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手,程锦年端起饭碗,心里想着红雨跟红月说的话。
她确定她给红雨种下了念头,红雨理应对她言听计从,一切冒犯她的念头都应该从他的脑海中消失。
然而他依然说出“扒开她的大腿舔她的屄”这种话,她感到疑惑,是她种的念头失效了还是红雨认为这种话不算冒犯她?
他也说了“小姐高贵貌美,哪个男人见了她会没有幻想?”,程锦年想知道男人们见了她会幻想出什么东西。
说到男人,她身边就有一个梁道卿。
程锦年想知道他想什么。
她读到了他的思维,他的念头乱七八糟:“……凤爪看起来很好吃,我也想吃……小姐吃凤爪的样子不太优雅……”
他的脑海里闪过她吃凤爪的画面,然后响起一段琴声,接着是一盘红烧猪蹄,然后是她的饭碗,他在看饭碗的花纹,忽然想到阴天……总之,他不是想这就是想那,没个消停。
程锦年没法从他的脑子里收集到有用的信息,过滤了他想象的画面,听着他杂乱的心声吃完了饭,叫他跟她去书房。
他想:“小姐要惩罚我了?”
程锦年读到他有些害怕的情绪,看向他,他的神色看起来很镇定。
这是个懂得掩饰的人。
“小姐在观察我,我不能被她看透。”梁道卿心想,“她以为我会害怕,我确实有点害怕……”
他想到血淋淋的人舌头,但他不是很害怕,因为小姐帮他脱掉贞操裤。
“小姐还在观察我,我身上有哪里不对?……”梁道卿的想法在程锦年脑海中出现,程锦年觉得有意思,坐在桌子后翘起二郎腿,抱着手打量他。
“小姐看了我很多次……真好看,不怪乎别人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她在故弄玄虚吗?我不能被她瞧出我的想法,我身上没有问题。”梁道卿望着程锦年,询问道:“小姐为何盯着我瞧?”
程锦年没解释,说:“我要画画。”
梁道卿铺好宣纸,磨了墨汁,可能用到的笔一字排开,只等她拿其笔在纸上画画。
程锦年下令:“你搬一张椅子,坐在那里。”指着书桌前方的空地,“可以正面朝着我,可以侧面朝着我。”
“是的,小姐。”梁道卿照做,笑道,“小姐是不是要画我?”
“对,画你。”程锦年拿起画笔,“你可以自渎了,这就是我给你的惩罚,我何时说停你何时停止。”
梁道卿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他对程锦年的惩罚感到意外,咳了一声道:“小姐,我要脱衣服吗?”
“随便你,但不要乱动。”程锦年要照着他画人。
梁道卿选择侧对她,没有脱衣服,隔着衣裳摸胯下之物。他是尴尬的,唇抿着,眼睛看着虚空。由于程锦年会拔舌头,他没有敷衍了事,认认真真地自渎。
书房里静悄悄的。
他的手与布料摩擦,发出细微声响;
程锦年的画笔在纸上移动,同样发出细微声响。
梁道卿不敢窥视程锦年,他知道她在看,忍不住想象她在看何处、在画何物。
她会不会画他的阳具?在不久前,他脱掉贞操裤时,她就看过他的阳具,她记住他那处长什么样了吗?……他的想法传递给程锦年。
她想:他太看重他自己了吧?
他的想法多是自恋的猜测,不算冒犯。
光是想着她在看他,他便想了一刻多钟,然后射在塞进裤子的手帕上。
程锦年嗅到精液的气味,不浓,也不算腥,在忍受范围内。
她没有说停,梁道卿继续。
他又硬了。
他是罗家豢养的男宠,模样要俊,性格要温柔乖巧伶俐,活儿要好,阳具要大、好看、随时能勃起、至少硬一刻钟才能射。
罗家豢养的男宠约有上百个,他是最出挑的。
罗三爷骄傲地说,这世间不会有几个男宠比他养的梁道卿更优秀。
此时,罗三爷来到程家的门口,敲响了门,要求见程家家主。
程锦年和程延之的爹便是程家家主,爹的大名叫程禾,娘的大名叫李遇红。程禾不在家里,程延之负责接待罗三爷,李遇红一般不会见男客。
“请程公子将我罗家的逃奴归还给我,那逃奴是贵人点名要的,我必须送他进京。”罗三爷客客气气地说,“贵人等不到那逃奴,我罗家定然要受责罚,你程家也讨不得好。”
他带了一对漂亮的双胞胎兄弟和一个异常貌美的青年登门:“程公子请看这一对兄弟,他们也是我养的,并不比逃奴差;这个男子的样貌更是不逊色逃奴一丝一毫。只要你不让我为难,孪生子也好,这男子也罢,任你挑。”
程延之不懂得鉴赏男子,也许孪生子很好,貌美青年也很好,可他妹妹看中的不是孪生子或貌美青年,而是梁道卿。
“既然这三个人很好,何不送去京城给贵人赔罪?”程延之对罗三爷道,“贵人非要你送逃奴进京不可?”
“我不敢开罪贵人。”罗三爷风尘仆仆,在从琼花州赶来的路上没歇过,“你要找死是你的事情,请别连累我!”
他不想和程延之讲废话:“为了一个逃奴开罪京中贵人,这并不明智,也许你一不小心便害得整个程家失去荣华富贵,从此吃糠咽菜,甚至连吃糠咽菜的机会都没有。毕竟想讨好贵人的不仅仅是我。”
从利益上说,梁道卿不值得程家得罪贵人。
但程锦年值得。
事关程家,程延之无法擅自决定。
他派人询问程锦年的态度,又派人去见李遇红。
罗三爷看出程延之潜在的动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心想:这程家子若去京城,在贵人面前露脸,约莫是能得到贵人喜欢的。
梁道卿是不愿住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程延之是翱翔天空的雏鹰,驯服一只野鹰的成就感远远胜过饲养一只漂亮的金丝雀。
不多时,仆人回来了,带来李遇红的话:“这件事是年年惹来的,当由年年决定。”
无论程锦年是归还梁道卿还是留着他,她都支持。
罗三爷闻言,露出讶然神色。
去见程锦年的仆人也回到客厅:“小姐说,有事明天再谈,她今晚没空。”
罗三爷挑了挑眉,望着程延之道:“令妹今年及笄,这性子还跟小孩子一样,什么都由着脾气来。以后她出嫁,到了夫家,怕是少不得吃苦头。”
程延之冷了脸:“我妹妹如何轮不到你评说,你该走了。来人,送客!”
“程公子的性子与令妹同出一辙。”罗三爷起身,意味深长地道,“脾气这么臭,你不改掉,注定要栽跟头。”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瞬间,程延之感到头晕,面前仿佛有一头大老虎扑来,他的性命危在旦夕。他自小便修炼玄功,区区一只大老虎他不会畏惧,抬起手一拍,虚幻的大老虎毙命于他掌下。未散的掌风吹向罗三爷,后者走到门槛,刚要跨过去,一个趔趄摔在门槛上。
貌美青年不仅不伸手搀扶他,反而发出一声嘲讽意味十足的嗤笑。
两个孪生子一左一右拉起狼狈的罗三爷,左边的叫他爹爹,右边的踢门槛一脚。
出了程家,罗三爷坐进马车里,面色难看。
他有意教训程延之,结果被程延之化解攻击并教训回来,他更恨程延之。
本来他只想把程延之是美男子的消息传到京城,现在他想把程延之的画像送给京城中好男风的某位权贵,还想暗助一灯寺对付程家。
马车驶向张家,罗三爷寒声问道:“你记住程家子的相貌了?把他最好看的画像给我。”
孪生子之一张开双手,掌心对着掌心,掌心之间出现一团朦胧的光。那团光逐渐化作一幅卷起来的画,在落下之前被另一个孪生子接住,并将整幅画展开。
画中人是程延之,栩栩如生,似乎会从画里面走出。
罗三爷看着画中人俊美无俦的面容,禁不住心生嫉妒。虽然他保养得不错,但他底子差,就算精心打扮也是中人之姿,如何比得上朗朗如明月的美男子?
“长相俊美,却不近女色,姓程的定然是个天阉!屌又细又短,也许我的大拇指都比他粗长。”罗三爷想起程延之的传闻,暗骂了两句,面颊抽动,忍住把画中人毁容的冲动。
他示意孪生子卷起画像,心里酝酿着阴招,冷声说:“庆王生辰将至,送给他的贺礼会从这里经过,到时候你找个机会把这幅画塞进贺礼中。”
“庆王是不是有断袖之癖?”卷画的孪生子缓缓侧头看向罗三爷,眼瞳幽深如渊。
“不该问的你少问……”罗三爷忽然感到不对劲,孪生子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像是芯子换了个人。
另一个孪生子也感觉到不对劲,屏住呼吸道:“哥哥?”
孪生子哥哥没有搭理他弟弟,简简单单地在罗三爷肩上拍了拍。
罗三爷躲不开也无法反抗。
眨眼间,罗三爷的身体里冒出漆黑火焰,整个人化作火炬,被烧得干干净净。
孪生子和貌美青年没感觉到炎热,罗三爷就死在漆黑火焰里。
他的衣服及身上的物品没有一样能留下来,但他坐着的垫子完好无损。
马车行驶着。
貌美青年汗流浃背。
孪生子弟弟瑟瑟发抖。
这时,孪生子哥哥眨了一下眼皮,问:“爹爹人呢?怎么不见了?”
他拿在手里的画也不见了。
站在窗前呼吸新鲜空气的程锦年没关窗,任由冷风吹进来,驱散屋子里的暖意。她伸着懒腰走回桌子后,把刚得的一卷画插进画缸里,问梁道卿:“现在是第几次?”