身,小玉儿简直快吓死了,眼睛闭得死紧便是不敢睁开。
这是梦麽,如果是梦,再让我多梦会,别要梦醒了,什麽都没了。
「药来,」景文朝着芸茹伸手,自己坐着,放小玉儿在自己怀里,她与翎羽身高相差无几,算来高点,但还是略略矮於芸茹,在他怀里更显娇小,仅仅蓄着及肩短发的小脑袋轻轻挨着他的胸膛,接过药碗,景文也不急着给她喂药,忍不住轻笑起来,凑到她耳边,「我看你还要给我装睡多久,该起来喝药了。」
「……你怎麽知道我醒了。」小玉儿颤抖着朱唇,轻声开口。
「谁让你把心连到我身上了,我心系娘子,什麽都知道。」景文轻轻吻了吻她的耳朵,小玉儿紧紧闭上眼睛,紧张万分,「怎麽,不要了?」
「芸茹在,我、我怕羞。」小玉儿嘶声道。
「有何好羞的,这既自然又美好的事情。」芸茹呵呵笑了起来。
「你看,芸茹让你教坏了,中士大人。」小玉儿脸热辣辣的,这都全身乏力的,也是缓慢抬手起来摀住小脸。
「那,我也来教坏你,你觉得怎麽样?」他轻轻环住她的纤纤腰肢,在她耳边低语。
「不好吧,我是中士大人的盾,我怎麽配你得上?」小玉儿轻声道,轻轻闭上眼睛。
「原来这是这个意思啊?你在说服自己别要喜欢我,为什麽?」景文低着头,「我娘子多了,你不喜欢这样,是不是?」
「不是,不是的,我,我哪有立场去管着中士大人夫人多少了,只要能辅佐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小玉儿越说越小声,到最後嘶声若蝇。
「你这样不行。」景文轻声道。
「怎麽不行?」小玉儿疑惑道。
「做我娘子可不能这般容易满足,我这便足了,那便足了,别说如此做我娘子不合格,做煞诃鶙都不合格,你要懂得争,要懂得抢,永远不要知足,人才会成长。」景文柔声道,说的却是这般无耻的浑话。
「……芸茹,芸茹也争着抢着麽?」小玉儿对着芸茹投以困惑的目光。
「是,是争了些,不过稍稍借酒装疯了点。」芸茹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择手段,又更好了。」景文朝她伸出手,一下也把芸茹拉到怀里,搂着两人,「不过,千万别为我舍身,身上的伤口会癒合,心痛却是不会。」
「……那,我就要你心疼我,便又如何?」小玉儿轻声道,小脸彤红的看了他一眼,「看你还把不把我放在心上。」
「玉儿学得倒挺快。」景文欣慰的摸摸她的头,「来吃药了,快快好起来,没有玉儿陪着,花儿姐可是天天给我摆脸色,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嗯。」小玉儿乖巧的张嘴,自己凑近汤匙啜了一口。
「时候也差不多了,我去准备午饭,待会送过来?」芸茹在他怀里坐得有点不自在,总觉得这般於他还是有点碍手碍脚。
「忙什麽,那不急。」景文淡淡说道,又喂了一口。
「也顺便让你们好好说会话呀,这也不懂。」芸茹跳起来,往他额上弹了一下。
「喔喔,也是也是。」景文呆呆地笑了笑,「晚点见。」
「嗯,我先去了。」芸茹微微一笑,站了起身,这就离开房间。
忽然被放下的两人便这样静静的一个喂药,一个吃药,也不知道该说什麽。
「玉儿,婚嫁的事情,你打算怎麽做?」沉静了半晌,药碗这都要乾了。
「什麽怎麽做?」小玉儿顿时霞红浮脸。
「你难道不愿意嫁我麽?」景文轻轻搂着她。
「我自然愿意了,中士大人。」她声若蚊蝇,彷佛气音一般,「我不就怕自己配你不上而已,你都愿意了,我哪里有不愿的道理。」
「你怎麽配我不上了,你这般能干。」景文轻轻梳理她的发丝。
「我一没有夫人们貌美,二来长年的锻链全身都,便如男人一般,你为什麽会喜欢我?」小玉儿轻轻低下头。
「玉儿确实不是貌美的类型,」景文轻轻点点头。
「你、你倒还实诚……」
「玉儿是可爱的类型呀,又何须貌美了。」景文嘻嘻一笑,把空了的药碗放到一旁。
「……玉儿头发都削短了,这还可爱麽?」她羞赧道。
「这俨然是玉儿的特色了,自然可爱了。」景文深情的拨了拨她的发丝,轻轻撩到耳後。
「那玉儿以後都不留长了。」小玉儿愉快地说道,愣愣地回头看着他。
景文见她小唇微微张开,眼神有些迷离,略略带点不知所措,心想这是由她主动倒也不对,这就缓缓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
「……中士大人,还要。」没想到初吻居然这般短暂,小玉儿微微一吓,抿了抿唇。
「称谓,是不是该改改,眼下可只有你我二人。」景文坏心眼的笑了笑。
「夫君……大人。」小玉儿顿时满脸红了个通透,「玉儿改不了。」
「大人便大人罢,玉儿喜欢便这样叫着。」景文这又低头吻去,本想深入,没想到让小娘子给推了一下。
「夫君大人,你,你这就要了玉儿如何,这般,玉儿便算得是你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