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楚醒来的时候,身下躺着的是软和的撒花锦被,入目是青纱帐子,四肢却隐隐有些酸痛发软。
捂着脑袋,陈楚楚一骨碌从床上惊起,警惕地看了一圈四周的环境。
起先是懵了半秒,旋即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她好像被墨昭敲晕带走了……
目光在屋里环顾了一圈儿,勉强能看出来这是个寝室,屋里装饰得很是富丽堂皇,榆木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陈楚楚合拢五指,虚虚地握了个拳头,结果让她心里一沉,随即心急如焚。
根本使不出力气来,墨昭是给她下药了吗…
药劲儿还没散去,她握个拳头都累得气喘吁吁的。
墨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付芳要抓她吗?陈楚楚昏昏沉沉地想着,艰难地翻了个身,颤巍巍地翻下了床,爬到了窗户边上,往外看了一眼。
下面是亭台水榭,抄手的游廊,廊下的灯笼散发着妖冶的红芒,底下有不少人走来走去,隐隐又传来些靡靡的笙箫曲调。
看来是付芳老窝没错了。
只是爬到窗户边往下看了一眼,陈楚楚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却也不敢多休息。
偏偏就在这时,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的那人正是墨昭。
墨昭一进门,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陈楚楚,他愣了一下,倒也没露出任何不悦的神色来,反倒是转身栓上了门。
这一栓门,吓得陈楚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年幼的墨昭她就已经不太好对付了,更别说如今的他。
不知现在还能否用师父的身份压压他…
想此,陈楚楚开口问道:“墨昭,你到底要干嘛?”
墨昭没答话, 淡淡掀起眼皮:“我累了。”
陈楚楚明白,墨昭这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虽之前相处时间不长,但她还是琢磨清楚了对方的脾性和习惯。
如现在,他慢悠悠地躺在她的膝盖上,等待着陈楚楚的按摩。
以往每天,她都会替修行劳累的他做一些消除疲劳的按摩。
难得见到墨昭孩子气的一面,陈楚楚松了口气,伸手帮他揉头,揉两下还嘟着嘴吹吹。
墨昭静止,看着陈楚楚。
半晌,他开口道:“我乃墨族嫡长子…就是那个被除名四大族的墨族…曾经的墨族与陈族势力不相上下,直到某天,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陈族族长,墨族一夜之间全族上下被血清。”
“什么…”陈楚楚愣住了。
说不震惊是假的,她从未了解过墨昭的故事背景,完全没有料想到,她和墨昭竟是敌对关系。
难怪会质问她是不是陈家的…原来如此…
“……我…”陈楚楚如坐针毡, 表面上强做淡定,“我不知道…”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时候装傻充愣有个屁用啊,她连忙补充道:“徒弟我真没有..”
墨昭抬起脸,看了眼慌乱的陈楚楚,“你想说你没有利用我?”
陈楚楚点头。
“你觉得我会信吗?”墨昭冷笑一声,“真就碰巧遇上了被陈族追杀的我,然后顺手救下?”
“我…”
话未说完,便被墨昭强行打断,“收仇人的孩子做徒弟,待他长大成人后,他会念在救命之恩对你唯首是瞻,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对吧?”
墨昭说着瞥了一眼陈楚楚,果然与他预想的一样,谎言被戳穿后般狼狈地愣在原地。
那道曾经在他心里亮起的光再度熄灭。
墨昭倍感无趣,转身欲离开房间,哪料,下一刻,他便被人扑倒在地。
陈楚楚双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丝毫不受药物的影响,她瞪着他,愤怒道:“我没有利用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对别人多一点信任,若我想利用你,为什么会在救了你之后就再也没有去寻你,若是想让你长大后报恩,那更应该留在身边吧?!再者,即使我是陈家人,也与你口中的陈族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一家早被逐出了陈家,所以我与这件事毫无关系!”
她忽然感到很难过。这种难过不是所谓的伤心,而是一种无力的感觉。
穿来后她并没有享受到开挂的乐趣,而是不停地收拾着游戏给她的烂摊子。
用力说完这句话,陈楚楚有些脱力,仿佛这个动作和这句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和胆量。她腿有些发软, 后退着坐回到地上。
屋内陷入一阵死一般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 陈楚楚听到轻响的脚步声,有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墨昭在看她。
就算她没抬头,她也能感受到他有如实质的目光。
沉默许久,直到屋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墨昭才用没有起伏的音调说道:“那件事等会再说,先...”
说话间,他对着陈楚楚施了一个法术。
随后便见着他不慌不忙地收拾好房间,冲着身后的陈楚楚使了个眼色。
房门被打开了,陈楚楚闻到了一股极为刺鼻的香味,她知道是谁来了。
“墨昭!在这儿干嘛呢?”
付芳锁紧了门,走进来,靠近墨昭,每一步都婀娜多姿。
陈楚楚此时就站在墨昭的身后,可付芳却跟没见着她似的,缓步靠近墨昭。
看来墨昭方才给她施的法术,大概率是隐身术什么的...
付芳满意当下的环境,但若窗户能再打开一点点就更好了,让凉凉的夜风吹过来,她身上缎面的裙子就会严密贴合她的曲线,她也可以装冷,借口贴他更近一些。
墨昭望着她走近:“有事?”
“还是那么冷淡呢。”付芳坐到了墨昭的对面,“差你办的事怎样了?”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付芳的裙子开叉,露出了一条白皙光滑的腿,她的足尖抵着对面,腿部线条如同白瓷杯的手柄。
真是够骚包的。
陈楚楚先前倒是忘了,付芳这人是喜欢收集美男的,墨昭这种极品在她眼前晃荡,她怎会放过呢。
该不会墨昭也被付芳囚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