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郎中一进到锦萝屋子里就闻到了那股子淡淡的味道,他四周看了下,见窗都开着,心里不免啧啧了好几声。
等到了床边看到宁回又躺平盖被呼吸轻浅,徐郎中又忍不住促狭调侃起锦萝来:“我就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听人劝!你看看!又躺倒了吧?”
锦萝脸儿红红的,羞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徐郎中仗着自己是庄子里唯一的大夫没人敢把他如何,每次就爱捉着别人痛处调侃,还不知道见好就收非要说的人由羞转怒,他就爱看别人想打他又不敢动手的样子。
锦萝嫁进飞云庄八年,徐郎中见多了锦萝的懵懂莽撞没心没肺,这会见了锦萝这害羞模样还挺新奇,不由得又看了好几眼。到底顾及着她是个姑娘,已经到了嘴边的调侃就没出口。
他顾及着锦萝面皮,那躺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的宁回就不用顾着面皮了。徐郎中过去将宁回大大咧咧一阵翻看敲打,那模样不像来治病的,反而像是老太太在路边摊上翻白菜。
“锦丫头你来。”徐郎中向着锦萝招手:“你说他这次没睡晕过去,还给你说话了?这睡得挺沉,看着不像还有意识说话的样子?”
锦萝也站到床边伸长了脖子看宁回:“他刚刚确实给我说话了。”
徐郎中不信:“他说什么了?”
锦萝满脸正直:“他说‘锦萝别闹’”
徐郎中没想到是这话,当即伸出手指指着锦萝上下晃了好几下。嘴里拉长声音“哦”了声:“你这丫头!”
徐郎中还是不太信,他伸手在宁回身上左戳戳右戳戳,戳到腰上时手指下的肌肉突然轻微收缩了下。徐郎中惊奇:“还真没昏迷过去啊!没想到啊!这小子恢复的真不错!”
他收回手给宁回盖好被子坐到桌前重新写药方,完了招手让锦萝过来:“他恢复不错,之前的药方也就不能用了,徐大哥给咱姑爷换个新方子,保证下次不晕还能抱着你说贴心话!”
徐郎中以为又能看到锦萝害羞脸红,哪想这姑娘依旧那么憨,没听出他的打趣只注意到“下回不晕”,仰着笑脸惊喜的问他:“真的?那阿回畏寒的毛病是不是也能一起治好?”
徐郎中坐着没动,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他事后昏睡是因为体内余毒,畏寒是因为生来体弱。不是一码事,平日注意些,好生调理着,有老徐在,治不了他畏寒的毛病,让他夏天少穿几件却能做到。”
他喝完了杯中冷茶起身就要离开,临出门了又说了句:“丫头你放心,你徐大哥干的就是和阎王抢命的活,他老人家不想要的我能给他送去,我想要的,他老人家也得给我几分面子。有徐大哥在,保不了你们百年好合,相守白头却还能期待一下。”
他话说完提着袍子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锦萝愣愣的盯着敞开的房门直发呆。满脑子都是“百年”“白头。”
锦萝身上不适,刚又在锦园与西院跑了个来回,这会身下实在又酸又胀坠的慌就不想动弹,想着等萍儿回来了让她去跑一趟也不急着。
这么想着,看到床上的宁回睡得香甜也脱了鞋窝在他身边,锦萝伸长了胳膊搭在宁回腹部,觉得侧躺着双腿直直并着不舒服又把腿搭在了宁回身上这才心满意足的一起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